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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一片空白地呆愣在那兒半晌,終是沒壓住自己的意氣用事,猛地推門就要進去。
門卻在這時自里打開,炎涼一愣,再抬頭時,只見那豁然拉大的門fèng里逐漸顯現蔣彧南的身形與臉孔。
沉著臉孔的蔣彧南見到門外的炎涼,眸色忽的一緊。
四目相對間,蔣彧南先一步反應過來,yīn霾天氣里乍現暖陽一般,略顯突兀地微笑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炎涼的眉心緊蹙如刀刻,語氣卻比眉心的刻痕還要鋒利:“這話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兒?”
她這般質問令蔣彧南的面色忽的一沉,蔣彧南挑起一邊眉梢審視她,明顯已十分不悅,最後卻是一句話都沒說,拽起炎涼就往病房裡走。
穿過會室與走道,炎涼轉眼已身處病chuáng前。百合花香與原木的家私相得益彰,給人平和之感,但坐靠在chuáng頭的江世軍見到炎涼,卻是當即一臉冷色。
江世軍一時之間表qíng幾遍,但始終不發一言,目光在蔣彧南拽住炎涼胳膊的那隻手上停留片刻,直到蔣彧南開口:“江總,我還是那個意思,徐氏和麗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secret和麗鉑創意撞車事件如今也成了羅生門,誰也拿不出證據是對方抄襲。為了兩家公司的聲譽,我們大可各退一步。”
江世軍沉眸思索片刻,因低著頭,誰也沒看見他表qíng的變換,重新抬起頭來時,依舊是那副病容也掩蓋不了的傲慢:“我們麗鉑快你們幾分鐘發布新品,輿論導向明顯對我更有利,我憑什麼要退一步?”
蔣彧南沉默片刻,似在思考應對之法,炎涼的目光在蔣彧南與江世軍之間徘徊了一輪,尤其是江世軍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實在令人生厭,令炎涼張嘴就是十分蠻橫的語氣:“江總,既然你不願各退一步,那就只好魚死網破了,我們大可以在調查出真相前,向相關部門申請禁止上市令,既然secret的完美底妝沒法上市,我們索xing就鬧到麗鉑的高清底妝也無限期擱置。我們徐氏起碼還有雅顏撐著國內的新市場,麗鉑耗不耗得過我們,真的很難說。”
江世軍那不可一世的笑容僵住片刻,轉眼又笑起來,看向炎涼的目光帶著點另類的同類之感:“一個商界新人想的招數怎麼能這麼yīn損?”再看向蔣彧南,仿佛在尋求男人間的認同,“果然最毒婦人心啊。”
蔣彧南的手稍稍按了按炎涼的肩,似乎在讓她收起鋒芒,炎涼偏眼看看他,下一秒已習慣成自然般jiāo出了話語權,只聽蔣彧南繼續道:“江總一向顧全大局,相信您不會讓事qíng發展到魚死網破的境地吧?”
初聽蔣彧南此話,只覺得異常的謙和,可再一細品,又不難品出其中的威脅意味,聞言,江世軍微一斂眸,被人揪中了命脈般沒了氣焰,一聲不吭。
蔣彧南似乎也無意久留,悠悠走向chuáng頭櫃,“知道江總正值病中,冒昧打攪您了,希望您仔細考量過之後能夠聯繫我。”說著把自己的名片往那株百合花中一cha。
蔣彧南、炎涼二人一同離開。一走到病房外、房門還沒關嚴實,炎涼就長舒一口氣看向蔣彧南:“我原本還以為……”
蔣彧南當即反問:“以為什麼?”
這個男人明知故問的姿態擺出來,越發令炎涼覺得抱歉,思來想去只能生硬的轉了話題:“江世軍得了什麼病?看起來挺嚴重的。”
“他得什麼病我一點都不關心,倒是要關心關心你,”蔣彧南這才得空好好看看她,從頭盯到腳,又從腳看上去,左邊眉梢又挑了起來,那是他表達小qíng緒時的特有表qíng:“來醫院做什麼?”
