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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就倒了兩杯酒,自己仰頭喝了一杯。江妤雖然不解氣,但喝他的賠罪酒總比跟他喝交杯酒強。江妤也學他端起酒杯一口乾了,正宗的五糧液一下肚五臟六腑跟火燒了似的,又辣又熱。
蔣冬至拍了拍齊公子的肩膀,淡淡地說了一句,「這就對了,大家出來玩圖的不就個樂呵嘛。得了,都坐吧。」
齊公子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江妤杵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蔣冬坐到江妤跟陸曼中間隔著的那個空座位上,見江妤沒落座就抬頭支會道:「坐呀……」
江妤鬧不明白蔣冬至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好歹剛才也幫過自己,這個面子不給他實在說不過去。這麼想著,江妤就勉勉強強地坐下了。
第30章
因為蔣冬至的關係, 剛才還黏黏糊糊的男男女女這會兒收斂了許多,都老老實實的, 連大氣都不敢喘。桌上的氣氛安靜的有些壓抑, 就是一丁點細碎的動靜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除了陸曼偶爾的一兩句醉言醉語,就是蔣冬至喝酒夾菜弄出的聲響了。一桌子人都呆若木雞地盯著一個人看, 蔣冬至就是再厚的臉皮, 這會兒也覺得不自在了,他夾菜的筷子頓了頓,抬眼掃了一圈, 淡淡地笑道:「都看著我幹嘛, 看我能看飽了?你們該吃吃該喝喝,該怎麼玩怎麼玩, 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蹭頓飯。」
蔣冬至發話了,哪怕是演也都要演的逼真。幾乎是一瞬間,之前的熱鬧又回來了,只是注意了尺度, 不那麼荒唐了。大家說說笑笑的,很是活躍的樣子, 可江妤看的出來,這是大家裝給蔣冬至看的。就像金鑾殿上不管多位高權重的大臣在皇帝面前總是要瞻前顧後,十二分的謹慎。他們也是一樣,在她跟前肆意妄為, 在蔣冬至面前謹小慎微,生怕說錯一句話辦砸一件事,蔣冬至一個不高興抬抬小拇指,就讓他們捲鋪蓋滾出京城了。所以說不管什麼時候,階級只能是減少,卻是消除不了。
不過江妤也算借光了,因為蔣冬至的關係,這群人不再刁難她了,她也總算鬆了一口氣。照目前的情況看,陸馨八成是不回來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江妤自覺得跟陸馨不算怎麼要好,但也不想她有事。江妤本就心不在焉,這會兒心裡惦記著陸馨就更魂不守舍的了。
蔣冬至大概是真的餓了,從上桌開始就吃吃喝喝的,一直沒住嘴。這會兒吃了不少東西墊了肚子,總算倒出嘴裡說話了。
他偏頭問江妤,「怎麼不吃,不好吃?」
江妤一怔,隨即才意識到蔣冬至是問她話,趕緊搖了搖頭,道:「我吃過了,不餓。」
蔣冬至不再看她,只是把裝滿酒的杯子挪到她跟前,「不吃那就喝吧……」
剛才齊公子敬的那杯酒在胃裡還沒消化呢,這會兒江妤聞到酒味心裡都打怵,更別提喝了。
蔣冬至見她盯著酒杯發呆,也不喝也不說話的,只覺得有點意思,不由的笑了一聲,道:「怎麼,怕我?」
江妤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怕,還是不怕?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齊公子強硬霸道,她敢豁出去硬扛到底,在蔣冬至跟前可不敢這樣。這個人的氣場狡黠霸氣,像雷電一樣,誰也算不著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發,讓人心生畏懼,總是擔驚受怕,得時時小心著。
蔣冬至並不在意她的回答,隔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道:「我跟喬致遠不一樣,我不對女人動手。」
他冷不丁的提起喬致遠,江妤有些始料莫及,腦袋突然空了一片,過了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他無緣無故地提起喬致遠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江妤不想惹是生非就換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問題。
「陸馨呢,她怎麼還沒到,我去給她打個電話吧!」
江妤才要起身就聽見蔣冬至冷冷地說了一句,「坐下……」
他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有震懾力。江妤不由的渾身一顫,躊躇了片刻又坐了回去。
蔣冬至嘴裡嚼著東西,聲音有些含糊,聽不出什麼情緒,「她不過來了,我吃完送你走。」
江妤哪敢勞煩他,趕緊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蔣冬至撂下了筷子,「那哪成?這個點你打車被哪個黑司機拉到犄角旮旯先jian後殺,那我不得愧疚死。」
江妤無語,這個理由她還真不好反駁。
像是為了讓她安心,蔣冬至接著又補了一句,「陸馨托我的……」
江妤記得晚宴那天蔣冬至跟喬致遠大打出手就是因為陸馨,雖然不曉得他們之前到底有什麼愛恨情仇,不過江妤看的出來蔣冬至對陸馨還算善意,他說是陸馨托他的,江妤暫且相信了,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些。
蔣冬至邊吃著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閒聊,江妤開始還有些侷促,後來就漸漸地放鬆了警惕,偶爾也會主動說一句兩句的。蔣冬至這人挺會說話的,不似他表面那樣輕浮,相反很有內涵,總是能一句話點到要害,就是平凡的瑣碎事到了他嘴裡也能說出個道理了,雖說有那麼一點賣弄的意思,但江妤並不反感,甚至覺得他講大道理的時候很像她爸爸。不過爸爸更嚴謹一些,蔣冬至更幽默一些,時不時地說兩句話笑話,逗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
江妤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扭頭就瞧見蔣冬至睜著一雙鋥明瓦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江妤心裡划過一絲莫名的驚慌,趕緊別過頭,提醒道:「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