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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埋汰陸箐你缺不缺德？」江妤被逗笑了，「虧得陸箐還一個勁兒地跟她的護士姐妹說你好話……」
「得得得……」楊武一副『怕了』的表情，「我謝謝她了，沒見她那麼誇人的，誇得人見我都繞道走……」
跟楊武定好了，江妤就把這個打算跟陸箐說了，陸箐一蹦三尺高，恨不得立馬安排江妤上崗。陸箐所在的市第三人民醫院是個在省里都不上名號的公立醫院，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不過是公立醫院，進去了就是吃公家飯的鐵飯碗，有門路的人都削尖了腦袋往裡插，所以就成了大家眼中的香餑餑。當初陸箐家裡也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她弄進去，雖說工資不高吧，待遇還不錯，除了每周要值一次夜班挺難熬的，其他的基本還算滿意。她對江妤這事倒是挺上心的，在護士長那兒一溜兒的旁敲側擊，總算是探聽到一丁點有用的消息。護士長有心把她侄女調到檔案室，實習期一過就安排。這麼一來，護士部就有了空缺。當然盯上這肥缺的人不少，明面上一派風平浪靜，暗地裡都鉚勁兒地活動，光是護士長就收了不少好處。陸箐不動聲色，跟楊武一商量，這事一來得趁熱打鐵，等他們內定好了人再去活動，那黃花菜都涼了。二來什麼護士長什麼主任，都是能說上話做不了主的人，拖拖拉拉的，事兒倒難辦了，直接找院長，就是說句話的事。也趕巧，他們醫院發生了醫鬧事件，還挺嚴重的，當時是楊武接手處理的。病患家屬那邊撈了好處，那點錢對醫院來說就是九牛一毛，好在事兒壓下來了，保住了醫院的名譽。院長對楊武倒是挺念好的，逢年過節還走動走動。
趕上楊武倒班休息，開車去了趟內蒙，專門扒了兩隻羊，裝了一大桶馬奶酒，直接拉到了院長家。那院長瞧著這一車的東西，倒是不值什麼錢，可值挺大的人情。楊武在基層那兩年可不是白混的，早就修煉成精了。別覺得送禮是個簡單的面上活兒，這裡面的學問可大著呢。就院長這級別的，你拎著四盒禮或者直接塞個信封，串門走親戚還成，求人辦事那些東西可就上不了台面了，鬧不好事兒沒辦成人還得罪了，再說人家也不缺那點東西。可是送個價值八十來萬的古董什麼的，你敢送他也不敢收。所以說送禮是個技術活，你得想法兒，送什麼對方拒絕不了。一旦他收了禮，就受了你的人情，就算你開口說事，他都上趕子問你。為啥，他心裡發虛啊，生怕你求的事兒他辦不了，但還平白無故地受了你的禮。當然這針對的都是有身份有素養的人，要是碰上胡攪蠻纏不講究的主兒，那還真沒轍了。
「張院長，我來沒別的意思，正好出差去了一趟內蒙，順道拉回點當地的土特產……」楊武敞開後備箱，滿滿登登的一堆，「這都純乾貨……」
張院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著滿車的牛羊肉感嘆道：「小楊，你太客氣了，你看看你……這多不好意思啊……」
「這不眼看過年了嘛，就當辦點年貨……不是啥好東西……」
「哎，你呀就是太見外了……這東西我就收了。」張院長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小楊，你要是有啥事我能幫的上忙的，你可別客氣啊…… 」
「倒是沒啥大事……」楊武摸了摸鼻子，看著有些難為情的樣子，「是這麼個事兒，我有一親戚，學醫的，名牌大學。畢業本打算出國進修去，趕上家裡出了點事就沒去成。這會兒醫生是沒指望了，但又想在醫院工作，家裡就尋思著安排她當個護士……」
聽到這兒，張院長鬆了一口氣，往醫院裡插個人不是啥難辦的事，他也不算為難，按例問了些個人的工作經歷，還成，就應下了。
楊武百般感謝了一番，又安排了飯局。吃吃喝喝的，大傢伙一高興，這事就板上釘釘了。
第10章
過了三天，江妤去醫院報導，跟陸箐排在了一個班，負責高幹病房。三班倒，一星期一調班。公立醫院雖然薪資不算高，也沒有什麼外撈，不過就一樣好，待遇好，醫護家屬一個越可以免費全身體檢一次，一些進口的保健藥內部價打八折。江妤還是很珍惜這份工作的，自打父親出事後，母親著急上火，睡不好吃不香的，積了一身的病，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隔三差五的就得吃藥。她在醫院上班，不但可以讓母親按月體檢，拿藥也能便宜不少錢，也算間接地省下一筆開銷。江妤對眼下的生活還是挺滿意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父親的事始終沒有進展，楊武一直幫忙留意，也是一點信兒都沒有。
江妤在過年前拿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不是整月的，再扣掉保險，開到手裡的錢其實也沒多少。不過江妤還是很高興，請楊武和陸箐海吃了一頓。楊武跟陸箐上輩子就是冤家，這輩子見面就掐，說不上兩句正經話就吵個不停，江妤也拿她倆沒法兒，不過吵吵鬧鬧的，一頓吃的倒也熱鬧。
「小妤，過年你回阿姨那兒，還是把阿姨接到這兒來？」陸箐撈起熟透的魚丸，吹都沒吹一下就塞進了嘴裡，燙得齜牙咧嘴的，惹楊武一頓笑話。
江妤夾了一根青菜放在碟子裡，頓了頓，才說：「可能回去吧，我媽最近身體剛見好，我也不想她來回折騰太辛苦，而且假期總共也沒幾天，還是別費事了。」
「……」陸箐的嘴就一直沒消停過，剛咽下去嘴裡的豆腐，又伸筷子去夾楊武晾在小盤子的里肉片，忙裡偷閒地補了一句，「可惜了，我還以為你在這兒過年呢，節假日值班三倍的工資呢，我可費了好大的勁兒求護士長排班，把年假排在你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