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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暮鳶帶著楚飛歌走入自己的屋中，眼看著那個小人兒一臉興奮的樣子，心裡更是不解。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她這個房間，除了她自己和小翠以外，五年以來便再也沒有讓人進入過。即使是楚翔在外面苦苦哀求，程暮鳶也不曾讓步。
而今，她竟然會讓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娃進來，真是有夠怪異!
“夜深了，你隨便洗漱一下就睡吧，我去給你打水。”程暮鳶說著便端著她自己的盆子走出房間，然而還沒等她走出兩步，手腕處便又是一緊。“仙女姐姐!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好不好!?”那小娃娃正死死抓著自己的手腕，一臉緊張的說。
“我不是要走，只是想要給你打水洗漱而已，也不知你是怎麼弄的全身都是泥，難道你想要就這麼上我的床嗎?”被程暮鳶這麼一說，楚飛歌這才開始低頭仔細的打量自己。只見那雙本來嫩白的小手已經變的卻黑，而衣服上也滿是黑乎乎的泥巴。
楚翔一向是極其疼愛楚飛歌的。平時哪怕連讓她摔一下都沒有，更何況是坐在地下這麼久?所以，這樣窘迫的場面也是楚飛歌打娘胎以來第一次遇到。看著程暮鳶的白衣上印滿了自己髒兮兮的小手印，那小臉唰的一下從額頭紅到脖子。
“我...我...仙女姐姐對不起!人家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我會...我會給你洗乾淨的!仙女姐姐我...我也會洗乾淨自己!再上你的床的!”楚飛歌紅著臉吼完這一句磕磕巴巴的話就把頭埋進了陰影里，不願讓程暮鳶看到她的糗樣，然而那一雙紅彤彤的小耳朵卻是讓她的鴕鳥行為白費了。
程暮鳶站在一邊把楚飛歌的動作收入眼中，腦袋裡卻是反覆琢磨著這小人兒剛才說的話。什麼叫我也會洗乾淨自己，再上你的床?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就好像自己是要把這小娃娃給那什麼一樣。
屋子裡一時間變得極其安靜，越靜，楚飛歌就越覺得不好意思，終於在她羞得臉都快要著火的時候，一雙略帶冰涼的手卻輕輕撫上她的腦袋。那柔軟的觸感就像是平時御膳房裡送來的糯米糕一樣，入口即化，軟綿綿的讓人沉醉。
“好了，別傻站在那裡，我帶你去洗臉好不好?”程暮鳶半蹲著身體在楚飛歌的面前，不顧她手上的污漬牽起她，兩
個人一齊向外走去。看著程暮鳶的背影，就連楚飛歌自己都沒有發覺到她此時臉上帶著的傻笑。
打好水回了房間，程暮鳶從梳妝檯上抓過一條毛巾在水中濡濕，然後便叫楚飛歌過來到自己身邊。“仙女姐姐...”楚飛歌抬頭看著程暮鳶，不知道她叫自己過來是要幹嘛，不是說洗乾淨才能上床的嗎?怎麼還沒洗就能上了呢?
“我先幫你擦乾淨臉。”程暮鳶說完，便不再言語，而是用那條手帕仔細的替楚飛歌擦臉。明明是有些涼的手帕，擦在臉上卻讓皮膚更加燥熱。不知是誰的心跳，在這樣的夜晚如此激烈。楚飛歌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程暮鳶，三魂七魄早已經不知道神遊去了哪裡。
因為剛才的夜色太沉，所以楚飛歌並沒有看清程暮鳶的相貌，然而此時她卻是把這個女子看了個徹底。
美眸如星，漆黑如墨。眉似新月，纖細修長。此時此刻，這仙女一般的女子正在為自己擦臉。剛才的疏遠與冷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讓楚飛歌形容不出的溫柔與寵溺。那青蔥如玉的手指偶爾划過臉頰，嫩滑的觸感讓楚飛歌恨不得一把抓住。偶爾傾斜時滑下的黑色髮絲會遮蓋住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卻更添一絲恣意之美。這樣的女子，怎麼會不是天上的仙子?
“怎麼呆了呢?”程暮鳶不解的看著愣在那邊的楚飛歌，她已經說了幾次讓她自己去洗手，然而這小人兒卻像是找了魔一般的看著自己，難道是自己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你怎麼了?為何一直看著我?”別怪程暮鳶不懂情調，打死她也不會想到這小小年紀的楚飛歌是看她才會看呆的。
“仙女姐姐，你好美，我怕我不看著你，或者一轉身，你就會飛走了。你真的不是仙女姐姐嗎?還是你不想幫我找母后?那我不要你幫我找母后了，人家會自己找，但是求仙女姐姐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聽著楚飛歌的話，程暮鳶終是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卻是發自內心。如果小翠在場，看到程暮鳶此時的笑，也許會嚇得暈過去都說不定。畢竟程暮鳶已經太久沒笑過了，自從入了這宮中之後，那個在程家堡如風一般的女子也就消失不見了。
程暮鳶這一笑，又是讓楚飛歌看愣了神。仙女姐姐的笑真的好好看，比平時沒表情的時候還要好看。可是仙女姐姐既然笑起來這麼好看?為什麼不經常笑呢?聰明如楚飛歌，即使才五歲，但她卻是看出了程暮鳶笑中帶著的惆悵。
“仙女姐姐!你不開心對不對?”楚飛歌的話一出，程暮鳶的笑
也徹底僵在臉上。摸了摸還在上翹的嘴角，她黯然的低下頭。開心嗎?這個詞究竟距離她有多遠呢?應該是遠到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那個可以讓她有心的人已經不在了，試問，連心都沒有了，又如何開心?如何笑?
正當程暮鳶沉浸在傷痛中的時候，臉頰兩旁卻是忽然一熱，她知道是那小人用她自己的那雙小手在摸自己。許久沒和人接觸的程暮鳶有些不習慣，剛想要抓開，卻見那小人正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顫顫抖抖的靠近自己，粉嫩的小嘴微撅著，一看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