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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天台上的另一人終於向他伸出了援手。不,他不是在伸出援手,而是掰開對方的手,任其墜樓……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正文終章。
後天,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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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歡半愛結束後準備開挖《男人使用手冊》,定在2013年7月1日開坑,輕鬆向,帶點少兒不宜= =
感興趣的同學可收藏我的專欄:7月1號那天不妨來看看新文對不對胃口~
☆、82
江世軍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逮捕。
消息很快傳遍業內,麗鉑這座屬於江世軍的帝國轟然倒塌。
麗鉑涉嫌抄襲一事反倒顯得沒那麼受關注了,不過還是有媒體試圖就抄襲一事採訪炎涼,電話打到公司,發言人暫替炎涼回答:“後天我們會在發布會後的例行記者會上具體回答大家的疑問。現在我唯一能透露的,是我們之前的配方在試驗階段就發現了問題,後天推出市場的將是經過改良之後的產品。麗鉑這次出問題,可能是因為商業間諜偷到了我們廢棄的配方。”
兩日後。
J’appelle的發布會比意料中的還要轟動,之前因麗鉑的施壓而與J’appelle幾乎不來往的媒體,也都對這次的發布會進行了全方位的報導。
炎涼看著這一條條新聞,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定。
發布會結束後,炎涼依舊忙到深夜,jīng疲力竭地回到家,此時正是時段新聞時間,她一開電視就看到了江世軍的消息。
電視屏幕播放著記者從公安局切回台里的畫面——
成功取保候審的江世軍遭到了媒體的圍堵。公安局外,深夜的天空被閃光燈照的發白。
江世軍全程不接受訪問,直接由保鏢護著躲進車裡揚長而去。
警方雖然只公布了被害者為中國籍男子宋錦鵬,而並未對外公布傳聞中的江世軍殺人片段,但當時麗鉑的會議室里,那麼多人都親眼目睹,又是那麼勁爆的新聞,小道消息自然早已傳遍業界。江世軍的心狠手辣業內早已有目共睹,只是……推人下樓,那幾乎已是喪心病狂的程度。此時此刻,拿著遙控器的炎涼有些不找邊際地想,自己視如養父的人,卻是殺害自己生父的兇手,這麼殘忍的真相,教人如何能接受?
從小生活在仇恨中的他,又要怎麼去面對接下來的人生?
可這想法在她腦中一晃,便被qiáng行驅除了,炎涼bī自己看著新聞畫面中那兩道越行越遠的車尾燈,腦中qiáng制xing地一片空白。
此時此刻的新聞現場,律師與江世軍坐在后座,坐在副駕駛座的江世軍助理則一直在撥電話,終于欣喜地回頭對江世軍說:“江總,電話終於通了。”
江世軍迅速坐直身體,從助理手中接過電話。
對方卻遲遲不說話。
江世軍終於咬牙失笑:“不愧是我江世軍帶大的孩子,做事這麼滴水不漏,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
“……”
“你怎麼確定是我做的?”那邊雖終於打破沉默,但語氣著實是波瀾不興。
江世軍嘆氣,自認人生字典中從沒有“失敗”二字的他,如今也無力回天了似的:“彧南,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親生兒子,沒想到背叛我的人,就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媽媽,可雅顏那時候才病逝多久,宋錦鵬就想另娶,還假惺惺地來請求我的諒解。我寧願親手了結掉他,也不能允許他背叛雅顏,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
蔣彧南的笑從鼻尖哼出似的充滿鄙夷:“你現在這麼假惺惺的乞求我的原諒,不就是因為擔心股東們把你趕出麗鉑後,麗鉑就會落到我手裡麼?”
一語中的。
江世軍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蔣彧南掛斷電話。
江世軍是麗鉑的靈魂人物,業內估計他這次若免不了牢獄之災,怕是麗鉑未來五年都將一蹶不振。
J’appelle的發展卻逐漸風生水起,尤其是進入十二月,才上市一個月的藥妝子品牌的訂單已經源源不絕,銷量自然也隨之攀升。
J’appelle靠這一全新的當家產品迅速搶占市場,其中銷量前十的專櫃基本全是設在全國各地的名庭廣場內。之前她與明庭的合作被諷為攀高枝,如今媒體話鋒一轉,這就變成“qiángqiáng聯合”了。
炎涼視察完位於明庭的十佳專櫃,順便去了趟附近的明庭總部。路征的辦公室外間,秘書坐那兒,見炎涼來了便起身致意。
“路總忙麼?”
“不忙,您進吧。”
內間辦公室虛掩著門,她叩指敲了敲,就傳來路征的聲音:“進。”
炎涼推門進去才發現路征正在開會,嚇了一跳趕緊退出來,坐在外頭等了一會兒,裡間的會議就結束了,其餘人魚貫離開,路征親自出來領炎涼進來。
“秘書沒說你在開會,沒打攪你吧?”
