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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十八姬她……”
“她死了。在郊外找一處風水好的地方風光大葬,立一方無字碑,讓所有蘭陵人都知道,侯府的十八姬殞了。”自己逃命,還找一具屍體來詐死,處心積慮不過就是想要離開,那張單純的藏不住心事的臉只是為了更好地騙人。
“侯爺,這件事怕是另有隱情……”
“本侯沒興趣知道,也許本來就不該在乎。”他冷然道:“安置好謝蓉蓉了嗎?讓人送信到謝家,讓他們來把人接走。”
“謝姑娘不過是受了驚,擦傷了幾處,沒什麼大礙,屬下這就讓人通知謝家。這兩日已經加強了侯府的守衛,侯爺請放心。”
“你讓人請顧桓過府。”
歡喜佛,薄情賦 第五十七章 情人相見,分外眼紅 2
半個時辰後,顧桓便急急趕到了。他依舊是一身月白常服,溫潤的眉眼儒雅依舊,只是眼中隱隱有著憂慮,對景淵簡單行過禮問候過後,在床前的雲石紅木椅子上坐下,對景淵說:
“侯爺應該靜養療傷,此時想見顧桓到底所為何事”
景淵半闔的雙眼睜開,黑眸幽深,定定看著顧桓,一字一句說道:
“你是不是該對我坦白你的身份了”
顧桓愣了愣,瞬即恢復了神態自若,笑道:“我顧桓從未隱瞞侯爺什麼。”
景淵冷哼一聲,“我曾以為你到蘭陵來是為了監視侯府,回建業一趟才知道你不簡單。此番蘭陵城外的劫殺,不要告訴我你根本不知情!”
顧桓面色如常,“當消息傳來我讓孟微帶人趕到現場時你已經墜下山崖,被活捉的黑衣人也服毒自盡,查實是玄陰教徒所為。此番的確是顧桓疏忽,但是誰也沒想到有人敢在你的地盤上撒野,玄陰教的勢力不可小覷。再說我顧桓要是想殺一個人,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再出現在我面前,你也不例外。”顧桓頓了頓,繼續說:
“我並不認為你此行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再說了,你真得到了那物事,我也不甚稀罕。長公主挖空心思殺你,而你為了那份不值錢的遺詔鋌而走險,落入他人圈套,不值。”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你不屑的東西不一定就沒有價值。顧桓,你若志不在天下,你到這小小蘭陵縣所為何來”
顧桓拿起茶碗呷了一口,“蘭陵美酒鬱金香,自然是為美酒佳人而來。攏天下於掌中,而失卻一己自由,才是吃虧了。天下很大,卻妄想自己一個人背負,不是很傻嗎?我與侯爺,都不適合那個位置。”
景淵微微一笑,“你不想看看遺詔上寫了什麼”
“一件殺人利器有什麼好看的 長公主生性多疑狡詐,能到你手上的必定不是真正的遺詔,只是想找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地殺掉你的藉口。你讓傅明遠帶走謝蓉蓉是想尋個機會回公主府找遺詔,長公主利用這個機會殺掉你,小皇帝就算犧牲你也要把這件事壓下去不敢聲張,所以,你此行必敗無疑。”
景淵迎上顧桓的視線,緩緩說:“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一樣會去。”
顧桓苦笑:“我們都太早學會了仇恨。不過,提醒你一句,人的保命符有時候會變成催命符,出師未捷身先死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我可以相信你嗎?”景淵問。
“你不是已經選擇相信我了嗎?”顧桓道,“建業那邊已經對玄陰教有所警惕,湘東馬場最近的動作比較大,關外貿易頻繁,怕是有人已經按捺不住了;聽說東晉朝的皇帝因病三月未上朝,繼位之爭愈演愈烈,相信葉孤嵐決不會袖手旁觀,最近恐怕會很不寧靜。建業的事先放一放,藏有遺詔首先皇帝就容不得她,你還是養好身體為重。”
“你真以為你是我堂兄”景淵不以為然地冷冷看他一眼,“名不正言不順,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盡對本侯爺說教,顧桓,我告訴你,我姓景的和姓司馬的沒半點關係!”
“司馬凝霜那個該死的丫頭還是對你那樣情有獨鍾”顧桓不怒反笑,“那般多嘴,送去與北遼和親倒也合適。”
“你敢!”
景淵的臉色極不好看,的確是凝霜把顧桓的身份偷偷告訴他的,要是顧桓真的把她送去和親,那倒是害了她了。
顧桓想起什麼忽然斂起笑意,“朝廷派人到廠陵調查玄陰教,你知道是派誰嗎”
景淵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麼,景勉在外間遲疑地稟報導:“侯爺,有人到府求見。”
“是誰”
“是……傅明遠。”
景淵眼中漸漸有陰霾聚攏,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不見!”
“他說他有皇上手諭,著蘭陵縣配合從事。”
景淵看了一眼顧桓,“顧大人,這是你的職分,還不去把人接待到縣衙”
顧桓一笑,剛想說什麼時景勉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侯爺,他還有一句話要轉告侯爺。他說,人在他手上。”
景淵臉色如常,攥著被角的手卻是一僵,顧桓淡然道:“既來之則安之,傅明遠便是朝廷派來調查玄陰教的特使,他一來蘭陵沒有到驛站落腳,反而先來拜候,看來對侯爺你上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