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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當地人介紹的這個傳聞,楚飛歌終於是還了陽,恢復到平日裡張揚的樣子。“鳶兒鳶兒!既然這祈姻寺如此傳神,我們不如也去求一簽怎麼樣?”看楚飛歌一臉期待的樣子,縱然程暮鳶向來不信這個,卻也不忍心拒絕她,只好點頭應允。
兩個人走入寺廟,因為今日是廟會,大傢伙都去猜燈謎,或者看演出,鮮少有來這寺廟裡求籤的,所以這偌大的正殿,也就只有程暮鳶和楚飛歌兩個人。畢竟求籤什麼時候都能求,而廟會一年就只有一次。
楚飛歌一進門,便看到了佇立在正殿中央的那尊純金雕造的月老像,急忙拉著程暮鳶跪了下來。“民女楚飛歌,今日特來祈姻寺求姻緣簽。若月老在天有靈,還望您能賜我和我心愛之人一段佳緣,民女定當感激不盡。”
楚飛歌有模有樣的說道,然後便閉上雙眼一臉真誠的開始搖手中的簽筒。許是她的認真感染了程暮鳶,讓一向對鬼神之說沒什麼迷信的程暮鳶也認真起來。忽然聽得啪一聲,是楚飛歌搖出的簽文。
“出來了出來了!”楚飛歌興奮的喊道,和程暮鳶打了招呼,然後便拿著那根簽去找解簽的人了。而程暮鳶則是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一臉寵溺的淺笑。即使裝的再成熟,她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已。
就在程暮鳶望著楚飛歌的背影出神之時,簽筒里的簽應聲而出,她彎腰撿起那根簽仔細看著,卻是在讀到上面的詩時,沉了臉色。“孽緣尚淺當易斷,莫待毒深方知悔。”即使不懂得如何解簽,程暮鳶卻也能把這詩看懂一二。
這簽擺明是在告訴自己,她現在正陷在一段孽緣之中,最好在這段感情還淺時扼殺在搖籃中。以免等到中毒已深,才知道後悔。如此淺顯易懂的詩句,卻是迷了程暮鳶的心智。難道,自己和楚飛歌的這段情,真的是一段孽緣?
可是,為何要這樣呢?她們明明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只是互相喜歡這對方而已。這,便是造孽嗎?
“鳶兒!你在做什麼?你的
簽呢?”聽到楚飛歌的聲音,程暮鳶急忙把簽放回到簽筒中,慢慢站起身。“呵呵,你看看你,這麼大了還總是亂跑亂跳的,毒才剛剛好,就出了著一身汗,萬一染了風寒,可是又要麻煩你洛姨。”
“誒呀,鳶兒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不再亂跑。不過我的身體可是好得很呢,區區感冒,我根本不放在眼裡好不好?對了,鳶兒你的簽呢?搖出來沒有?”
“呵呵,求籤之事,本就是隨緣而為。如若搖不出來,還要硬搖,只能說明這不是我的簽。倒是你,那簽文是如何說的?”
見楚飛歌不停追問自己的簽文,程暮鳶只好把問題丟回給楚飛歌。她記得,這孩子在看到簽文的時候,可是高興的不得了。那她求到的,應該是上上籤吧?
“誒呦,也就是那麼回事吧。我看這寺廟也不像是她們口中說的那麼靈,就是個一般的簽文,那解簽的人東說西說也沒到點子上,還不若我說的好呢。”如若不是程暮鳶太過於專心的想心事,也許就會發現楚飛歌眼裡閃過的一絲驚慌和難過。
“鳶兒,我們再來拜一拜月老老好不好?”
“恩,隨你。”
兩個人又在跪倒地上,只是比起剛才,此刻她們的心情卻是沉重了不少。“民女楚飛歌再拜謝月老賜予的姻緣,我身邊的這位,便是我的娘子。縱然我和她同為女子,卻又是母女,但我卻從不認為這樣的感情有什麼錯誤。”
“我,楚飛歌,就是要程暮鳶在這一世為我的妻子。不管如何天理難容,不管世人如何看待我們,我都絕不會退卻。程暮鳶,我愛你。楚飛歌願意用餘下的生命,寵你愛你,照顧你,保護你。直到我們頭髮花白,面容老去。”
楚飛歌的這一番話,讓跪在那裡的程暮鳶徹底愣在那裡。她扭過頭看著不停朝月老磕頭的楚飛歌,那一聲聲悶響,就像是敲在她的心口上一般,漲的生疼。“小歌,別磕了,別磕了。”程暮鳶心疼的把她扶起來,對上的卻是一張滿是淚痕的臉。那一雙如黑珍珠般的星眸黯淡無光,其中還透著深深的不甘和絕望。
“怎麼哭了?”縱然楚飛歌在程暮鳶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個比較愛哭的孩子,然而哭的像這般傷心的樣子,卻還是第一次。既然被發現,楚飛歌也不再掩飾,她把程暮鳶死死的摟在懷裡。那種力道,好似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肉里一般。
“鳶兒,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分開。我會一直賴在你身邊,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離開你。程暮鳶,我愛你。你知道嗎
?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你了。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就是要你!如若有一天你離開我!那我和死又有什麼兩樣!”
最後一句,楚飛歌聲音已然哽咽。
察覺到那人瘦削的身體正劇烈的顫抖著,程暮鳶伸出手摸著楚飛歌的臉,不停手的為她擦去眼眶滑出的眼淚。“乖了,不要哭了好不好?告訴我,你怎麼了?是剛才的簽不好嗎?為何哭成這樣?”程暮鳶一邊哄著楚飛歌,一邊問道。直覺告訴她,楚飛歌會變成這樣,完全是那簽文惹的禍。
這世上的任何人,都有心中最為脆弱的地方。那裡,是心房最軟最軟一塊。哪怕是輕輕觸碰一下,都會血流成河,四分五裂。程暮鳶對於楚飛歌,便是那最柔軟的一塊。就算是用刀架在楚飛歌的脖子上,她也不會懼怕一絲一毫。然而只要牽扯到程暮鳶,便是動了楚飛歌最大的逆鱗和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