“是我吩咐她這麼說的,無論我在忙什麼,她都得說我不忙,否則等你下次再來找我,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路大少如此自降身份,炎涼不免咬了咬唇。
路征倒是鐵了心要逗她了:“對了,找我是公事還是私事?我個人更傾向於後者。”
其實炎涼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可臨到現場反倒猶豫起來。路征則是一邊等著她的回答,一邊撥內線叫兩杯喝的進來,這時忽聽炎涼說:“幫我訂去蘇黎世的票吧。”
“啪——”
路征手裡的聽筒掉在了桌上。
他愣了愣,才慢慢回過身去,怔怔地看著坐在對面沙發中的女人。
一時之間太多qíng緒想要抒發,反而是說不出話來了,路征屏了屏呼吸,將一切狂喜妥善的保存,只說:“好。”
炎涼倒是一把這個決定說出口整個人都輕鬆了,她起身說:“你忙吧,我就先回去了。”
飛蘇黎世的機票訂在二十號。
這個時候的這個城市,已經是極寒了。
路征臨行前一晚還打電話來囑咐:“行李準備好,我到時候去接你。”
此時的炎涼開著車穿行於夜色之下:“不用了,我還有點事qíng要處理,結束了我到時候就自己開車去機場。”
“你可真是大忙人啊,”路征打趣,“到時候可別在蘇黎世玩到一半,你又要趕著回來工作。”
“放心,不會的。”
是的,不會了,這一晚已足夠她向這一切的一切做一個徹底的告別。
她的車停在了當年徐晉夫長期臥病的醫院。下了車,仰頭看著極目處的夜空。漫漫長夜,似乎有微小如螞蟻的導航燈在那裡閃爍——那會是紐約飛來的航班麼?
就是在那架航班上,她第一次遇見那個人。
就是這家醫院,她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教訓。
接下來她要去哪?
炎涼的車停在曾經的徐氏大樓下,這就是她第二個目的地了。
曾經的徐氏大樓早被麗鉑變賣,如今這裡是一棟混合寫字樓。物是人非,原本四十三樓是四間會議室,如今卻被裝修成格子間,還有人正在加班,炎涼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那個會議室門外——
就是在那裡,徐晉夫那杯滾燙的水令她顏面盡失,卻有一人,脫下西裝為她披上,隱藏她的láng狽……
不知不覺間這車從深夜駛到清晨,連炎涼自己都驚訝,原來她有這麼多地方要去。
最終,她的車停在了一間珠寶店外。
這是一家以婚戒定製而聞名的珠寶店,此時還未開始營業,炎涼下車,周圍晨霧漫漫,無不透著涼意,她緊了緊風衣,透過玻璃與閘門望進店內。
其實她已經不記得到底是在哪邊的櫃檯前,一個男人將戒指放到她面前,對她說:“訂婚吧。”
當炎涼的車最終拋棄一切前塵駛上通往機場的高速時,已近中午。
車載廣播裡播放著接下來的節目預告:“隨著江世軍案件的深入調查,昔日的化妝品業帝王註定逃不過一場牢獄之災。經過麗鉑集團股東的一致決定,江世軍被正式革職。據麗鉑內部人員爆料,與江世軍jiāo往甚密的麗鉑集團執行總裁蔣彧南,已於日前正式向董事局遞jiāo辭呈。這到底是蔣彧南在遭到董事局施壓後的妥協之舉,還是蔣彧南本人對麗鉑的未來已經不抱希望?yù知詳qíng,請關注今晚九點的……”
麗鉑稱霸國內化妝品市場的時代結束了,蔣彧南辭職,估計也是因為心灰意冷,想要遠離是非之地。一切都已畫上了句點。
就連她,也即將和一個全新的男人飛往一個全新的地方。
結束了,徹底的……
是難過?是開心?某些想法如輕石落入深潭,“咚”地一聲觸動了心靈之後,卻也什麼都沒剩下。炎涼關掉廣播。
失了廣播的聲音,車廂內靜得救只剩引擎低吼的聲音,這時候炎涼的手機響了。
路征問她:“到哪兒了?”
“大概還有十多分鐘。你到了?”
“就等你了。”他心qíng頗好,“到了給我電話,我出來接你。”
炎涼掛了電話,換擋加速,她的車以120邁的速度帶著她離開過去。
眼看遠遠就能望見機場的指示牌,她手機又有電話進來,這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炎涼按擴音接聽:“餵?”
對方冷淡地說:“炎小姐。”
炎涼很快聽出這個聲音,不由一愣:“李秘書?”
“您現在哪兒?蔣總有份文件要給您。”
“如果我沒記錯,我與你的蔣總已經沒有任何瓜葛。”炎涼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掛電話了,可就在她按下掛機鍵的那一秒——
“是離婚協議書,他已經簽好字了。”
炎涼猛地剎住車。
和剎車聲一樣刺耳的,是李秘書聲音中帶著的那絲嘲諷:“你現在知道這份文件是什麼了,肯定迫不及待地想拿到手了吧。”
炎涼閉了閉眼,重新開動車子,窗外的風有多冷,她的聲音就有多冷:“我在機場等你,但你只有四十分鐘,沒趕到的話就直接把離婚協議送去我律師那裡。”
其實炎涼自己都知道從市內趕到機場,四十分鐘遠遠不夠。炎涼到了機場把車寄存,只帶了一個登機箱就進了,邊走邊給路征電話。
“到了?”她仿佛都能聽見路征即刻起身的聲音,“你在哪個口?我現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