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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征似早已料到她會打電話過來,沒有絲毫的詫異,聽她這麼謙卑又急切的語氣,他也十分果決,直接說:“我現在還在高速上,大約二十分鐘後能到市區。”

    機場高速?

    炎涼倒是沒料到,此人難道是剛下飛機就打電話過來了?

    想來真是可笑又無奈,甚至還有些可恥:她之前可是給足了這位路公子冷臉看,尤其是徐晉夫邀請路征赴徐家的家宴那次。如今風水輪流轉,是她有求於人,她倒巴不得這位路公子的態度再殷勤一點了,而炎涼自己,自然是要多懇切,有多懇切:“我現在就去明庭總部等您。”

    炎涼說著就要掛斷,卻在這時聽見路征說:“我還沒吃早飯。會所見。”

    “哪家會所?”

    路征話音一頓,似乎聯想到了一些趣事,聽筒那端隨即傳來路征的輕笑:“炎小姐之前僱人跟蹤過我的行程,應該知道我最喜歡哪家會所的早餐。”

    說完便掛了電話,留炎涼站在沙發旁回想了兩秒,當即恍悟過來,立即奔回臥室。

    以最快速度洗漱過後的炎涼徑直衝進衣帽間換衣,蔣南正站在半面牆壁高的鏡子前系領帶,聽見動靜,回頭淡淡的瞅了炎涼一眼,失笑道:“是誰昨天口口聲聲說什麼都不想管了的?”  

    炎涼剛換好呢子裙,正踮著腳尖在整排的鞋櫃中找著高跟鞋:“這是我們徐家三代人的心血,不是想放就能放掉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炎涼已找到了鞋子,她一手拎著鞋,一手拽過衣架上的大衣,二話不說直接朝衣帽間門邊跑。

    跑了兩步才想起還有事qíng沒做,於是又急急地折回來,沖回蔣南面前,拽過他的領帶,墊起腳,拉近了彼此距離之後當即在他唇上印上響亮的一吻:“老公加油!”

    蔣南一愣。一笑:“老婆加油。”

    很快蔣南就目送著這個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門邊,他也很快系好了領帶,西裝外套都掛在他左手邊的衣櫃裡,眸光微寒的蔣南在這成排的西裝外套間,若無其事的挑選著。可就在這時……

    寂靜無聲的衣帽間,就這樣迎來這個男人毫無徵兆的爆發――

    “砰――!”

    連續的桌球作響間,這個男人手邊的西裝幾乎一大半都被他掃落在地。緊隨而起的又是“砰!”的一聲巨響。  

    蔣南的拳頭砸在鏡子上,那樣狠,那樣決絕,簡直不留半點餘地。鏡面碎裂的同時,疼痛透過這個男人流血的手背侵襲進每一道血管,最終直抵心臟,無孔不入。

    每一道碎片上都倒映著一個他。

    一個支離破碎的、無可遁形的他……

    炎涼來到明庭旗下的這間會所,服務生應該早已接到了通知,道一聲:“炎小姐,早。”之後便領她到了桌邊。

    看著遞到自己手邊的菜單,炎涼擺擺手:“等路總來了我再點單。”

    服務生笑道:“路總說了,炎小姐可以先用餐。”

    炎涼心急,隨便點了杯喝的,之後就把菜單jiāo回給服務生,咖啡端上桌之後她也看都沒看一眼,只顧著頻頻抬腕看手錶上的時間。

    十餘分鐘後,路征終於姍姍來遲。

    路征一進門就看見了那個正低頭看著手錶的女人,腳下一頓之後,便加快了步伐走近。

    炎涼隨即也發現了路征,立即朝他微微一欠身。

    “久等。”路征邊落座邊說,“我回家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應該沒遲太多吧。”  

    這是個十分注重自己外貌的男人,炎涼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他肯和自己見面,自己已經要感激涕零了,哪敢責怪?

    炎涼不由自主的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之後,直接起身,對著路征九十度鞠躬:“雅顏的事鬧得太大,已經跳脫了我的掌控,我之前說三天時間能搞定,顯然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形勢,對不起。”

    炎涼說到這裡,刻意頓住,等待路徵發表看法。或取笑她,或憤然離席,或猶豫著該不該再給她一次機會……

    可顯然路征更想聽她說,於是一直繼續沉默。炎涼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我這次失敗了,可我想請路總再寬限一段時間,再給雅顏一次機會……”

    “誰說你失敗了?”路征突然打斷她。

    炎涼一愣。

    她還保持著鞠躬的姿勢,餘光竟看見路征站了起來。

    他不止站了起來,甚至還替炎涼拿起了她掛在椅背後的大衣。炎涼嚯地直起身體,不明所以地看向路征。

    路征把大衣遞還給她,朝會所的出口抬了抬下巴,示意炎涼跟他走。  

    炎涼更疑惑了:“去哪?”

