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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離開了余行長的辦公室,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全程還不到半小時。
彭瑜的電話已經急不可耐地打了過來。張弛等到了車裡,關上車門,才把電話接起來。彭瑜聽說了情況,很不以為然,「做地產貸款的商業銀行我都問過,還用得著他說?根本都不行。」聽了老余給的那些人名,更不滿意,「也不是行里領導啊,名字都沒聽過,能拿得了事嗎?」
彭瑜有個毛病,凡事先持否定態度,稍微遇到點障礙就打退堂鼓。張弛發動車子,說:「試試吧。」
彭瑜說:「你知道他為什麼非得讓你聯繫名片上這人?要是這筆貸款剛好做成了,肯定得給他一部分回扣了。這一單四五十萬跑不了。」
「我知道。你能找人把他侄子的工作搞定嗎?」
「那我得想想。」彭瑜絞盡腦汁地搜刮著七大姑八大姨的名字,很快她又泄氣了,「安排工作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搞定的,拍賣沒幾天了。遠水哪能解得了近火?」
張弛說:「以後公司總有用得上的地方。」
彭瑜開起玩笑,「你到底談的哪門子的女朋友?你看看樂樂,找的對象家裡不是領導就是老總,以後結了婚,還怕老丈人不撐腰嗎?」
「我不需要靠老丈人。」他笑了笑,「公司需要我做這種犧牲嗎?」
彭瑜的語氣稍顯遲疑,「這公司你還有信心繼續經營下去嗎?」
車子裡很安靜,張弛說:「你想把爸遺留下的所有東西都甩賣得一乾二淨嗎?」
彭瑜哼一聲,「他留什麼好東西給咱們了嗎?儘是麻煩。」她沉默了一會,「對了,昨天說你大舅也要投標,是怎麼回事?」
「再說吧,我還有約。」張弛掛了電話。
之後張弛聯繫了十多家或大或小的貸款機構,大多數會面都極其簡短,或者一個電話即宣告結束。而有的會面則極其冗長,交流場所也從會議室到飯店,再到餐後的娛樂場所。事實證明,到了燈紅酒綠之地,任何表面乏味無趣的男人,也能借著酒意和昏暗的燈光,變得活力四射,甚至妙語連珠。張弛發現這些人喝起酒來不要命,簡直有種狂徒的悍勇。不過對於張弛,大家還是稍微手下留情滴(生怕他裝醉逃避買單)。
後來包廂里進來一群漂亮姑娘——準確的說她們的年齡和真實相貌都還存疑,但是打扮得都非常青春,身材也足以引人注目。張弛從洗手間回來,發現自己的座位旁邊是個穿背心短裙的姑娘,大片的皮膚裸露在外面,毫不畏懼空調冷氣的侵襲,幽藍的燈光照得她眼皮和嘴唇上閃閃發亮。張弛不禁多看了幾眼,對方立即會意,走近招呼說:「老闆,喝什麼酒?」她的妝容精彩而表情漠然,神似竇方的輪廓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具象,張弛頓時失去了興趣。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酒意上頭,有點瞌睡。
手機在手中震動時,張弛醒了。在那短短的瞬間他似乎做了個夢,睜眼後四顧茫然,見來電人是竇方,張弛坐起來,他按了接聽鍵,「餵?」包廂里已經曲終人散,兩個服務員在收拾滿地狼藉,竇方的嗓音格外清楚,帶著一股興奮勁,「你看照片。」她又匆匆掛了。
張弛花了一會時間才翻出和竇方的聊天框,這幾天他的手機里充斥了亂七八糟的人名和信息。他點進去,看見竇方剛發過來的照片。她盤腿坐在家裡的沙發上,肩頭吊著一隻毛色雜亂的幼貓。儘管竇方滿臉得意的笑容,但從她那僵硬的四肢及遠遠歪到一旁的腦袋來判斷,竇方和此貓的關係還遠算不上和諧友愛。
「你是在耍雜技嗎?」
「是不是體現了人與自然的和諧?它可是貨真價實來自大自然。」
張弛回撥一個電話給她,「說了流浪貓可能有病菌,你怎麼又抓它回家?」
「都花了那麼多錢打疫苗了,不要浪費哇。」張弛心想,這是什麼邏輯?竇方又炫耀道:「而且不是我抓它的,我每天下班回來都在樓下放一個貓罐頭,今天我把罐頭拿在手裡,它就乖乖跟我回來啦。」
張弛笑道:「你這跟誘拐兒童有什麼區別?」
「它是沒人要的兒童啊!」竇方跟著振振有詞,「跟著方方姐姐,好吃好喝,它還能不樂意嗎?等過幾天它更乖一點,我打算給它染個毛,就染紅色怎麼樣?跟你從娃娃機里抓的那隻一樣。正好我有沒用完的染髮劑。」
張弛的聲調很溫柔,「傻瓜。」
「咦。」
「咦什麼?」
「我以為你肯定會罵我瞎搞啦。上次去醫院,我發現,呃,我說了你別生氣,」竇方頓了頓,「你有點——怕死。看見一點點小傷口,臉色都變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生病、受傷,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
竇方表面不屑,實際心花怒放。借著那罐貓糧的威力,她只來得及抓拍了一張和貓的合影,在竇方打電話的功夫,那小傢伙已經狼吞虎咽完畢,拍拍屁股溜出家門。竇方目送它離開,注意力又回到張弛身上,「公司那事還順利嗎?
張弛腦袋靠在沙發上,服務員過來收拾桌子,酒瓶撞擊發出輕響。「不怎麼順利,」張弛的語氣顯得不甚在意,不等竇方出言安慰,他懶洋洋地說:「我剛才夢見你了。」
竇方的吸引力果然被ᴊsɢ他吸引(此處竇方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女人),「夢見我?」她笑嘻嘻,「在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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