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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了你…殺了你…”
“就憑你?”
聽阮卿言的叨念,藏天笑著回過頭,卻在觸及她的視線之際愣了神。也就是這一瞬的時間,阮卿言猛地張開嘴,將他的金劍狠狠咬住。其力道之大,使得那劍發出一聲叮嚀,隨後竟是被阮卿言用牙齒生生咬斷開來。
藏天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他急忙向後退去,卻已經是躲閃不及,阮卿言硬生生的將那些符咒全數掙開,即便皮膚被符咒燒的鮮血淋漓也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她的速度極快,一下子便閃到自己面前,她反手抽出自己之前插在她肩膀上的銀劍,一個呼吸間消失不見,卻又在自己身後出現。藏天連回身的反應都沒有,後背就被劃出很長一道血痕。
藏天急忙扔了一道定身符,阮卿言提劍挑開,趁著她分神的功夫,藏天也閃到了遠處。他緊緊的咬著牙關,根本沒想到阮卿言會在這種時候入邪,但是那股不詳的感覺,全身縈繞的黑氣,的確是入邪的姿態。藏天嘔出一口鮮血,他急忙掏出一些傷藥塞進嘴裡。
金銀兩劍乃是他所煉的兵器,一旦被毀,自己的身體也會有所損傷。看著對面正在看著自己的阮卿言,她全身浴血,那隻被自己砍掉的右手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出來,連帶著那身皮外傷也不見了。雖然早就聽說過妖一旦入邪將會實力會提升數倍,可藏天沒想到連自愈能力都會變得這般強悍。
如今自己的法器已毀,當務之急應該是走為上策才是,可是銀劍還落在那蛇妖的手中。蒼天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把銀劍搶回來再走,他掏出數道符咒,朝著阮卿言扔去。可這下子阮卿言非但不躲,而是直接迎面而來,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數倍。
藏天一下子被按住的了頭,身體被阮卿言壓在牆壁上,他感到阮卿言在拉扯自己的肩膀,一股不詳的預感升起,緊接著,肩膀處撕裂的劇痛讓他痛苦的哀嚎出聲。手臂被活生生的撕扯下來,這樣的疼痛比直接砍掉要強烈百倍。
藏天驚恐的看著阮卿言,他忽然發現,這蛇妖居然還存有一部分的意識,否則她不會把自己的右手扯掉。她是在報復,她是想要把自己所做的事全數返還一遍!
“你…你不能殺我,若你殺我,便是造了殺孽。”藏天低聲說道,他想憑著這個辦法留住性命,可聽到她的話,阮卿言只是歪了歪頭,反手抓住他的頭,將他狠狠的砸在地上。這一下的力道很重,連地面都砸出一個巨大的裂痕。
藏天覺得這一下幾乎把自己的肝臟都撞得粉碎,此刻阮卿言的狀態和她說什麼都沒用了,不如去求那個人類。“喂,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停下來,你不是說她不曾造過殺孽,那為什麼會入邪。快讓她停下來,停下來啊!”藏天不停的向後爬去,可而阮卿言也一步步的跟著他。
她全身是血,有她自己的,但多半是藏天的,看著這樣一個仿若魔鬼般的存在朝自己靠近,藏天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惹這份麻煩,分明看上去那般好對付,結果反倒是自己敗了…
“我有什麼辦法,是你傷她在先,死了活該。”郁塵歡解氣的說道,雖然她也覺得現在的阮卿言很可怕,像是變了個樣子一般。但她相信,阮卿言會這樣,都只是為了那個人。見郁塵歡也想自己死,藏天知道自己或許在劫難逃。他急忙掏出一個傳音符,又扔出幾道定身符扔在阮卿言身上,企圖拖延時間。
“師傅,我是藏天,御命塔第四層有入邪妖物,原身乃是千年蛇妖,徒兒感謝你的養育之恩,今日便要隕在這妖孽的手中了。”藏天說完,掐滅了傳音符,他就算死,也要讓這蛇妖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易初…來…殺…”阮卿言聽不清周遭的聲音,她只能看到那個要傷害易初的男子就在自己面前,只要殺了他,殺了他就可以繼續走下去,不能放過這個人,他該死…阮卿言走到藏天身邊,看著藏天狼狽的樣子,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這個笑容不及眼底,把猩紅的眸子襯得更加詭異。藏天第一次感覺到害怕,不是面對死亡的害怕,而是阮卿言身上的邪氣太重。他來不及說什麼,只覺得一陣撕裂的疼,片刻的游離之後,他通過元神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也看到了自己斷掉的脖子,上面卻沒有頭。緊接著,那元神被捏碎,便就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阮卿言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沙啞不堪,就像是一群烏鴉在悲鳴,刺耳得緊。不知是不是錯覺,就連郁塵歡都能感覺到,在藏天死後,阮卿言周圍的黑紅色霧氣更加濃郁了。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過了一會,就看到笑完的阮卿言忽然轉身,朝著自己走過來。
這一下可把郁塵歡嚇得夠嗆,畢竟她是第一次見到入邪的阮卿言,而且商挽臻說過,入邪之後的妖是認不得人的,反正就是不管誰站在她面前,她只有一個字,殺。這會看到阮卿言滿身是血的朝自己走來,還咧嘴對她笑著,郁塵歡心裡不停打鼓,急忙把商挽臻給她的那道保命符拿出來捏在手裡,要是阮卿言要殺她,她只能跑了。
“喂,阮卿言,你清醒點啊,我不是敵人。”郁塵歡見阮卿言揮揮手就把那道藏天下的結界給打碎了,還伸手要來抓自己。看著她現在的樣子,郁塵歡嚇得趕緊躥到一邊。見她躲開,阮卿言又去抓,一來一回,兩個人竟是繞著這石屋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