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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自己的手指頭,陸鶴原已經做好準備在證明自己價值這件事上艱難前進。
看著他,羅月拎起了裝著蒜的塑膠袋子,一掄手臂重重地砸在了台子上。
「哎?」
「嘭!嘭!」
連著砸了有七八下,羅大廚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蒜,說:「蒜皮給震鬆散了,你也能剩點兒勁兒。」
接過了蒜袋子,陸鶴原點頭道了謝。
「殺豬菜」一般指的是把豬肉片、豬下水、豬血腸和酸菜一起用大鍋燉了,早些年殺了豬的人家是用這種菜來犒勞來幫忙殺豬的親朋好友的,這才是殺豬菜的意思。
盛羅對這個菜的執念不大,她最喜歡的是拆骨肉,就是貼著豬前後腿骨頭的肉煮熟了拆下來,撕成條兒蘸著蒜泥吃,她一個人能吃兩大盤子。
作為對陸香香幫自己忙的感謝,她熱情邀請陸香香來自己家的小館子吃飯。
陸序看著外面的積雪和已經黑下來的天,也知道自己趕回家並不現實。
下了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他走出自己班的教室,就看見盛羅……和她的小夥伴們。
「我同桌她下雪回不去,我讓她跟咱們一起吃飯。還得給班長她們帶點兒肉回來。」
盛羅摁著楚上青的肩膀笑嘻嘻地說。
頂著一頭黑色捲毛兒的楚上青小大人兒似的嘆了口氣:「我是來找老師的時候被劫持的。」
「你呀還是跟我走吧!我聽見方老師說了,她要罰方卓也不准吃肉,你還跟著她去吃苦呀?」
楚上青知道自己掙扎是徒勞了,可還是很認真地說:「我可以去食堂。」
「下雪食堂肯定人超多,你小心讓人擠飛了。」
說完,盛羅一手撈著楚上青,身後跟著尹韶雪,浩浩蕩蕩地往樓下走。
陸序只能跟上。
雪粒子轉成了鵝毛大雪鋪天蓋地地飄了快兩個小時,地上已經有了手指那麼厚的一層,盛羅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了最頂上,生怕有雪花飄進脖頸子里。
那滋味兒可真是太好受了。
她還沒抬起頭,脖子上突然一沉,已經多了一條圍巾,是灰色的。
盛羅抓著圍巾看了一眼,又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陸香香:
「你給我幹嘛?」
「你頭髮太短了,脖子容易著涼。」
盛羅看向了陸香香的頭髮,也沒比她的長啊!
站在一旁的尹韶雪沒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向了陸序死死地盯著。
陸序泰然自若地整理了下自己羽絨服的帽子,蓋在了頭上。
看他比自己裝備齊全,盛羅把圍巾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最簡單的圍法,在脖子上繞兩圈那種。
圍巾剛圍好,盛羅的面前又多了一副手套。
粉色的。
盛羅又看向了自己的同桌。
尹韶雪尹校花哼了一聲:「怎麼?他給你的你戴,我給你的你倒是不肯戴了?」
「那也不是。」盛羅看了一眼粉色的小手套,「小了。」
盛羅生得高,手腳也大,手指修長,她把手套在自己的手上比劃了下,要麼上面露指尖兒,要麼下面露掌根,
尹校花「哼」了一聲,肉呼呼的小短手奪回了她的小手套。
因為下雪,出學校買飯的人也少了,大片沒有被踩過的雪地平整柔軟,折射著淺青色的光,盛羅邁開雙腿跑過去,在上面踩出了兩排腳印兒。
尹韶雪看著撒歡似的某隻獅子,咬著牙說:
「陸序,你別以為你拉攏了盛羅她就能拿更多的時間學數學,我們班主任可是說過了,盛羅的語文成績必須拔高。」
陸序沒說話,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尹韶雪的邏輯太過奇葩,他發現自己難以理解。
赤手從冬青葉子上抓起了一團雪攥在掌心。
要不是有手撕拆骨肉吊著,盛羅還挺想先來一場雪仗的。
「我很多年沒打雪仗了。」
手指哆哆嗦嗦地把玩著越來越結實的小雪團,盛羅笑著說。
「我記得前幾年雪可大了,你沒去打雪仗嗎?」尹韶雪長著手臂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上,隨口問她。
「沒有,我那兩年都在深圳……深圳不下雪。」
鼻尖兒凍得發紅,盛羅的臉上還是笑著。
陸序看向她,路燈下,她的臉上有一種難以琢磨的剔透感。
就好像你可以一眼就把她看透。
但實際上你只能看見她想讓你看見的。
「深圳?」尹韶雪穿的鞋是某個牌子新出的運動鞋,腳下有些打滑,她抓著盛羅的衣服,眼睛看著地面的雪,「你在深圳讀書也挺好的呀,怎麼又回來了?」
尹韶雪知道自己挺多同學都是跑去了山東之類的地方讀書,快高考的時候再轉學回來,像盛羅這種剛上高中就回來的還挺少見。
「因為我有家業要繼承呀。」盛羅笑著說,看見尹韶雪又打滑,她扶住了她的手臂。
「回來當我的小老闆。」
她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向陸香香,發現陸香香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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