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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正在這時,外面傳來通報的聲音。小翠急忙扶著程暮鳶起身,欲要給楚翔行李。“皇后有孕在身,無需行禮!”楚翔出聲阻止,又親自走上前把程暮鳶的身子扶好。不管是動作還是眼神,都溫柔的像是水一般,絲毫沒有皇帝的架子。小翠在旁邊滿臉羨慕的看著,在心裡暗道,皇上還真是疼惜自家的小姐。
“皇上國事如此繁忙,就不必每日都來探望臣妾。臣妾在這裡很好,有小翠的照料,一切無礙。”面對楚翔,程暮鳶本就鬱鬱寡歡的心情更是降到谷底。在入宮這一年以來,雖然楚翔對她百般愛護,更不惜朝中所有大臣的反對將自己立為皇后。但程暮鳶卻始終忘不了,當初楚翔是如何以程家堡所有人的
性命威脅自己,替他生下一子。
“你們退下吧。”聽過程暮鳶的話,楚翔臉色一沉,顯然是有幾分不滿。他遣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坐在程暮鳶的床邊。“鳶兒可是討厭我每日過來?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還是記恨於朕!?”
“呵呵...皇上又何必這麼說,臣妾只是一介平民,又怎敢記恨皇上?萬一皇上又要以臣妾家人的性命逼迫臣妾做出那些事,又該如何是好?”如果說剛才楚翔是薄怒的話,那麼此時的他卻是真正動了怒火。在位兩年,他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優柔寡斷的楚翔,而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皇帝。
“程暮鳶!你不要太過份!朕如此對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你說要厚葬李芸湘那個女人,朕同意。你說不與朕行夫妻之事,朕也同意!就算朕這樣百般依你!你還是無法忘掉那個女人!?還是無法愛上朕嗎!?”
“楚翔!我早就告訴過你!程暮鳶永遠都只會是程暮鳶!你可以得到我的人,卻永遠都不要奢望得到我的心!況且,你曾經承諾過的事,又有哪一樣沒有被你打破!?你說不強迫我與你行夫妻之事,卻用程家堡數條人命逼迫我為你生子!難道這就不算毀約嗎!?”
楚翔被程暮鳶的話堵的無話可說,聽到她這樣直呼自己的名字,更是怒火攻心。“大膽!是誰准你直接叫朕的名字!程暮鳶!朕就是太過於縱容你,才會讓你如此放肆!不要以為朕愛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現在是朕的人!以後也是朕的人!朕想要對你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楚翔說著便跨步上床,把程暮鳶的身體禁錮在他的懷中,作勢要吻下去。誰知,胸口竟然傳來一陣痛意。低頭一看,便見程暮鳶正運起內力打向自己。“你竟要殺朕!程暮鳶!你!”“唔...”還未等楚翔說完,便看到程暮鳶臉色慘白的倒在床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順著她尖細的下巴滴落。
“鳶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動了胎氣!讓我看看!”楚翔掀開被子,看到自程暮鳶下/體流出的羊水已經濡濕了她的裙擺。“傳太醫!快傳太醫!”隨著楚翔的驚呼,站在外面的宮女太監急忙衝進來。看到臉色慘白的程暮鳶,又急忙跑去請太醫,完全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闖亂撞。
站在寢宮外,聽著裡面略帶壓抑的悶哼,楚翔愧疚的用頭撞著門口的柱子。這個女人,就連在臨盆這種劇痛的情況之下?都不願展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嗎?他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自己要一時衝動去傷了程暮
鳶,為什麼要讓這個女人受這麼多苦。
看著數十名太醫和產婆在寢宮裡忙碌著,看著宮女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楚翔嚇得差點暈過去。
“小翠!皇后到底怎麼樣!為何過了五個時辰還遲遲未好!告訴朕!到底發生了什麼!”
“皇上!皇后娘娘...娘娘她...她是難產!現在太醫和產婆正在努力!請皇上再等一下,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小翠說完,便急匆匆的跑回寢宮內,徒留下楚翔一個人在門口發呆。難產他不是不懂,很多嬪妃,都是因為難產而死。想到程暮鳶會死,一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他以前從來沒有後悔過為得到程暮鳶而做出的那些事,而此時,他卻是真的後悔了。
程暮鳶!只要你能沒事!朕絕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事!
冬日晝短夜長,到了申時,天色就已經變暗。楚翔佇立在門口,任由太監和宮女怎麼勸說都不肯離開。直到那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起,他才像是忽然回了神一般推門而入。血腥味,汗味迎面而來,而他卻已經聞不到了。
慢慢走至程暮鳶的榻旁,看著那人虛弱蒼白的臉,只有一陣陣鑽心的疼。“程暮鳶,你真的很厲害。朕自問向來都沒有佩服過任何人,但今日,朕是自心中佩服你。等你身子好了之後,便住進冷宮罷,朕以後,權當你是死了。”
楚翔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為程暮鳶求情。而小翠更是哭得聲淚俱下,好不難過的樣子。她們都以為楚翔是為程暮鳶生下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在生氣,所以才會把程暮鳶打入冷宮。但其中的緣由,卻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謝皇上恩典!臣妾感激...不盡。”即使已經筋疲力盡,但程暮鳶依然用盡全力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皇后不必言謝,這孩子,我想你以後也不願再見了吧?都是朕的錯,讓這孩子一出生便沒了母后,不如就由你為這孩子取個名字吧。”楚翔把懷中那個依然在哭鬧的嬰兒放入程暮鳶的懷中,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