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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不知道“吃掉”所指為何,只以為他生啖人肉,所以都嚇白了臉。
公子淵風流軼事罄竹難書,十八歲時在皇家圍獵場輕薄三公主司馬霜凝,被十四歲的小皇帝司馬哲盛怒下打入天牢,三個月後經由傅家和長公主求情才得以釋放出來,但建業再無公子淵的立足之地。西晉弘文八年,公子淵被一紙分封令趕去遠在南方邊陲的小城蘭陵,自此三年來再沒踏足建業一步。
酒與色從來都是分不開的,公子淵好醇酒,自然少不了美人。
當地鄉紳送的閨秀,勾欄院肆選的花魁,還有游湖踏青時搶的美人,鶯鶯燕燕教人眼花繚亂,謂之曰“蘭陵十八姬”。
這三年間,蘭陵城適婚女子絕跡。除了蘭陵侯府中的十八位姬妾,其餘沒定親的定親,沒嫁人的嫁人,寡居的回頭再嫁,三十歲打下的女子皆有所歸。所以有人慨嘆道,這也是蘭陵侯造福一方的美談,促進了蘭陵城百姓生活的河蟹穩定云云……
小尼姑阿一這次無端招惹了景淵,恐怕要被拆骨入腹片甲不留了。(阿一罵道:還不是拜某人所賜?所以說,同情心害死貓啊……)
距離阿惟的哀嘆擔憂的十二時辰前,阿一被包裝一新打包送去了景淵的過竹軒。美麗而繁複的衣袍裙,料子輕盈光滑,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綾羅紗,阿一滑稽地摸著自己的光頭,心裡馬不停蹄地詛咒著,長得越美麗的花往往有毒,模樣越俊俏的男子越容易心理變態。
公子淵當仁不讓的成了典型中的典型。
就比如現在。
臉色緋紅明顯就是七分醉了,偏偏不倒下反而橫著一雙媚眼如絲掃過阿一不安的表情,清晰地吐字說:
“叫吧”
“啊?”阿一愕然,看著他腳步不穩地倒在窗前的一張貴妃榻上,“叫、叫什麼?”
“在床上叫,當然是叫 床了。”他撫額,似乎酒意上來了很是難受,“怎麼,還不開口,需要本侯親自動手將你綁起來嗎?”
“不、不用客氣!”阿一定了定神,“叫 床而已,早說嘛,何苦要當什麼十八姬呢,施主開口,小尼是願意幫施主這個忙的。”
景淵愣了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還是這個小尼姑吃錯藥了。
阿一於是開口叫道:“床,床,床我說施主你真是想床了就自己睡,放小尼離去,何必……”
“閉嘴!誰讓你叫這個?!”某人的臉瞬即變黑。
“你啊,不是要我叫一聲床嘛……”
亂叫 床的結果就是阿一的雙手被某人用她的腰帶華麗麗地綁在床欄上,阿一掙扎著大叫:“放開我,為什麼要縛住我的雙手?!”
景淵不勝其煩地把放在花架上的一個籠子蓋著的布拿開,打開籠子的門,一條渾身是淺黃和乳白色的鱗片相間的孩童手臂粗的蟒蛇緩緩爬出來,一直爬到了床上。
阿一頓時尖叫了一聲。
“好好叫,黃金蟒喜歡纏人,若你不想它纏著你勒斷手腳那就拼命叫,它最不喜歡聽到的尖叫的聲音。”說罷他側身往裡一趟,就在貴妃榻上睡過去了。
整整一夜,阿一叫得幾乎脫力而亡。而那條尚處於幼年時期的黃金蟒很懂風情地爬過她的小腿慢慢地逗弄著她。她的叫聲一下比一下慘烈,然而房外的人聽來卻是一下比一下銷魂。
盛傳,蘭陵侯景淵寵愛新納的十八姬足足三日三夜沒出房門一步。
接下來的那個月,蘭陵侯府時有藥渣失竊事件,黑市上關於壯陽大補湯的方子一時間風頭無兩,打的GG都說是侯府的秘方,有市無價,眾人趨之若鶩。此是後話,在此不表。
十八姬阿一“姬叫”到幾乎氣絕時,她終於絕地大爆發了,任憑黃金蟒怎麼樣恐嚇都不再開口叫一聲。此時日上三竿,在叫 床噪音中睡了一夜的景淵早已經醒來梳洗完了,一邊吃著下人送進來的早點,一邊握著一卷書神情平靜地看著。
阿一心裡那叫一個痛恨啊!
“放開我。”聲音虛弱,真有那麼幾分侍寢後的慵懶無力。
“那是個活結,一咬便開。”他頭也不抬,毫無表情的冰山臉真是欠揍。
不是吧,活結?那她昨晚不是白掙扎了一場?
“我,沒力氣……”真的,她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腳邊那黃金蟒不知什麼時候遊走了,全身一松,軟得根本無力動彈。
“那就躺著。”一點都不買帳。
“我,餓了……”
“哦。”他應了一聲,再無下文。
“我餓了!要餓死了!如果不給吃的我就不叫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就明說,人人都有父母生的,難道我阿一生下來就是給你折磨的?嗚嗚嗚……”阿一委屈至極,乾脆撒潑哭起來了。
她最怕挨餓,最忍受不了的也是飢餓。
“吃了晚上繼續叫,你休息一下。”景淵起身走到外面院子,桌子上四碟早點有三碟原封不動,阿一解開了繩結,顧不上許多撲到桌子上便狼吞虎咽起來,銀絲卷、糯米湯圓、春卷……一股陌生的滋味在味蕾升起,阿一才驀然醒悟,春卷里有肉絲……
東西梗在喉間,下不去又捨不得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