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幾個西裝革履的人看到了蔣叔,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領頭人就拍著蔣叔肩膀說:
“老蔣啊,你也知道,公司一天沒有柳總就不行,我們幾個也是有急事才過來叨擾,既然他現在不方便,那你先帶我們進去,我們在旁邊坐坐,等他醒來再聊聊,好吧?”
領頭人這麼說了,旁邊幾個人也都陪笑,把煙掐了準備跟著進去。
“這個……那個……真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咱們幾個都是柳總的左膀右臂,也不會對他怎麼樣嘛,你說是不是?柳總生病很突然,我們也很關心的嘛……”
幾個人開始推推搡搡的,貌似開玩笑的樣子。
蔣叔額頭有點冒汗,這些都是他一個也得罪不起的人物,不敢說什麼,卻又實在不想把他們領進去。
楚弦笙忽然伸手拍了拍蔣叔的肩膀,從他身後閃了出來。
“幾位先生,這裡是醫院,不是什麼接待中心。”
楚弦笙話音冰冷,說完之後便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在電梯口的藍色塑料條凳上坐了下來,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她黑眉黑眼,抬眸一掃,那眼風不復之前的寧和,冷冽如刀地划過那幾人的麵皮,劃得他們臉色紫脹。
“都是成年人了,有點素質,行麼?”
第2章
幾位中年男人這時,才終於正眼看了看楚弦笙幾眼,卻對這個陌生的面孔毫無印象。
其中一個年輕些、一直跟在領頭人身後的男人冷冷問道:“你是誰?”
楚弦笙沒有回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蔣叔立刻出來說:“柳先生這時候真的身體不好,不能見客的,你們還是明天再來吧,跟柳先生商量一個時間,這樣突然過來實在是不好安排啊。”
他一邊說一邊給楚弦笙使眼色,擋在她身前,想讓她進屋去。
楚弦笙現在的身份很敏感,一切沒有確定好之前,不能隨意透露給別人,尤其這些人還是公司的股東……
楚弦笙卻反問道:“諸位應該是柳氏的人吧,具體都是什麼職位?”
她懾人的氣魄完全超越了環境限制,直接盯住了剛才問話的年輕男人,從這裡找到突破口。
男人下意識地就接話道:“我姓張,是……運營總監。”
領頭的男人瞪了張總監一眼,嚇得張總監立刻噤聲退後。
楚弦笙道:“張總監啊,這幾位長輩呢,介紹一下?”
領頭男人冷哼一聲,張總監瞥了瞥周圍人的表情,終於拿捏住了大佬們的想法,色厲內荏道:“你還沒說你的身份,你是誰?我們柳氏的高層……”
他話音未落,門突然被從裡面打開了。
形容憔悴的柳溪從裡面伸出一隻手,一眼看見外面的情況,愣了愣,第一時間去問蔣叔:“蔣叔,這是怎麼了?”
蔣叔也不知如何是好,滿臉愁苦地擺擺手,弄得柳溪更茫然了。
領頭人看到柳溪從裡面出來,上前一步問:
“小姑娘,柳總怎麼樣了?”
柳溪隨口接話:“啊,還好。”
領頭人陰測測地一笑,領著中年人們魚貫而入,擠開柳溪,走進病房。
柳溪問蔣叔:“怎麼回事啊?”
蔣叔苦著臉:“這些人都是柳氏的股東,來逼宮的……”
楚弦笙站起來,跟著走進去,小聲道:“兵來將擋吧。”
她走過柳溪身邊,友好地對她點點頭。
柳溪臉色蒼白,雖然不想理睬這些事,卻又怕他們影響到了爸爸的心情,只好跟進去,站在樓道里。
一時間,小小的病房被擠了個水泄不通,樓道還站著柳溪。
楚弦笙走進病房,輕車熟路地把所有中年人擠開,走到病床邊,很親昵地幫柳父整理了床鋪,扶著他半坐起來。
柳父見到這群人一起進來時,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他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見到這些所謂下屬的神情,就懂了他們的想法。
無非就是想把柳氏大權捏在自己手裡罷了。
但柳父當初創立這個公司,風風雨雨十多年,並不打算給他人做嫁衣裳。
他強撐著身體不適半坐起來,眼神依舊銳利,面色沉穩地打招呼:“老鄭,你們來了,自己找地方坐。”
柳父言談之間,還帶著久居高位的氣質,沉著而不古板,老鄭等人看了也不由得心中犯了嘀咕。
聽說柳總現在晚期了,可是看這樣子精神還不錯,現在這個時機真的合適嗎?
但來都來了……
領頭人老鄭,是柳氏的股東之一,股份數額剛好是股東中間的第三位。他找凳子坐下,擺出懇切交談的姿勢,前傾著身體,腆著啤酒肚道:
“柳總,你也知道,咱們柳氏現在風雨交加,我跟其他幾個股東擬了一份章程,本來也不想在你不舒服的時候來打擾,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我們覺得還是得找你看看。”
他說著一伸手,旁邊張總監立即遞過來一份文件。
柳父卻是沒接這文件,對老鄭微微一笑,眼神里卻沒有半點笑意:
“你的意思我懂,但是這種章程,還是等到公司股東大會的時候再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