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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頭忽然被輕拍了一下,她抬眸,看到楚弦笙笑著的臉。
“今年,很高興能遇到你,小溪。”
楚弦笙說。
“啊……我也是。”
柳溪揉了揉眼睛。
好像有雪花落進眼裡,有點酸澀的眼淚流了出來。
“明年,一切都會更好的。”
楚弦笙握著她的肩膀,堅定地說。
薄雪的天空下,兩個人親密地站在一起,與天空、雪景融為一體。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第19章
大年三十這天的下午,楚弦笙回了一趟自己家,跟父親隨便見了一面。
楚斐還要去約會新女友,早早把楚弦笙趕走,楚弦笙也巴不得早點回別墅,兩人一拍即合地各自出了門。
楚弦笙打了車,在雪景中一路回到家裡,給司機額外多給二百塊小費,討個彩頭。
一進屋,整間屋子裡充斥著溫熱的暖氣和香甜的飯菜味。
楚弦笙迅速把大衣掛在門邊衣帽架上,轉進廚房裡大聲說:
“哇,好香啊!”
廚房裡此刻非常熱鬧,全家都擠在裡面,張姨在炒菜,蔣叔在張羅著蒸東西,柳溪站在屋子中央,很有領導范兒的指揮坐鎮。
“張姨,好了,火候到了!快放生抽!”
張姨“哎”一聲,眼疾手快地抄起生抽往鍋里倒了一點兒。
“蔣叔記得時間沒?幾分鐘了?”
“八分鐘!我老頭子記得准!”
蔣叔笑著答話,圍著大蒸箱轉來轉去。
那邊的烤箱“叮”一聲,柳溪立即套上烤箱手套去開門。
屋子裡人人都有事做,人人都忙得無暇顧及她,楚弦笙站在門口,莫名地有一種被排斥了的微妙感覺。
她輕咳一聲,熱情地鑽進擠擠挨挨、滿地擺著籠屜的屋裡,跟在柳溪身後: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柳溪正把一個烤盤從烤箱裡端出來,聞言抬頭,才看見這個人:
“哦你回來了啊!幫我切一下洋蔥。”
楚弦笙環顧四周:
“洋蔥在哪兒呢?”
柳溪把烤盤往巨大的流理台上一放,脫下手套拿起一把尖刀,朝旁邊案板位置一指:
“那裡啊。”
楚弦笙跟著她刀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案板上果然擺了一顆紫色洋蔥,還有一根胡蘿蔔,甚至還有一些她都不認識的蔬菜。
“好的,切成什麼樣?”
“切塊就好。”
柳溪根本沒空管她,拿著那把漂亮精緻的剔骨刀,手起刀落。
烤盤上的一隻巨大的脆皮烤肘子發出“刺啦”的脆皮撕裂聲,光是聽著這聲音,就仿佛能刺激人的唾液分泌。
剔骨刀上手,柳溪就好像一個拿到了自己武器的女將軍,三下五除二把烤好的肘子切成大塊,速度快,動作還好看。
她把肘子擺進一個大盤裡,挨個兒放好,往上面放上羅勒葉和一朵小花裝飾。
做好一道菜,她沒空休息,立即轉身往蔣叔那去:
“到時間了嗎蔣叔,這個魚可不能多蒸,蒸久就老了!”
蔣叔手上拿著秒表在看時間,很嚴謹地說:
“等等,還有五秒鐘,五,四,三,二,一!開鍋!”
蔣叔興奮地把蒸箱關掉,把蒸箱打開一條縫,裡面白氣四散,弄得整個廚房都是白色帶著香味兒的霧氣。
霧氣消散後,柳溪繼續戴上手套,把蒸箱裡面的兩道菜拿出來。一道是清蒸多寶魚,一道是寶塔肉,都是熱氣氤氳,香味濃郁。
柳溪端著兩盤菜從楚弦笙身旁走過,冷不丁看到楚弦笙轉過臉時,滿臉的眼淚,嚇得腳步一頓,趕忙把菜遞給蔣叔,讓他端走,自己走到楚弦笙身旁查看,擔憂地問:
“你怎麼啦?哭成這樣了?”
楚弦笙一邊滿臉流淚,一邊揚了揚手中的菜刀,帶著哭腔道:
“我……我沒事……”
柳溪往案板上一看,洋蔥剛切了一半,歪七扭八的洋蔥大塊大塊翻倒在桌上,毫無章法可言。
“哎呀你這是切洋蔥還是繡花呢,你居然打算一瓣一瓣的切嗎?我的媽呀,楚弦笙,你怕不是個廚藝奇才?新東方簡直應該請你去當教材,完完全全的反面教材啊。”
嘴裡一邊嘮叨著,柳溪一邊搶過楚弦笙手上的菜刀和洋蔥,對楚弦笙粲然一笑:
“看好了,切洋蔥的時候要先給刀過水,讓刀刃都沾上水才不會讓洋蔥的刺激性物質揮發出去,辣到眼睛。然後切的時候,洋蔥是圓的,不需要一點一點掰下來切,直接把它切成兩半放倒,再這樣橫豎切幾刀就好了,明白了嗎?”
柳溪迅速地把洋蔥切好放進盤子裡備用,自己拍了拍手,打量了一下眼睛紅腫的楚弦笙。
也許是楚弦笙太過悽慘,柳溪從她皺眉紅眼的表情里,看出來一絲柔弱美人的味道。
她關心地問:
“你看著有點兒不太好啊,沒事吧?”
楚弦笙很會順風倒,趁勢往柳溪肩膀上一趴,整個人軟綿綿地掛在她身上,壓低聲音嗚嗚嗚地說:
“嗯唔,很不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