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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緊張的趕著東西,她幾乎忘了家裡還有另一個人,經常是聽到半夜隔壁開門的響動,才意識到家裡還有個討厭的女人。
也不知道這個討厭的女人到底在幹嘛,每天早出晚歸。
張姨跟蔣叔每周會輪換休假一天,這天剛好是張姨休假。
柳溪睡到中午才起來,穿著睡衣打著哈欠,去衛生間洗澡。
別墅里有好幾個衛生間,二樓的這一間在走廊盡頭,她沿著走廊趿拉著拖鞋,一路慢騰騰的走,完全沒注意到客房門開著一條縫。
她走到衛生間,搗鼓了一會兒,忽然尷尬地發現:沒紙了。
她下意識地朝外面大喊了一聲:“張姨,幫我拿點紙!”
喊完才想起來,張姨今天休假了……
家裡這個點,只有蔣叔在……
柳溪一陣頭痛,托著腮蹲在馬桶上想辦法,想了半天決定了:這次出去後,馬上把馬桶換成自動清洗的那種!
這對於當下的情況沒有任何幫助,她現在大概也許可能,只能撅著屁股去浴室里沖乾淨……
在腦海里想了想那個畫面,簡直可怕。
為什麼一個花季妙齡少女要在自己家經歷這種尷尬場面?
不知道蔣叔聽到剛才那句喊沒有……希望他假裝沒聽到吧。
柳溪都已經半站起身,打算實施浴室沖洗計劃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沒錯,敲的不是別的門,正是面前這一扇衛生間的門。
她瞪大眼睛,問:“蔣叔?不用了,我自己解決就行!”
門外傳來清靈的女聲:“是我,楚弦笙。”
柳溪僵在原地,條件反射地一陣憤怒和厭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柳溪把衛生間門打開一條縫,伸出一隻手,也不說話,就等著外面把東西遞過來。
一筒捲紙遞進她手裡。
楚弦笙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掌心,觸感過分鮮明,柳溪猛地一皺眉。
她拿到紙就立刻大力甩上門,看了看這份捲紙,只覺得紙上都沾染了那女人的氣息。
門外的人迅速離開了,沒有逗留,也沒有試圖搭話。
柳溪處理完身體,又進去套間裡的浴室沖了個澡,剛才的尷尬感才被沖淡了一點兒。
為什麼啊,為什麼早出晚歸認真工作的盜版“柳溪”,今天居然在家?
一個正版跟一個盜版同時在家,仔細想想,這個場景還真是詭異呢。
也不知道那個盜版柳溪到底會不會遵守約定,把柳氏的公司經營好。父親沒有仔細跟她說這件事,她也不知道這個冒牌貨有沒有約束。
萬一冒牌貨早把公司搞的一團糟了呢?
父親為什麼就能放心把自己一輩子的心血放心交給這個女人?
雖然自己很差勁,不可能擔起大梁,但這個女人也不過那麼年輕,更沒看出來哪裡厲害了。
柳溪擦著身體乳,都不敢往深了想,她怕想著想著,自己先把自己氣死。
她做完護膚程序,穿好睡袍,經過客房時,發現門開著一小半。
她不由自主地朝屋裡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冒牌貨側對著門坐在桌前,在敲電腦鍵盤。
大概為了空氣對流,對面窗戶也開著,冬日的冷風正從窗外吹進來,把淺綠色窗簾吹得微微晃動。
楚弦笙坐在桌前,姿態筆挺,神情專注,披肩長發順滑輕盈,眉眼輪廓清晰而又溫和。
光線的原因,她整個人周圍都仿佛有一圈毛茸茸的光。
即使在家,她也穿著西裝襯衫和西褲,腳上穿了一雙簡單的藍色棉拖鞋,微妙的不搭,卻又微妙的相容。
柳溪沒忍住,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偷偷地、認認真真地看她呢。
看上去還是很不錯的,屬於顏控友好型長相。
柳溪看得有點明目張胆,楚弦笙忽然轉過頭來,不慌不忙地對柳溪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楚弦笙開口問:“怎麼了,柳小姐?還有什麼需要嗎?”
柳溪第一時間腦子裡蹦出的就是不滿。
怎麼這會兒又叫柳小姐了。
裝什麼好人,之前不還小溪小溪的叫得起勁?
這小老妹兒到底怎麼回事,一點也看不懂。
柳溪想的東西就很直接地表現在臉上,她神色變換著,又皺眉又嘟嘴的,卻硬是不回答她的話,扔下一個鄙視的眼神,直接轉身就走了。
看得楚弦笙有點想笑。
不枉自己在窗前找了半天的光線,還擺了半晌造型。
也不枉自己把張姨之前就裝好的捲紙偷拿到自己房間來。
怎麼說呢……好歹也算是,說上話了吧。
柳溪回房,呆呆坐了一會兒,抱住電腦開始搜索柳氏最近的消息。
柳父去世後,她太傷心,拒絕接收任何外界消息,一個人窩在別墅里,很少跟別人交流,什麼都不知道。
她今天還是第一次,對楚弦笙這個人起了一點興趣。
柳氏是做自有紡織品牌的公司,網上的消息其實很少更新,官網上的新聞快訊一欄,最近更新的只有一篇對柳父的訃告,還有一篇新任總裁的快訊。
快訊里,“新任總裁柳溪”幾個大字上方,配的是楚弦笙在總裁辦公室里的半身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