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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弦笙順手把飯盒扔進垃圾桶,姿態優雅,身形挺拔地走出去。
蔣叔看了她的背影許久,才長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前面比較沉重,但本文的基調是個輕鬆文……很快就會輕鬆起來噠!
第3章
病房內傳出低低的啜泣聲,還有絮絮低語的談話聲,一直持續了很久。
楚弦笙拿著新買的飯菜回來時,蔣叔呆呆地坐在門口,神遊天外的樣子。
楚弦笙把飯盒遞給蔣叔,跟他解釋:
“我爸過來接我了,聽說柳小姐回來,他覺得現在打擾柳先生不太方便,就沒上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叫我。”
蔣叔點點頭,看看楚弦笙,不知道說什麼,嘆了口氣。
楚弦笙深深看了一眼病房,緊閉的門裡寂靜無聲。
她體貼地拍了拍蔣叔的肩膀,轉身離開。
黑色風衣下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蔣叔實在不想再等,敲了敲門,低聲說:“柳先生?小溪?”
裡面有了小小的響動,好像有人在挪動小凳子。
等了一會兒,柳溪過來打開了病房門,讓把蔣叔讓進來。
她臉色慘白到幾乎病態,因為哭過,眼角皮膚紅腫不堪,身上衣服滿是褶皺,頭髮也被抓亂。
看上去完全是爆發過一場火山的模樣。
而病床上的柳父,閉著眼睛,眼角猶自帶著淚痕。
蔣叔並不知道這對父女到底是怎麼商談的,他也不敢問,只好輕聲問柳父:
“吃點東西吧?一天沒吃了。”
柳父沒有睜眼,只疲憊至極地說:“不用,送小溪回去。”
蔣叔只好把飯盒放在一旁,跟柳溪使個眼色,一起走出去。
他擔憂地打量柳溪,還是問了出來:
“你們談得怎麼樣?”
柳溪眼神空洞,只說:
“沒事。”
蔣叔便不好再問,自己去找給柳父預定好的高級護工,跟她囑咐各種事項。
柳溪站在原地,身體實在承受不住,脫力地靠在牆邊。
她從不知道父親居然是這樣想的,之前沒有一點徵兆,事到臨頭自己就像一個棄子一般被拋棄。
從收益上來說,這確實對自己和公司都好,但這是毋庸置疑的欺騙。
她不想協助做這件事,可事已至此,她已被捲入,無法脫身了。
父親在跟她談話的時候,只說,在她去瑛國違背了所有人意願,選擇學藝術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計劃。
從四年前到現在,這計劃慢慢成型,各種細枝末節都被完善過,今天的事,只不過是突然捅出來了而已。
現在她太疲憊,完全無法思考,只能放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回家去休息。
柳家住在一個高端別墅區的獨棟別墅里,這麼多年,父親並沒有再娶,家裡只有蔣叔和他妻子張姨在照顧著,父親跟蔣叔一家形同家人。
蔣叔開了車送她回家,張姨早就站在別墅門口迎接了。
寒暄都顧不上了,柳溪精神恍惚地回到她每年回來住的房子,撲倒在枕頭上,滿心滯澀地墜入睡眠。
做了噩夢。
她夢見小時候跟著媽媽去瑛國的那個午後,在機場,父親抱著她,沉默地掉眼淚。
那時候她還小,什麼都不知道,看到父親的眼淚,只覺得心頭難受,卻無法理解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跟著父親一起大哭不已。
等她醒來,枕頭都被哭濕了半邊,停不下的淚水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太痛苦了,癌症,被替換的身份,父親的眼神……這一切,都太痛苦了。
兩個月零三天後,柳父去世了。
葬禮上,只有楚弦笙作為親生女兒露面接待外人,各方親屬都在家裡陪伴傷心過度的柳溪。被邀請來的親屬都是之前柳父打過招呼的,基本都是柳溪的奶奶輩,並沒有人對楚弦笙取代了她這件事提出異議。
柳溪把這件事告訴了遠在瑛國的媽媽,媽媽表示無法接受柳父的決定,葬禮都沒有回來。媽媽想讓她回瑛國,但她想了想,還是選擇留在國內。
她的學業已經進入尾聲,母親有自己的家庭,她不願意去打擾,不如留在國內還有更多工作機會。
葬禮結束後,楚弦笙搬進了別墅。
這是柳父之前的決定,柳溪也無法拒絕。
楚弦笙搬進來這一天,柳溪像鴕鳥一樣,鑽在自己房間裡,一邊憤恨地吃著垃圾食品,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她在醫院照顧父親的時候,跟楚弦笙經常碰面,但她很討厭這個頂替自己身份的女人,於是完全不跟人家講話。
這兩個多月,兩人之間的對話不到十句,還幾乎等同於陌生人。
可惜她現在寄人籬下,別墅雖然是轉到了她名下,但公司股份帶來的收益分紅等等,她都要通過楚弦笙才能拿到。
楚弦笙其實東西不多,一輛小車就裝下了,蔣叔親自帶著搬家公司幫忙拿過來的。
東西卸在客廳里,家裡安靜下來。楚弦笙讓蔣叔回去休息,自己扛著大包小包,上了樓。
所有的臥室都在樓上,主臥是柳父的,次臥是柳溪在住。楚弦笙把東西都放進客房裡,自己稍稍布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