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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樹枝借著手臂手臂的力量她直接盪到了地上。
反倒是小心接下了柿子的陸序毫無防備地看著盛羅從他面前「掉」了出去,驚得整個人都歪了身子。
盛羅連忙扶住他。
抱著柿子的少年被一頭黃色短髮的少女接在了臂彎里。
「陸香香,你還是小心點兒吧!」
站在廚房門口的羅老太太聽見動靜,快步走出來,就看見她外孫女捧著校服開開心心地獻寶:
「姥姥,我摘了幾個柿子,洗洗一人一個分了唄?」
「外頭多冷啊你還脫了校服?」
趕緊搓了搓女孩兒露在外面的手臂,羅月又去看站在院子裡的俊美少年。
「小陸?」
陸序站在柿子樹下,一隻手扶著石桌。
「羅奶奶,我……我沒事兒。」
說完,一縷紅慢慢地從他的脖頸里沁了上來。
像是冬日的霜與陽光盡情地以羞澀為名親吻著這個還青澀的少年人。
當他是還停留在枝頭的一枚柿子。
盛羅穿好了校服,把柿子洗了洗,回身看見陸香香還在那兒發呆。
「陸香香,你不會真嚇著了吧?別慌,下次我爬樹肯定好好下來。」
陸序看向站在屋檐下的盛羅。
盛羅已經拿起一個柿子,咬破了皮吸裡面的湯水。
另一隻手還遞了一個洗好的柿子給陸序。
手伸出了屋檐下,在地上有了影子。
陸序垂下眼,看著那一抹影子,他張了張嘴,卻好像已經吃足了一樹柿子的酸澀。
「盛羅……」
「嗯?」吃著甜滋滋的柿子,盛羅歪頭看著陸序。
「陸香香,你是不是曬過敏了?」
「沒有,不是。」迅速接過那個柿子,陸序越過盛羅穿過了長長的廊道拿起外套。
「爺爺奶奶,我想起來我還有作業沒寫,我先走了。」
說完,他仿佛逃跑一樣地離開了那個小飯館。
快步跑在磚道上,繞過地上被隨意擺放的自行車、雜亂擺放的水管,落葉和北風。
陸序一口氣跑回了學校。
好疼啊。
伴隨著羞惱同生的痛在包裹著他。
整個操場的水泥地都被太陽照得發亮,只有他腳下的這片影子黯淡幽深。
他盯著自己的影子,仿佛裡面也會生出一隻手。
在盛羅抱住他的那一刻,他看見了她的眼睛。
顏色很淺,熠熠生輝。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收到的那條簡訊是什麼意思。
那雙眼睛會因為他失去光明。
她會看不見熟透的柿子,看不見她心心念念的炒勺和大灶,看不見別人對著她說笑……她也不會再看見他。
她不會再在他有危險的瞬間保護他。
因為她保護了他,以他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的代價。
太陽,和小院裡是同一個太陽。
卻仿佛不再有絲毫溫度。
陸序看著自己的影子,都覺得陌生。
他眼中的世界在發生奇怪的變化,伴隨著他身體裡不知來由的痛楚。
「你改變了什麼?」他問自己,「你自以為是地在改變什麼?」
你想改變別人的命運,可你卻貪戀著別人的溫暖不願意遠離她。
你明知道她對你的喜歡,可你根本沒有真正阻止過她的靠近。
少年的世界裡有一扇窗子,一直以來,他透過那扇窗看著世界,窗框是屬於他的秩序。
在上面的,在下面的,在中間。
在光明中的,在黑暗裡的。
在對的,在錯的。
現在,那扇窗子關上了。
變成了鏡子。
他看見了一個站在框子裡的自己,被分成了一塊塊。
每一塊都是錯的。
手裡還拿著那枚柿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捏爛了。
明亮的湯汁淋漓在他的手上。
他怔怔看著這些都落進了他的影子裡。
像是把陽光凝聚、融化、傾倒,終究什麼都沒有照亮。
只讓他覺得抱歉。
……
「盛獅子,外面有人找你。」
晚自習第二節 課,盛羅正在屁滾尿流地做她的雞蛋同桌給她布置的語文作業,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叫她。
盛羅看了同桌一眼,她同桌正瞪著她。
「可能是一年級的小兔子。」
她想了想,也只有他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了。
尹韶雪知道那隻兔子,不是,知道那個有白化病的左一梵,之前同學們說其他總叫他是「那個小黃毛兒」,因為盛羅也染了一頭黃髮也沒人敢那麼叫了。
「快去快回,還有一篇讀後感沒寫呢!」
因為盛羅期中考試的語文成績稍差,尹韶雪就堂而皇之地仗著自己的「地理」優勢摁著盛羅在課餘和晚自習多學語文。
比起對她來說有些簡單的數學、在口語上其實有點兒優勢的英語,盛羅在語文上是真的有些麻爪兒,要背要理解的東西太多了,尤其是是閱讀理解,她做完之後去對照答案,總覺得自己和對方看的是兩個東西,一個是地球人寫的,是一個是火星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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