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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致遠一怔,手上的力道鬆懈了下來,蔣冬至一把揮開他的手,狠聲道:「喬致遠你特麼的就不是個男人,連自個兒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陸馨跟你算是瞎了眼了。」
喬致遠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聲音卻出奇的平靜,「你別說了……」
他們越吵越激烈,想不引起注意都難。周遭的圍觀群眾已經安耐不住八卦的心,只是礙於當事人的身份不能那麼明目張胆的伸脖子瞧罷了,都裝模作樣的假裝耳聾,嘴上卻嘀嘀咕咕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蔣冬至可不管這些,依舊不管不顧的吐槽,「怎麼,你還怕別人說?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喬致遠你就是個孬種,沒那個能耐保護她,當初就別去招惹她。眼看著自己的女人被逼的走投無路轉投其他男人的懷抱,你除了逃避,還做什麼了?你對得起陸馨嗎?啊?對得起她嗎……」
「夠了……」陸馨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她無奈地抬起頭,直視著怔住的蔣冬至,一字一句地道:「你非要這樣讓我難堪是嗎?讓大傢伙都知道我大貪污犯的女兒,還犯賤做了人家的小三,現在說不定還妄想母憑子貴生個孩子扶正。」
「我……」蔣冬至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那樣打擊喬致遠無非就是想替她討回一個公道,卻不成想傷害了她。蔣冬至只覺得自己好像把什麼都搞砸了,懊惱地解釋道:「陸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陸馨打斷他,道:「那你就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的事當初跟他無關,現在跟你無關,跟所有人都無關。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想了,我現在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就當我求你了,如果你還念點舊情的話過去的事就請你不要再提了,我真的不想再像今天這樣成為人群中的焦點,被人指指點點的,這滋味真的不好受。過去的事我早忘了,過去的人我也沒想再有任何牽扯。今天真是個意外,也許今天我真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陸馨……」蔣冬至帶著祈求的語氣叫著她的名字。
陸馨看也不看他,只是語帶疲憊地對身邊已經尷尬的恨不得挖條地縫把自己埋了的齊院長說:「老齊,我累了,咱們回去吧!」
齊院長點了點頭,隨即又跟他們招呼了一句,「失陪了……」
陸馨手挽著齊院長的胳膊,腰板挺的直直的,在眾多非議的目光下,邁著堅毅的步伐逐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江妤望著那一胖一瘦差不多一樣的高的兩道身影,忽然心生些許艷羨。陸馨也許是不幸的,但不幸中的幸運是她在不同的境遇下遇見了不同的男人,他們都真心的愛著她,或者愛過她,哪怕不愛了,心裡也放不下她。江妤苦澀的想,同樣的遭遇,她似乎就沒那麼幸運了。
蔣冬至還沉浸在懊悔之中,怔怔地望著陸馨消失的方向。
場面只尷尬了幾秒鐘,大家便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談笑自若暢所欲言,只是他們心照不宣的眼神出賣了他們。他們嘴上不說,心裡不定已經把陸馨鄙視成什麼樣子了。或許都用不上到明天,今晚發生的事就會被添油加醋編成各種版本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陸馨呢,這個可憐的女人就會被他們踩到塵埃里,恨不得更卑劣的人都上去踩兩腳才甘心。
這些游思妄想在喬致遠的腦海里形成了強烈的畫面感,像電影裡的片段似的來回閃現。喬致遠終於忍受不了了,一個拳頭掄了過去。
蔣冬至猝不及防,生生地挨了這一拳,臉被打的偏了過去,身體失衡,差點沒摔倒,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喬致遠手指著他,一股腦的把壓著的火釋放出來,吼道:「這回你特麼的滿意了嗎?我特麼的忍你忍到現在,你特麼的蹬鼻子上臉,今兒咱兩就好好算算,把帳一併清了,以後你也少特麼的在我跟前晃悠。」
蔣冬至腦袋還有些發懵,算不清什麼帳,只是一想到陸馨臨走時看他的眼神,又冰冷又絕情,他心裡憋屈很是委屈,偏偏又不能做什麼,只能把對陸馨的懊悔轉化成對喬致遠的恨意。
第25章
一晃神, 喬致遠的拳頭又撲了上來。蔣冬至一時招架不住,白白挨了兩下子。他吐了口血沫子, 眼神狠厲地盯著喬致遠, 一把抹掉了嘴角上的血跡, 三兩下脫掉上衣又沖了上去。
於是你一拳我一腳的,跟拍武打片似的, 場面很是激烈。在場的就是有心當觀眾也沒那個看笑話的膽子, 這兩祖宗都下手沒個輕重,萬一鬧出個人命官司,他們這一屋子有名沒名的都吃不了兜子走, 大傢伙都心裡有數, 所以不用誰吩咐,都一股腦的衝上去拉架。頓時現場亂作一團, 江妤怕他們殃及池魚趕緊閃到一邊。十幾個人攪和到一起,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戰線越拉越長,江妤才挪開點距離,氣還沒喘勻呢, 就又被他們圈了進來。她穿著將近十公分的高跟鞋,連站穩都費勁, 更別提左閃右避的沒個方向感,一個踉蹌就撲在了擺滿高腳杯的桌上,杯子盛著半滿的香檳,灑在身上涼哇哇的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不過江妤也來不及體會這些不好的感受了, 這兩個人都打紅了眼,大有對方不死不罷休的架勢。
蔣冬至抄起一個酒瓶子迎面砸了過來,江妤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下意識的抱著頭尖叫了一聲。只聽『砰』的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江妤嚇得渾身發顫,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緩過神,奇怪的是身上並沒有感覺到預想中的疼痛,她睜開眼睛不放心地又檢查了一遍,除了潑了一身香檳濕漉漉的不舒服以外,什麼不適沒有。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原來一直占上風的喬致遠忽然敗下陣,被蔣冬至壓制的死死的,完全沒有了還手的餘地,像沙包似的只有挨打的份。江妤這才發現他的右胳膊受傷了,血淋淋的一片,依稀可以看到上面還粘著玻璃碎碴,難道剛才那一下子是被他擋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