    “吃Brunch。”

    路征也不多做解釋,說完之後便率先舉步朝出口走去。

    一頭霧水的炎涼眼看他越行越遠,只能快步跟上。

    不久之後炎涼就與路征一同到了一家供應城中最地道的brunch的餐廳。

    這間餐廳離明庭的會所不到5分鐘的步行路程,以自助形式的早午餐聞名。城中不少權貴愛來此處消費,食物的美味自是其中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們很有可能在觥籌jiāo錯間就談成一筆大生意――

    服務生見到他們,立即說:“路先生。”

    炎涼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深諳來此用餐則意味著無限商機的道理。她看看路征,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帶她來這兒的目的。

    路征則回眸看向炎涼,一邊把胳膊微微彎了起來,這是一個無聲的示意――炎涼看懂了,猶豫了半晌,才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相攜著走進餐廳。

    二人一進門就引來不少的側目。  

    原本還在愉快的jiāo談著人們頃刻間都安靜了下來似的。所有人臉上都仿佛寫著同一句疑問:和路征一同出現的竟是……如今醜聞纏身、空前落魄的徐家二小姐?

    炎涼掃視一眼場內,看見不少熟人,其中離她和路征最近的那個男人,便是國內最大的化妝品零售商丁晨海。

    光丁晨海遍布全國的店鋪,這次就下架了雅顏價值千餘萬元的貨品。

    此時此刻炎涼所看到的一切,都令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牢牢挽住路征的胳膊,可當她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去演一齣好戲時,路征卻驀地停下了腳步。

    “在賭上我路家的威望幫你反敗為勝之前,我想先問一件私事。”他說。

    炎涼的心qíng早已不能用忐忑來形容。和路征一同出現在這些人面前,則意味著向商場上的所有朋友和敵人表明:徐氏不會垮,起碼在有明庭做後盾的今時今日,還垮不了。

    也因此,對於路征此刻提出的這個唐突問題,炎涼很是心不在焉,只隨口問了句:“什麼?”

    路征表qíng一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他很快就恢復一派稀鬆平常的樣子:“你和蔣南的關係,似乎比我之前猜想的還要親密……”  

    炎涼一驚。

    終於抽回了神智,偏頭看向路征。

    看著這個女人的這番表qíng,路征隱隱已有了答案,靜默中互相看著的一秒――兩秒――三秒

    ――

    三秒過後,路征忽的笑道:“算了,我還是不問了。”

    炎涼想了想,說:“我……”

    路征立即打斷她:“你若說了,我怕是會忍不住,立即調頭離開。”

    這個警告很有效,炎涼當下就徹底噤了聲。

    路征似乎很滿意她的這個反應,朝她笑笑之後,便挽著她迎向正朝他們走來的丁晨海。

    丁晨海熱絡地打著招呼:“早啊路總!早啊……”意有所指的停頓和意有所指的目光都投向了路征身旁的這個女人,“……炎小姐。”——

    ☆、第42章

    丁晨海熱絡地打著招呼:“早啊路總!早啊……”意有所指的停頓和意有所指的目光都投向了路征身旁的這個女人,“……炎小姐。”  

    “原來你們認識?”路征所表現出的驚詫實在是天衣無fèng。

    炎涼自然也要極盡全力的配合了,對著丁晨海莞爾一笑。還不等炎涼向路征解釋,丁晨海已經替她說了:“我公司旗下的化妝品店鋪上個月還進過一大批雅顏的商品,我和炎小姐怎麼著也該算是半個朋友了吧。”

    丁晨海一邊說著,一邊引炎涼和路征往裡走。

    餐廳中,依序排列的長桌上供應著各式點心,骨瓷的餐具很是優雅jīng致,用餐區的每一張圓桌上都放著一大簇新鮮的無香玫瑰,一些人選擇坐著,更多的人則直接站在長桌邊,一邊把點心夾進盤中,一邊與朋友閒談,用餐的氣氛十分輕鬆愜意。

    炎涼也很快走進他們當中,這些看客們,全都很快就掩蓋掉了見到她時的驚訝,對路征與他帶來的這位女伴頷首致意。

    仿佛外界的風雲變幻都與這裡無關。

    炎涼也儘量全身心的融入這場虛與委蛇的較量,她剛夾了些花蟹意面放進盤裡,丁晨海已經按捺不住的試探了:“我還以為炎小姐最近會很忙呢,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

    一提到這件事炎涼就萬分頭疼,可偏偏一點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朝丁晨海無謂的笑笑:“我們徐氏內部其實還是一切照常的,只是媒體把事qíng的嚴重xing誇大了而已。”  

    路征一邊絆了些沙拉給炎涼,一邊接過話題,帶點無奈、似乎還帶著點寵溺地向丁晨海數落她:“她啊,天生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相關政府部門的調查結果都還沒有出爐,就已經有不少商家貿然給‘雅顏’來了個下架處理,她倒是無所謂,還有空來陪我吃早午餐。”

    路征這番恍若無意的話語似乎在丁晨海那兒激起了千層làng,丁晨海本來已經夾了份檸檬塔要放進盤中的,這會兒,硬是把檸檬塔放回了遠處,低眉思忖了好一會兒之後問路征:“這麼說來……雅顏在明庭廣場設的專櫃還在正常營業?”

    眼看這位丁先生要上鉤了,炎涼心中一喜,立即接話道:“其實雅顏……”

    卻在這時,路征默默地朝她遞來一個眼色,炎涼語速一頓,配合的把話語權jiāo給路征,由他來說:“那個批次的問題產品早就被徐氏收回了,只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產品重新流入了一些低端市場,這才引發了這次的過敏事件。按理來說從正常渠道進貨的銷售商根本不可能會受到波及的,晨海,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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