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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言分明沒哭,可商挽臻卻覺得她現在比平時那麼大哭大鬧還要讓人心疼。她沉默的看著,整整一個時辰,阮卿言才把土挖開,看著那口白色的冰棺,她顫抖著手,想要摸上去,可發現自己的手上都是泥巴,急忙在在身上擦乾淨。
她擦得又急又快,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一樣,看著那些好了一些的傷口又被她弄破出血,商挽臻知道,就算自己去阻攔,也是於事無補。
“悠悠,我來了,你一定等了很久對不對?我陪著你,以後我永遠都陪著你,絕對不會從你身邊離開的。”阮卿言把棺口掀開一些,看著易初安靜的睡臉,眼眶紅的嚇人,卻就是不肯哭出來。緊接著,她慢慢變回蛇身,爬進了棺木中。商挽臻急忙走過去,就見蛇身的阮卿言趴伏在易初的胸口上,一動不動的,沉默的流著淚水。
蛇是冷血動物,沒誰見過蛇哭,而事實上,蛇也的確不會流淚,可阮卿言,卻被易初變得不再像她了。那個沒心沒肺,每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阮卿言早就不在了,從她愛上易初的那一刻,她忘了蛇最基本的本能,忘了她生來的冷血。
過了幾個時辰,南天聖地之內沒有黑夜白晝,商挽臻看了眼依舊趴伏在易初胸口的阮卿言,伸手進去想要把她抓出來,可她的手才探過去,阮卿言已經張口咬了過來。
虎口被她尖銳的小牙戳破,商挽臻皺眉,急忙收手,就見阮卿言瞪著金色的蛇眸看自己,一副緊張的樣子。商挽臻知道今日若不用強,怕是沒辦法把阮卿言帶出來,索性直接離開了南天聖地。既然阮卿言想留在易初身邊,她無論怎麼說,怕是也沒用。
感到商挽臻走了,阮卿言默默的說了聲對不起,重新回到棺木中。她變成人身,趴伏在易初的身上,她很冷,而易初的身體,從來都是暖暖的,可此時卻比自己還涼。是真的不知道她離開自己了嗎?其實不是吧。
她和易初的關聯,只有她自己清楚,早在易初出事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胸口很疼,那種疼不是任何鈍器擊打可以形容的疼,而是從內而外散出來的酸疼。阮卿言知道易初只是個普通人,也知道她為了她們能夠在一起付出了多少。明明是個那麼矜持的人,那麼嚮往平穩的人,可是卻為了自己做了太多她以前不會做的事。
自己說了那麼多次要保護她,可是都食言了,所以自己說過要一直在她身邊,這樣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做不到。對不起,商挽臻,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恨自己而已。
“沈璃悠,對不起,就算是你不在了,我也要一直纏著你,你變得好冷,我討厭冷冰冰的感覺,可是不討厭你。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你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抱住我,我也不會走的。我們還沒成親,不過沒關係,我早就是你的妻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鬧事,不會再隨便吃東西,不會不修煉,不會不聽你的話。”
“以前我做不到,你總是說我。可現在,我都能做到了。我好恨…恨我現在能做到這些了…你都不回來,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烏黑的霧氣縈繞在昏暗的大殿之中, 穿著斗篷的身影跪在地上,他們抬起頭,有些緊張的看著坐在上位的人。他漆黑的長髮散落在地上,嘴角邊殘留著血跡, 而地上也滿是殘肢斷體。眼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的人, 藏塗用力一揮,他們在瞬間粉碎成渣, 可即便如此, 還是無法消減他眼中的怒意。
“好一個欲, 好一個欲,竟然膽敢這般戲耍本座。”藏塗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日他回來閉關到現在, 終於將力量全部吸收,然而, 預料之中的結果卻沒有發生,他沒能找回本體,就連吸收的力量也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半點。這根本只是那個人類的力量, 而欲真正的力量, 早就不在了。
“魔主息怒。”藏塗身上的魔氣越來越濃,憤怒讓他忘了控制,將強大的力量釋放, 在場的小魔有一些抵受不住,已經灰飛煙滅。看著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兵,藏塗皺緊眉頭, 盤算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本來他吸收了欲的力量就可恢復原身,可如今…怕是得繞幾道彎子。藏塗想著,忽然想到了第五初燁,忽然笑起來。
“傳令下去,打開魔界大門,進攻天界。”
“是。”
“她還是沒出來?”第五初燁坐在商挽臻身邊,見她低頭髮呆,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從地府回來之後,這幾日阮卿言始終待在冰棺里陪著易初,她不吃不喝,連治傷的丹藥都不服用,若不是南天聖地的靈力充足,只怕她早就撐不住了。
“阿燁,她現在不是固執的要留下易初,怕是她要打算同易初一起去了。我說不動她,也沒辦法說他什麼。我知道她心裡難受,換做是我,若你有天出事,我也不會獨活下去。”商挽臻抬頭看向第五初燁,聽到她的話,第五初燁雖然感動,卻又有些惱怒。自己居然會讓商挽臻產生這般擔心的想法,想來,她還是需要變得更強才是。
“商挽臻,你…”
“王女,你可在?”
正當第五初燁打算說什麼之際,傳音忽然接通,她急忙打開鏡花水月,看著出現在其中的鳳凰族大殿,以及連白旗都嚴肅的表情,便知有大事發生。
“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