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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淵胸腔里發出一陣悶笑,俯身壓下拉開她的被子就是一陣親吻,索盡她胸腔里最後一口空氣後才笑著放開她,道:
“你這是欲拒還迎地勻引為夫麼?不過就是想抱你上chuang ,給你蓋好被子,讓你早些歇息,你真是想太多了……”
阿一又羞又惱地瞪著他,見他起身整理衣衫,愣了愣,問道:“你要去哪裡?”
“你說得對,夜還早,到書房看會兒書,乖,你先睡。”他在她額上親了親以示安慰,轉身吹熄了燈,掩門出去。
景勉早在門口候著,一見景淵出來便上前耳語兩句,景淵點點頭,然後帶著他走到了廚房,景勉扳開灶前的柴草,掀起兩條石板,露出一道黑灰的梯子來。景淵於是走了下去,下面是間偌大的地下室,有人早就點了燈在帷一的那張石桌前等著。
“一年多不見,你倒是清減了。”景淵坐下,看著面前的顧桓。
顧桓微微一笑,目光停留在景淵那身潔淨卻有些破舊的棉袍上,輕輕嘆了一聲,道:
“我還是不如你。”
“沒必要這樣比較,論起犯錯與後悔之事,我要比你笨得多。”景淵說道:“楊昭老謀深算,即使你幫他籌謀到了帝位,他也不會放虎歸山。只是,你真的要娶公主?”
顧桓苦笑,“人不在宮裡。”
景淵驚訝:“不在宮裡?那傳言中被皇帝關在石室中的后妃,不是鎮南王妃?”
“一開始,我也以為如此,往宮裡布置自己的人去打聽,誰知最後找到了石室,才發現是一個陷阱,白白折損了顧西的性命。”顧桓的臉上蒙著一層暗影,“花了一年的時間,不過是找到一個專為我父王而設的殺局。”
“後來呢?”
“那夜我被石室中的毒箭所傷,是明瀾無意中救了我,把我藏在她的寢宮十天十夜,我才僥倖留住了左臂。”
“無以為報所以以身相許?”景淵涼涼地一笑,“顧桓,這不大像你的作風。”
“的確不是我的作風,”顧桓望著他,有些憂傷,又有些自嘲,“如果我說我是迫不得已,想必你要笑我矯情了。”
景淵沉默了一瞬,道:“難道人在公主殿中?”這世上能脅迫顧桓的也沒有幾樁事了,只是那高貴大方的嫻稚女子也會脅迫別人跟自己成親?
“她就在公主殿中,是從小便照顧明瀾長大的啞巴嬤嬤,可是就消那麼一眼我便認出她來了,跟我父王畫得那些畫上的女子一個樣,很美,看人的目光很溫柔,但是被餵了失聲藥,這輩子,都不能再說話了…… ”
“你娶公主是因為想讓公主出宮建府順理成章地把人帶離皇宮?”景淵皺眉道, “你可想過這也許是另一個陷阱?”
“計劃再周詳也抵不過意外的出現…… 不會錯的,她的右手掌心,生命線的中間,有一顆硃砂痣,形狀有如淚滴。”顧桓道,“細節日後再跟你道來,目前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明日你到海棠館賣畫,自然有人把你帶入宮中當畫師。”顧桓起身正要道別,景淵拉住他,問:
“你不要去看看上官惟?沒想到楊昭要留下來陪她,不過你放心,我讓楊昭不知不覺間喝下無色無味的離魂散,估計他最起碼要明早才會醒來…… ”
“不能見,”顧桓背對著他,打斷他的話,“不能見她,不能多看一眼……我怕我自己,也會有動搖的時候…… ”
“你不怕你找到了想找的,卻失去了本就擁有的?”
“怕。”他的聲音顯得空洞而低沉,“可是行走在懸崖上的人,不能回頭,只怕一回頭便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歡喜佛,薄情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傷情
楊昭一早起來便匆匆回府了,景淵照舊到丹陽巷外的大街上擺攤子賣畫,環兒和阿一留在家中照顧阿惟,日中時分還未見景淵回來,家門卻被人拍得大響,開門一看,原來是鄰居家的大嬸,她一見阿一便喊了一嗓子:
“袁家嫂子呀,你家表先生被人搶了,你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去看看…… ”阿一手中的木盆掉落地上,她急急地拉住那鄰居大嬸,一迭聲地問:“怎麼會這樣的我夫君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我去看看,”然後又回過頭喊道:“環兒,你趕緊去報官府……”
“報官府有什麼用”大嬸同情地說道:“你還是到誠親王府去求求吧,如果能用點銀子解決,那便再好不過了。”
“誠親王?”
”誠親王就是當今的三皇子,二皇子已經少年夭折,你快去吧,聽說這誠親王王府中姬妾眾多但也有人說他好男風,這要是晚了的話……”
阿一一聽,馬上便掀起裙腳飛快地跑出了家門,大街上景淵擺攤的地方果然一片凌亂,桌子椅子歪斜地倒在一邊,顏料和畫筆掉了一地。阿一的臉色白了又白,她呆了半晌,抓住一個賣燒餅的老漢問誠親王府在哪裡,老漢顫巍巍指了一個方向,她匆匆道了一聲謝便往哪裡跑去。
一個時辰後,孝親王府水石山房的書齋里,葉城在楊昭耳邊耳語兩句,楊昭抬眼看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