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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又讓鳶兒難過了。只是今日的大婚,卻是勢在必行。最後抱了抱程暮鳶,楚飛歌怕再看程暮鳶一眼自己就會哭出來。於是,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寢宮。
鳶兒,等解決了這一切,我便會帶你離開。從今以後,這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程暮鳶,更不會有大楚國的女帝楚飛歌。有的,就只是兩個彼此相愛,願意攜手共度一生的女子。有的,就只是程暮鳶的小歌,楚飛歌的鳶兒。
楚國女帝楚飛歌的大婚,比起歷屆的皇上迎娶妃子,都要隆重許多。雖然身為女子,但楚飛歌卻是一國之君。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是尚武恆嫁入楚家。楚國的嫁娶儀式,雖然並不複雜,但一些必要的繁文縟節,還是要遵守。
打扮過後的楚飛歌緩緩走入朝堂之中,身後跟著的,是一群手捧著鮮花果盤的宮女太監。隨著那一聲尖銳的吉時已到,楚飛歌抬頭,便見尚武恆穿著一襲紅色的喜袍緩緩朝自己走來。很顯然,今天的尚武恆也是特別打扮過的。
束起黑髮,一絲不苟的藏在紅色的立帽之中。漆黑的雙眸中就只有那個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即使這男子還是和平日裡相差無幾的表情。但楚飛歌卻是可以看出,他極力克制的喜悅和在見到自己之時,眼中許久未曾消散的驚
艷。
因為楚飛歌的父皇和母后已死,而宮中其餘先皇的貴妃也沒有資格替楚飛歌和尚武恆二人主婚。所以今日兩人的主婚人,便選擇了當今丞相李世。聽著那一拜天地的聲音,楚飛歌伸手挽住尚武恆的胳膊,與他一同跪下,朝天地行跪拜之禮。到了二拜高堂之時,則是由太監宮女們端來先皇楚翔的排位,接受兩人的跪拜。
這兩拜之後,便是最後的夫妻對拜。楚飛歌起身,轉向對面的尚武恆,只是在此時,對方的那張臉,卻變成了自己無比熟悉的那個女子。她,穿著那身白衣站在自己對面,一雙美眸之中,滿是寵溺和深情。
鳶兒,能與你在一起,真好。今天,小歌嫁的,並不是別人,而是你。
程暮鳶。
三拜之後,便由宮女太監們送楚飛歌回房。而尚武恆,則是留在這裡,等待稍後的宴席,款待朝中百官。
安靜的坐在這布置好的寢宮之中,楚飛歌知道,程暮鳶已經在今天早上,去了洛嵐翎和慕容漣裳那裡。所以,這個時候,這個房間中,也只有自己一人。摸著那已經沒有一點溫度的床鋪,心裡,卻是更加寒徹心扉。
明明在之前的無數個夜晚,自己還與鳶兒躺在這床榻之上,渡過一個又一個彼此相擁的夜晚。而今,卻是事物依舊,人面全非。想到過一會尚武恆便要踏入這個房間,楚飛歌的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同程暮鳶的領地被人侵犯了一般,壓抑而不甘。
“叩叩叩”的響聲自門口傳來,楚飛歌說了聲請進,那貼著喜字的房門便被輕輕推開。不出所料,進來之人,正是尚武恆。楚飛歌抬眼,波瀾不驚的望著眼前那個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心已經亂作一團。
即使早就做好在新婚之夜和尚武恆說清楚的打算,但到了真正要說出口之時,卻又懦弱下來。“皇上...”過了許久,尚武恆才緩緩吐出兩個字,語氣中,帶著幾分忐忑與不安。“武恆,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那日父皇賜婚之時,我與你在朝堂之上所說過的話吧?”
“臣,記得。”
“那既然如此,你也應該記得,我早已經心有所屬。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只會忠於那個人。”
“臣,記得。”
“武恆,對不起。”
面對尚武恆鏗鏘有力的回答,楚飛歌不知說些什麼,最後,就只好把所有的抱歉,歸為一句對不起
。
“皇上,臣知道,您的心中,並沒有臣的位置。只是此生能為皇上效忠,已是臣此生最大的幸運。而能與皇上結為表面上的夫妻,更是臣三生有幸。臣如今,只想問皇上一句話,如今外面相傳的事,是否屬實?”
聰明如楚飛歌,自然知道尚武恆所問何事。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相信,卻是並不願與他說太多自己與程暮鳶的事。“武恆,如若朕告訴你,那些傳言是真的,你會如何?”楚飛歌此話一出,尚武恆是許久的愣神。似乎這個答案,是他不曾想到過的。
眼見楚飛歌越來越陰沉的臉,尚武恆露出一抹苦笑,彎身說道:“無論皇上做什麼,臣都不會有任何異議。我相信,皇上做的事,一定有皇上自己的道理。臣只希望,皇上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
“武恆大哥,謝謝你。”聽到尚武恆的話,楚飛歌走到他身前,輕輕抱住了他。那一句武恆大哥,讓尚武恆的身體猛的一顫,直到楚飛歌已經離開了寢宮,他才回過神來。呵呵,武恆大哥嗎?真沒想到,到了最後,自己竟是成了她的大哥。
離開了寢宮,楚飛歌一路跑到了洛嵐翎和慕容漣裳的別院。在找到程暮鳶所住的房間之後,也顧不得敲門,便直接推門而入。
“是誰?”聽到那粗魯的開門聲,程暮鳶從床上坐起,同時擺出防備的樣子。只是在下一刻,看到來人之後,便放下了所有戒備。“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樣子不會被那些大臣發現嗎?”看著滿目含笑的楚飛歌,程暮鳶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