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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甚大礙,我帶了些自釀的止痛藥,為你塗一些。”傅白芷說完之後沒有馬上挪開視線,而是謹慎觀察花夜語的反應。見她聽後先是一愣,繼而又抬起頭呆呆的看著自己。那明亮的黑眸真是漂亮極了,如純粹上等的黑色珍珠,更像是寶石,讓傅白芷看得有些嫉妒。
“師姐這般,讓我有些吃驚,心裡卻是欣喜。”
“嗯。”傅白芷聽過只是簡單的回應一聲,心裡已經天翻地覆,看來這花夜語果然不簡單,以為說幾句討好的話自己就會心軟放鬆警惕。可惜,自己不是陸季璃那個蠢貨,才不會相信什麼欣喜的鬼話。
傅白芷掏出藥酒,倒在同帶來的棉布上,再有些笨拙的將棉布放在花夜語肩膀的傷口上,卻發現對方並沒有得到預想中止痛的效果,反而顫抖的越發厲害,連喘息都跟著凌亂了。過了許久,傅白芷驚覺不對,急忙聞了聞手裡的藥酒,心裡倒也是凌亂飛舞了。
混帳,這瓶子裡裝的哪裡是止痛藥,分明是陸季璃那個蠢貨偷偷藏了酒,被自己當成藥拿了過來。這下倒好,獻好意反而變成補刀,這酒塗到傷口上怪不得花夜語會疼。
“師姐…”
“作何?”
“師姐若是心裡的氣不消,大可以再打我一頓,無需這般拐彎抹角的使壞。”
花夜語的反問讓傅白芷有些尷尬,雖然她動機不純,倒是不希望對方把自己想像成一個藉由這種小事報復的小人。見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傅白芷皺了皺眉頭,止住欲要解釋的話。這時,綠籬的聲音從門口那邊順著走廊傳來,聽他她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傅白芷扔了手裡的酒,轉過身看她。
“小姐,掌門他回來了。”
“是嗎。”聽到綠籬說掌門回來,傅白芷表現的很是平淡。她才剛剛接受自己穿越金書里的事實,也不知此刻的自己該用什麼表現來面對待那所謂的師傅。但唯有一點她很清楚,那便是自己此刻所在的身體,蒼穹門的大師姐陸季璃是個無比虛偽的女人。她用她的外貌裝作溫柔近人的模樣,除了花夜語以外,或許沒誰看過她醜惡的嘴臉,若自己想要扮演的不出紕漏,也照著做便好。
“小姐,掌門本在外雲遊,聽到你受傷的消息當下便趕了回來,連休息都來不及就召見你,可見對你有多重視。小姐你才是咱們掌門最疼愛的弟子,可是其他什麼阿貓阿狗比不得的。”綠籬有些興奮的說著,意有所指的瞄了眼低著頭的花夜語。
☆、第30章
陽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可阮卿言卻沒了曬太陽的心情,而是哀怨的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唉聲嘆氣起來。自從前幾晚自己趁著易初洗澡跑進去要和她交佩之後,易初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和以前大不一樣。準確的說,是冷漠了許多。
易初沒有罰自己,也沒有過多的訓斥自己,只是讓易心來照看自己的吃食,不再與自己同睡,更是不和自己再說什麼話,幾乎把自己當成透明的。分明都是小事情,可擱在阮卿言這裡,卻讓她覺得難受極了。
她習慣了易初時不時的給自己帶些特殊的吃食,哪怕只是簡單的烤紅薯或糕點,都會讓阮卿言覺得易初是在意自己的。平時晚上可以摟著易初睡覺,可以變成蛇身縮在她懷裡,把她身上的香味聞個夠。可現在,易初不僅不理自己,不再給自己找吃食,就連睡也不讓自己和她一起同睡了。
想到這幾天自己每每變成蛇鑽進去就被易初冷眼趕出去,她若是耍賴不走,易初就會把她扔出去,昨晚更是看都不看自己,直接跑去隔壁的客房睡了。阮卿言討厭易初這般不理她,就算她罰自己或者打自己一頓,都比這麼無視她要好得多。
中午的時辰一到,易心又送來寺廟裡的普通飯菜。沒了往常精緻的糕點,也不是特意給自己做的飯菜,而是寺廟裡最普通的饅頭。阮卿言咬了一口沒味的饅頭就覺得難以下咽,她抬起頭,皺著眉頭看向一旁的易心。
阮卿言是妖,長相上沒有人的缺點,五官和皮膚都是毫無瑕疵。此刻被她這般盯著,而阮卿言的表情還那般可憐。易心為難的看她一眼,偷偷從兜里掏出塊糖,遞給了阮卿言。
“易心,為什麼只有饅頭可以吃,我想吃其他東西。”阮卿言含著糖,有氣無力的說道。她覺得易初未免太會折磨蛇了,不同自己睡覺也就罷了,連好吃的都不給一頓。阮卿言已經好幾天沒吃飽過,肚子難受的發空,整隻蛇都沒勁了。
“阮卿言,你定是惹易初師姐生氣了,她才會這般對你。她前幾日就交代過,讓你吃點清淡的。現在只有饅頭和齋菜,你就別想其他東西了。”易心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一向好脾氣的易初確實被阮卿言氣到了。想到易初那日來和自己說讓她管理蛇妖的飲食起居時蒼白的臉色,還有眼裡的淡漠,易心就知道,易初是真的在生氣。
“禿驢尼姑,就只會欺負我,我不就是想讓你和我交佩,你幹嘛總是拒絕我。”聽著易心的話,阮卿言在心裡想到,她覺得有些委屈,便化作了蛇,趴伏在桌上。她也知道自己那晚的行為的確過分了些,可是她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又變成了蛇身,易初就算罰自己,有必要罰的這麼嚴重嗎?
阮卿言唉聲嘆氣的想著,蛇頭壓在被她咬了一口的饅頭上,時不時吐一下信子。在她看來是十分難過的模樣,可入了剛回來的易初眼裡,卻只覺得這蛇又在浪費食物,竟是將饅頭當做枕頭那般壓著,今晚怕是不能再為她準備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