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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訴你,是怕你不能接受,但現在,既然我決定認認真真的追你,而不是默默守護你的話,我必須要告訴你這些東西了。我保證,我對你絕不會有任何隱瞞和欺騙,也絕不會做任何不利於你的行為。”
楚弦笙站在樓梯下方,一字一句地跟柳溪喊話。
這個距離,說話要大聲一些才聽得見。楚弦笙提高聲音,繼續說:
“我的個性一直都是這樣,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睚眥必報。公司里的事牽涉到柳伯父,我會為柳伯父報仇,貫徹他的願望,做事不能手軟。而你是我認定的人,所以任何作用在你身上的壞事,我都要十倍奉還給對方,比如那個花店女人,我讓她離開花城,永遠不出現在你面前,這都是我權衡各種情況後,選擇的最輕的懲罰了。”
柳溪站在樓梯上,默不作聲,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楚弦笙苦笑一下,道:
“我這樣的性格,你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可是我真的無法接受任何對你的傷害,那對我來說,比直接傷害我自己還要痛苦好多倍。”
楚弦笙低下頭,似乎在思索什麼,看不清表情。
過了會兒,她忽然又抬起頭,目光灼熱的看向柳溪:
“對我來說,你是這世界唯一的美好,為了維護你,我會不擇手段。”
這句話說出口,整個屋子裡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響。
過了很久,柳溪從樓梯上默默走下來。
她一聲不吭地經過楚弦笙身邊,忽視了楚弦笙灼熱的目光,一直走到門口。
抓住門把手,柳溪回過頭來,倉促地瞥了一眼楚弦笙,小聲說:
“你……讓我靜靜,這幾天不要見面了吧。”
聲音再小,楚弦笙也聽得清楚。
柳溪開門出去,偌大的別墅中只余冰涼的氣氛。
楚弦笙低下頭,掐住了自己的手,很快把手掌心都掐出了血跡,卻還是沒有停下來。
這是她的一個小習慣,每次她痛苦時,就會把掌心掐到出血。掌心是最容易隱藏的部位,在外人勉強光鮮亮麗的她,雙手掌心早就已經傷痕累累。
而今天,她掐了很久很久,鮮紅的血液沿著手臂不斷流下來,在腳下匯成一灘。
她做好了決定。
柳溪精神恍惚地去了派對地點,是一家酒吧大廳。
酒吧里人很多,今天是被包場了,裡面全部是那個論壇聊的熟悉的網友,也幾乎都是搞藝術的,紅男綠女端著酒杯,晃動著身體,互相大聲聊天,很是熱鬧。
柳溪本來就不適應這種場合,今天的精神狀態更是別提了,她四下環顧了一周,就想打道回府。
面前走過一個身材極其高挑的女人,端著一個高腳杯,裡面是黑色的液體。
女人看見她,皺了皺眉,忽然走過來,問她:
“你是泉水嗎?”
泉水是柳溪用的網名,她點頭。
女人笑著,伸出一隻手來:
“你好,我是安眉。”
安眉是論壇管理員之一,跟柳溪也一直聊得來,也是她邀請柳溪來這個派對的。
柳溪以為要握手,也伸出手去。
卻沒想到安眉直接把她的手握住,牽著她往屋子裡面走去了。
路過時,身邊很多人都跟安眉問好,聽上去這安眉人緣很好,每次回答別人時,都會順口聊幾句。
柳溪被牽著到吧檯前,安眉問她:
“喝什麼?”
柳溪搖搖頭:
“我不能喝酒。”
安眉笑道:
“好吧,那來一杯檸檬水。”
隨後,安眉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杯中黑色的液體在迷幻的燈光下晶瑩漂亮。安眉笑著說:
“其實這個是可樂。”
柳溪露出微笑,頓時解除了一點對安眉的戒心。
安眉非常會做人,主動跟柳溪說話,又跟周圍的很多藝術家介紹柳溪,玩到很晚,柳溪收了一堆奇形怪狀的卡片。
大部分是名片,少部分是求約會的電話號碼。
柳溪一個人應對這些事情很是吃力,安眉一直在旁邊幫她,才算好一些。
派對到中途,柳溪覺得事情進行得不錯,就跟安眉打了聲招呼想走。
安眉連忙把手上正跟人玩的牌扔下,直接跟著她就出來了,直截了當地問她:
“我聽說你想開畫廊?我想毛遂自薦,幫你做管理。”
柳溪驚訝道:
“你?為什麼?”
安眉大概有一米八,大波浪捲髮長到腰際,紅唇白面的,看起來很藝術家,不太像能做管理的。之前聊過天,柳溪也知道安眉學歷一般,倒是有一些作品稍稍有些名氣。
安眉神色有點淒涼地道:
“我愛人生病了,我很需要錢。而且我不是什麼經驗都沒有的,以前我當過一家小畫廊的經理人,當了三年多,後來那家畫廊倒閉了,我的畫都是在那家畫廊學的。你要是覺得可以談,這是我的微信,你加一下,以後我發簡歷給你。”
柳溪看著她點亮手機,手機屏幕上是安眉跟一個同年齡的女孩子臉貼臉的照片。
要是以前,柳溪會覺得這是閨蜜照,但現在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