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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覺得自己是這套房子的主人,但為了掩人耳目,她必須住在這裡。柳父以前經常在家裡接待公司高管,以後她也可能得這麼幹。
張姨悄悄走過來,緊張地卷著衣角:“楚小姐……不是,柳小姐……”
楚弦笙正搬著幾本書,仰臉對她微微一笑:“在家就叫我弦笙就好。”
張姨“哦”了一聲,還是有點訥訥的:“那楚小姐,你,你不住主臥嗎?已經重新打掃過了。”
楚弦笙笑著搖搖頭,很有親和力:“不用了,我畢竟是個外人。”
張姨皺著眉頭道:“那我去給你做點粥。”
楚弦笙叫住她:“隔壁是柳溪的房間吧?她在家裡嗎?”
張姨點頭。
楚弦笙便笑著說:“幫忙給她熬點粥吧,她需要補補身體。”
張姨下樓去了,楚弦笙收拾了好客房,故意腳步重重地走下樓梯,去洗手間。
她開著水,在洗手間門口抬眼瞥了一眼門把上的反光,果然。
柳溪聽到陌生腳步聲下了樓,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只開了一半,探頭出去四下張望。
還好,屋子裡並沒有出現多餘的東西,看來那女人還有點自知之明。
那女人在這裡,終究只是借住!
柳溪皺皺鼻子,聞到空氣里,多了一絲陌生的氣味。
她也無法形容這味道是什麼,雖然好聞,但只要想一想氣味的來源,她就氣上心頭,於是“砰”地一下關了門,窩回床上,滿嘴塞了一大口薯片。
楚弦笙邊洗手,邊在門把手上圍觀了全程,不由得暗笑一聲。
兩個人的同居生活,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開始了。
雖然房子裡多住了一個人,但柳溪幾乎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基本不會碰面。
她現在正在趕畢業作品,每天在自己電腦上寫藝術史論文,寫到深夜才睡,第二天起來時,往往日上三竿。
而這個時候楚弦笙早就出門去公司了,只有張姨在家,給她熱著早午飯。
張姨為了她,還學了一手瑛國西餐的手藝,專門給她做煮豆子、煎蛋的早午餐,柳溪為了不讓張姨傷心,每天強行吃下這些東西。
吃煮豆子的第三個早晨,柳溪坐在餐桌前對著刀叉苦笑。
“好吃嗎?好吃阿姨再給你盛一份。”
張姨每天殷切地趴在餐桌前問她。
“好吃是好吃,但是我吃太飽了,實在吃不下了。”
柳溪在這種視線壓力下,不太敢停下刀叉,睜大眼睛試圖表達自己已經很飽的意思。
“小溪,你也快十年沒回來了,張姨現在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的飯菜,阿姨就是覺得,你回來這段時間,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要是你爸還在,他肯定會讓你多吃點,長身體的時候呢。”
一句話又把氣氛拉到谷底,張姨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柳溪低著頭,一滴接一滴的眼淚,都掉在盤子裡。
張姨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心直口快,柳父去世對她的打擊也很大。
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對著餐桌默默流淚。
恰在此時,別墅大門發出一聲響動,“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了。
楚弦笙風塵僕僕地走進來,西裝革履,高跟鞋都沒有換,明顯是趕時間。
餐廳在客廳側面房間,沒有關門,楚弦笙走過時,一眼瞥到裡面的場景,詫異地“嗯”了一聲。
她腳下不停,直接轉身進了餐廳,輕聲問張姨:
“張姨,怎麼了?”
聽到楚弦笙說話,柳溪立刻試圖把眼淚吞回去,僵硬地坐在餐桌前。
張姨這才如夢初醒般抹乾淨眼淚,看楚弦笙:
“不是,沒什麼,楚小姐,您怎麼回來了?”
面對楚弦笙,張姨總是不自覺的磕巴起來。哪怕她永遠是微笑的模樣,卻總有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眼睛,讓張姨感覺緊張。
“我來拿個東西。”
楚弦笙聲音很好聽,清凌凌的。
她站在張姨旁邊,看向柳溪,見她盤子裡積了小小一汪眼淚,心頭難過。
“張姨,小溪可能是吃膩這些了,以後還是多做你拿手的中餐吧。”
說完這句話,楚弦笙沒再多說,看了一眼柳溪。
柳溪只給她一個後腦勺,頭都快低到盤子裡去了。
楚弦笙轉身要走,忽而又轉身對張姨說:
“哭過後眼睛要好好消腫的,有煮雞蛋嗎?可以拿來敷眼睛的。”
張姨點點頭,跟楚弦笙一塊兒走出餐廳,去廚房拿煮雞蛋。
柳溪抬起頭,剛剛一直吊在心口處的一口氣,終於落回肚子裡。
那個女人,還算識相,沒有直接跟自己搭話。
可是她憑什麼叫自己小溪?
越想越氣,氣得眼淚都憋回去了。
柳溪泄憤地吃了一大口煮豆子,差點把自己噎到,忙又趕緊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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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幾周過去,幾個人在別墅里住的平平淡淡,相安無事。
柳溪的畢業設計正在用電腦做,過段時間,得回趟瑛國去提交畢業設計,才能順利畢業,時間還是挺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