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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你可是身體不適?你這麼久沒聯繫弟子,弟子有些擔心。”
“初兒,我無事,你現在儘快站到房間最裡面的牆壁旁,我要把你送入塔內密室。”
“師傅,可是發生了什麼?”聽靜慧要把自己挪走,易初不明所以,她在這裡待得好好的,為什麼…
“稍後我自會與你解釋,現在快過去。”
“是。”
易初和靜慧相處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聽靜慧用這般焦急的語氣說話,她急忙站到牆壁旁。緊接著就聽到靜慧在叨念著什麼,身後的牆壁浮現出一個閃爍著藍光的八卦陣,易初只覺得身體不由自主的被吸收過去,她閉上眼,再睜開時,竟然到了另一個沒見過的地方。
如果說她之前一直待的房間是金碧輝煌,那麼這個房間卻普通極了。周圍到處都是一片漆黑的擺設,還有很陳舊的桌椅和筆墨。可除此之外,一道光亮卻十分吸人眼球。易初慢慢走過去,發現在房間的最頂上漂浮著一團金色發白的雲霧。
說是雲霧也並不確切,因為那團光看上去毫無實體,呈現一個圓形,周身還縈繞著很多類似金絲一樣的東西。易初愣愣的看著,不明白靜慧為什麼要讓自己來這裡。沒過一會,靜慧的聲音又響起,只是這一次不是腦袋中的聲音,而是從房間裡傳來的。
易初急忙到處去找,發現前面的桌上是一面巨大的銅鏡,那鏡子的高度從桌子一直到自己的胸口,分明是自己站在前面,可裡面的人卻不是自己,而是一個極為美麗卻又有些疏離冷清的女子。她黑髮披肩,眉心是淡藍色的冰痕,雙眸閃著光亮。分明是鏡子裡的景象,可她卻好像也能看到自己一般,竟是和她對視起來。
“初兒,是我。”
“師傅?師傅你怎麼會在鏡中,可你的模樣…”易初雖稱不上驚慌,但到底是詫異的,她沒想到再和靜慧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且靜慧的樣子也完全不是她熟悉的,如同陌生人。
“初兒,很抱歉,關於我自己的事,我隱瞞了你二十年。其實我並非真正的出家之人,只是我所造的殺戮太多,而我自己在逃避,才會扮作尼姑,建造了塵緣寺。”
“師傅,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易初愣愣的看著靜慧,自己敬重了二十年的師傅,教她許多佛理道理,告訴她不要殺生的師傅,此刻居然在她面前說,造了太多殺戮。易初覺得靜慧絕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可為什麼要在自己面前這般說。
“我本名為湟逐靜,湟家從千年前便是斬妖修道世家,幾乎每個湟家人都是天賦異稟,在修道方面的才華極為突出。可湟家人行事太決斷,斬妖滅根,沾了太多陰怨和憎恨,到了後來,被滅的妖在死前留了詛咒,天罰回落,湟家人一點點的減少,到了我這輩,只剩我一人。”
“我父親在我小時候極為排斥我修道,可在湟家所有人死後,只有不曾修道的我活了下來。我被麓雲派當時的峰主帶回去,她們發現我的體質異於常人,便教我道法,讓我重新走回湟家的老路。我當時忌憚著所謂的詛咒,可湟家人的死因幾乎都是不敵妖才被殺。我當時可笑的想,只要我足夠強,強到所有妖都害怕,強到他們殺不死我便好了。”
“當初的我很瘋狂,恃才傲物,張揚無禮,就連師傅也曾後悔收我為徒,而我因為自己的逞強好勝,害得全門派慘遭妖界屠門。師傅為了護住我,將御命塔交於我,用最後一點法力將我送走,而我也從湟逐靜變成了靜慧。”
“師傅…你…”易初沒想到當年的靜慧居然是這樣,聽上去根本就是個...空有才華卻沒有腦子的人…
“當年的我的確很可笑,我用了數十年的時間成為斬妖第一劍,可我又用了一百年的時間,去悔過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我不後悔斬妖,我只是後悔自己當初的衝動。”
“師傅,你之所以不讓我修道,是因為這件事嗎?”易初想了想,記起自己每次詢問靜慧自己能否修煉,對方都給了否定的答案。
“並非如此,這麼多年,我的心結已解。只是你身上的確有許多為師看不透的地方。為師看不穿你的命格,卻隱約能感覺到你的與眾不同,這也正是我把你帶來這裡的原因。”
“師傅,塵緣寺出事了?”易初何等的心細如塵,她看出靜慧的臉頰有些薄汗,身後的背景也很雜亂,像是在山洞中。
“恩,不過此事錯不在你。妖界,魔界,乃至修道的各大門派,他們得知御命塔問世,自然是想奪得這神物。準確的說,是這裡面殘留的神之力量。”
“神之力量,師傅,你莫不是說…”易初聽聞靜慧的話,抬頭看了眼懸在塔上最高的那道光,她之前就覺得這個光很怪異。
“嗯,這個密室也是我不久前偶然發現的,而那團光始終盤旋在那裡,我動不得,因為它的力量太強,似乎是維持御命塔存在的根源。雖然我不確定,可那個應該就是他們想要奪得的東西。”
“這密室不會被發現嗎?”
“除非是極為厲害的存在,否則很難進入到密室之中。”
“師傅,既然那麼多人過來,你豈不是很危險,你快自行離開,我就待在這裡,哪都不去。”易初覺得靜慧一定也會有危險,畢竟她可以操縱御命塔,那些人若找不到那所謂的神力,定會去難為靜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