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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挽臻隨同白旗離開已經過了十年,而這段期間,鳳凰族和魔族的戰鬥也不曾停歇。只是如今的第五初燁, 已經比曾經強了太多。火紅的長髮散著淡淡的金光,一雙紅眸平淡卻暗藏波瀾。看似平靜, 可任何人都能輕易而舉的感覺到她身上的威壓。即便還沒有繼承鳳凰女王的位置,但如今的第五初燁, 絕對是鳳凰族內最強的存在。
“恩,這種事無需告知我,你做決定就好。”第五端玉靠在椅子上, 心不在焉的說著,而一直在她身後給她揉肩膀的第五華青則是滿臉的喜悅。對於自家母皇和父皇的相處,這十年來第五初燁全都看在眼裡。雖然第五端玉還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 可兩個人的關係的確好了許多,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第五初燁總覺得, 母皇被父皇薰染得懶散了許多。
近幾年來,族內的大小事她都交給自己處理了,許多時候是聽一下就讓自己決定,更多時候是聽都不聽,倒是把時間都用來訓斥第五華青。想到第五華青每次故意惹怒第五端玉,而後被她教訓,沒過幾日又再犯。第五初燁覺得,錯誤是故意,懲罰也是故意,只是分明都很故意的兩人,卻還是沒過去某道坎罷了。
“母皇,父皇,稍後我想去下界一趟。”
“所去何事?”聽第五初燁忽然要去下界,第五華青和第五端玉異口同聲。
“想去探一位故友。”
雖然上界與魔界開戰,可下界渺小的存在,卻是感應不到,而南天聖地,是最為安靜的地方。陽光落下來,把屋子裡照得明亮,阮卿言揉了揉發酸發疼的眼睛,抱緊了懷裡她又看了一整夜的人,用頭在易初的肩膀上輕蹭著。
“悠悠,又是一天了,這麼快就過去十年了,可是我卻覺得有一百年那麼長,你在那邊會不會等得很急呢?”阮卿言輕聲說著,拉扯著易初冰涼的手,輕輕放置在自己的肚子上。經過了十年,靈胎終於長了一些,也讓阮卿言的肚子漸漸變大。其實最初的幾年她還是沒什麼感覺的,只是後來,看著肚子鼓起來,像是藏了個西瓜一樣,才真正有了充實感。
阮卿言以前覺得下蛋是很簡單的事,卻完全沒想到,下一個蛋居然要這麼久。時不時的想吐就罷了,關鍵是全身都酸疼的不行,而且虛軟無力。南天樓主說這靈胎貪吃的很,自己一定要待在靈力充沛的地方,不然就會被靈胎吸光靈力而死。
故而,阮卿言沒處可去,只能日復一日的躺在床上,留在易初的身邊。曾經對她極具誘惑的吃食,她已經沒了興趣,就連臉頰和身體也急速消瘦著。這樣的日子,一過便是十年。
“悠悠,下蛋好辛苦,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出來呢?”阮卿言噘著嘴,扶著易初的手在自己鼓鼓的肚子上輕輕摸著,其實她也不想抱怨的,只是每天挺著肚子真的又累又難受,如果不是這個破蛋害的,自己早就可以去找悠悠了,而不是繼續留在這裡。
明知道易初不會給自己任何回復,阮卿言還是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著她想說的話,從早說到晚,而晚上就是一直盯著易初的臉發呆。這十年來,阮卿言就是這麼撐過來的。南天樓主來看過幾次,她很清楚這種思念一個人的感覺,也很清楚,阮卿言看似沒事,她的心態早就崩壞了。
正當阮卿言發呆的時候,房間裡忽然多出一股暖意,她抬頭一看,發現屋子裡已經多了個人。而這個人,正是第五初燁。十年未見,阮卿言覺得她似乎改變了很多,最主要的是,她看自己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似乎從以前的冷漠,多了一些關心在裡面。
“商挽臻,沒和你一起嗎?”阮卿言輕聲說道,她撐著身體起來,緩緩下了床。久違的用雙腳踩在地上,阮卿言只覺得頭暈眼花,差點跌倒,還是第五初燁扶住她,她才站穩。感到對方把靈識探進自己的身體裡,阮卿言好奇的看著她。
“商挽臻在閉關,出關的時間未知。倒是你,身子越發的虛弱了,若再放任靈胎吞噬,怕是你會有麻煩。”第五初燁低頭看著阮卿言的肚子,面色沉了沉。若這靈胎只是易初的靈力集成,絕對不會這般麻煩,然而,如今的情況,顯然不是如此。
易初當初體內含有神力,若在那時與阮卿言做了交合之事,必定會是神力所聚成的靈胎。這也就是為什麼,阮卿言現在會如此辛苦。這靈胎非普通人可承受,十年來,阮卿言只能靠著南天聖地的靈力供養這靈胎,可是她剛才變感覺到,南天聖地的靈力已經漸漸稀薄了。也就是說,若這裡枯竭,阮卿言就必須要去另一處靈力充沛之地,否則她就會被這靈胎吸走全部靈力而死。
“麻煩…我會有什麼麻煩呢?”聽第五初燁這麼說,阮卿言摸著肚子,輕聲問道。她看似是在問,更像是自言自語。見她一副茫然若失的樣子,第五初燁皺緊眉頭。果然,易初的離去對阮卿言的打擊是永久的,她現在,整個人都變得沒了生氣了。
“你若想死,大可以繼續留在這,可若你還想活下去,把你與易初的子嗣平安誕下,就該隨我回鳳凰族。”
“鳳凰族嗎?可是…我活下去還有說什麼意思呢?如果靈胎能生下來,我死了也沒什麼關係吧。”阮卿言愣愣的看著床上的易初,低聲說道。聽了她這番話,第五初燁不知如何作答,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光亮自上而下,緩緩滑落,伴隨而來的,還有那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