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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老禿...靜慧的盒子裡啊。”阮卿言差點又叫了靜慧老禿驢,可是想到對方已經有頭髮了,又幫了自己和易初這麼多,急忙改口。然而,在聽到她這番話後,對方卻忽的沉默下來,轉過身安靜的看著靜慧。
她安靜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可嘴角卻是向上勾起的。這個笑容很淡,卻又很溫柔,這般看著,蛇妖輕輕坐在她身邊,將她抱起來,擁在懷裡。
“靜兒,你曾說你做過最錯誤的事便是招惹我,可是我們糾纏了百年,最後還不是走到了一起。我不會讓你死的,更何況,你還沒說過你喜歡我,你給我了薄菱這個名字,自己卻改名叫了靜慧,還為了躲避我當了尼姑。你可知道這樣的行為當真幼稚極了?可是,也正是這樣的你,讓我欲罷不能。更何況,你我已有了血脈傳承,我便是賴定了你。若你敢招惹其他人,我可會追你到天涯海角。”
分明之前還含情脈脈的話語,到了最後竟是醋意大發。見薄菱把湟逐靜的手握住,放在了她的腹間。阮卿言這才發現,她的腹部的確有些凸出。之前本以為是她幻化出的人形便是如此,可如今看來,怕是其中已有了另一個生命。
發覺這件事,易初呆愣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師傅,居然…早已破戒,或者說,從未是個真正的尼姑。想到這二十年來師傅與自己說過的虔心向佛,斷絕七情六慾。易初心境複雜的看著湟逐靜,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可有辦法救我師傅?”易初走上前,想了半天不知該如何稱呼薄菱。若說關係,她是自己師傅的…愛人,又是阮卿言的姨。可易初到現在還沒把關係理清,便只能用你字稱呼她。
“她的元神尚在,只是靈力全數消耗殆盡,入了假死狀態,只要將大量的靈力渡給她,便可以。”
“但這樣對你的損傷極大,若沒猜錯,你身上定也有重傷。”雖然是阮卿言的親戚,可商挽臻一眼便看出薄菱絕不是像阮卿言那種沒頭腦沒道行的妖。她看不透薄菱的真身,甚至薄菱不說,她都沒發現薄菱懷有身孕。若沒錯的話,薄菱至少是萬年的蛇妖,若在全盛時期,估計也並不懼怕方才那兩個魔族。
“你很厲害,居然能看出我的情況。當時我為了救靜兒,被魔族重傷,她為了讓我存活下來,每日以靈血助我恢復傷口,雖然把我救了回來,我卻不得不陷入休眠。可她的經歷,我卻都曉得。若能救她,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不論生死,我都願與她一起。”
“若師傅知道你為了救她而出事,師傅她定不會開心。”易初皺眉說道,她不喜歡這樣為了救一個而損了另一個的事。聽她說完,薄菱忽然站起來,湊到了易初身邊。見她距離自己不過兩指的距離,薄菱身上的香氣比之阮卿言濃郁數倍,就連勾人程度也絕非阮卿言可比的。
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眸子,易初剛想退後幾步,臉頰竟是被薄菱親了一下。這回輪到阮卿言傻眼了,她不顧身上的傷痛,急忙過去吧易初拉到懷裡,露出嘴裡的小尖牙,惡狠狠的看著薄菱。敢搶她的悠悠,就算是親戚也不行。
“呵…真有趣,小傢伙,你不需要這麼看我,我對你的人還沒什麼興趣,只是徒弟身上的味道香的很,忍不住便親了下。”薄菱無奈的說道,話語裡的意思大抵就是,易初太香了我才會忍不住要親的,難不成還怪我?
“香也不准,悠悠的氣息只有我可以聞。”阮卿言在易初身上蹭著,鬧得易初臉色通紅。見她們那麼好,似乎完全沒有被這次的事影響,薄菱笑了笑,重新回到湟逐靜的身邊。她用手輕輕點上她的唇瓣,又彎下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同時把靈力漸漸送過去。
靈力對妖,對人,乃至神魔來說都是極為珍貴,與生命同等的源泉。薄菱身上的傷並未痊癒,加之靈胎也時刻需要靈力的供養,如今再把靈力渡給湟逐靜,便是雪上加霜。看著她的額角溢出的汗水,易初攥緊了拳頭。如果可以,她不想讓薄菱冒這個風險,可在場的幾個人,唯有她還殘留餘力。
隨著靈力的渡入,湟逐靜的臉色漸漸轉好,恢復了一些血色,她雖然是假死狀態,可元神卻沒有滅絕,也知道周遭發生的一切。當雙眸重新睜開,看著那張久違的容顏,湟逐靜笑著,用僅僅剩下一點力氣的雙手,把薄菱抱住。
“你終於…肯出來了,薄菱。”
“沒辦法,你這般弱,我不救你,還有誰能救你這種笨蛋呢?”
“對不起,又讓你擔心。”
“罷了,習慣了。”
她們緊緊的擁在一起,低聲說著悄悄話,只是氣息都極為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斷掉一般。“阿菱,我們兩個,好像總是在不停的錯過,難得我醒了,你卻又要睡了嗎?”湟逐靜能感覺到薄菱的虛弱,她也知道為了救自己,對方把近大半的靈力都給了她。這身子,是承受不住靈力的流失的。
“不,我討厭一個人睡,我要你陪我一起,還有我們的孩子。”薄菱淺笑著,在湟逐靜的眼睛上點了點,隨後緩緩變作一條黑色的小蛇,窩到了她的胸口。發現她沒辦法再保持人形,湟逐靜紅了眼眶,用手輕輕摸著她的蛇頭,用掌心最溫軟的地方將她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