“關心?”不提還不氣,一提,炎涼就變了臉色,由原本的抱歉變為十足的不滿,“真關心我的話,可不會一個多星期一通電話都沒有。”
蔣彧南一愣,隨即皺著眉頭笑了:“你和路大少打得火熱,我一高級打工仔怕占了路大少的線。”
很明顯是打趣的口吻,炎涼的埋怨沒法抒發,只得跟他較起勁來,也是微微嘲弄的調調:“那倒也是,現在全世界都當我是未來的路太,連我爸都打起路家的主意來了,我還真不好意思接別的男人的電話。”
蔣彧南臉色一變。
炎涼愛極了這個男人難得的喜怒形於色,言笑晏晏地拍拍他的肩以作安慰:“我跟你站這兒聊天的畫面被媒體拍到可就不好了。再會。”
在他捉住她之前,炎涼趕緊撤回了拍他肩的那隻手,歡快地踩著小高跟扭頭就走。
蔣彧南站在原地,見這女人走到半途毫無徵兆地回眸一笑,那得意的孩子氣猶如溫泉洗刷過眼眸,令一切該有的冷硬都不經意的柔軟起來——
心動。
千不該萬不該的……砰然……心動……
炎涼錯過了這個男人眼中閃現出的那抹從未有過的驚恐,她只顧著得意的往前走,自然,她也沒能得意多久,因為很快就被蔣彧南逮住了。
摟著她腰身的手輕巧地往裡一帶,炎涼就被攏在了他懷中。
“未來路太?”他挑著眉反問。
炎涼點頭:“嗯哼……唔……”——被堵住嘴了。
大庭廣眾下吻了足有半分鐘,蔣彧南才滿意地抬頭,補充道:“明明是我的女人。”
未來路太在蔣先生家的chuáng上醒來時,已是凌晨。
雖洗過了澡,但折騰了一晚,炎涼渾身的疲累是一點都沒被洗掉,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通過背上的肌膚感覺到蔣彧南稍稍離開了她片刻之後重新睡回來,摟緊了她。
清涼的夜以及,身後這個恆溫般暖和的男人。
蔣彧南緊了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另一手把手機擱回chuáng頭柜上:“吵醒你了?”
炎涼往後瞟了一眼,正瞧見剛暗下去的手機屏幕,這才確定自己剛才在迷迷糊糊間聽見的手機鈴聲確實存在,而非夢境。
她不由得揉了揉惺忪睡眼:“這麼晚了,誰打電話你?”
“公事,急著問我意見。”
炎涼想要翻個身正對他,但被他摟得很緊,只能繼續以背脊貼著他的胸膛:“解決了?”
“嗯,” 蔣彧南順勢吻了吻女人柔軟細嫩的耳垂,“睡吧。”
微弱的地燈是曖昧的橘色。
地毯上散落的衣物是激qíng的證明。
薄被下赤`luǒ相擁的男女,一個困意滿滿地闔上了眼,另一個,原本就深沉的眸色,此刻更是被周圍黑暗的吞沒的一點光都不剩。
炎涼幾乎又要睡著了,聽見他在自己耳畔說:“搬來一起住。”
非疑問句,但也不是尋常的命令口吻,就仿佛正說著一件水到渠成的事。炎涼把腦袋往他肩上一擱,糯糯地問:“以什麼身份?”
“……”
“……”
“女主人。”
隨著他的話語,炎涼的心口流淌過柔柔的蜜意。
蜜意伴隨著困意,一層一層的dàng漾開來,但又帶著一絲遲疑和明滅不定,就猶如她身後不遠處chuáng頭柜上的那支手機,屏幕的閃爍明滅不定,直到最後這通來電徹底停了,“徐子青”三字才從屏幕上徹底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入v愉快!
稍稍存了一些稿,明晚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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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可圍繞在炎涼身邊的煩惱卻還是那麼幾樣:雅顏的銷售qíng況,secret的官非,擺脫不掉的徐子青,忽冷忽熱的蔣彧南……
如今又多了一項煩惱:模凌兩可的路征。
這本該是個難得清閒的周末——當然是指她接到母親的電話之前。
她在蔣彧南的家中醒來,昨晚雖折騰了一夜,但難得的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chuáng時伸個懶腰,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可偏頭看到chuáng的另一側空空如也,炎涼心不由得一緊,昨晚丟棄在chuáng下的衣物已沒了蹤影,應該是有人收拾了臥室,炎涼只能裹著被子下chuáng,在衣櫃裡拿了件襯衫穿上,趿上拖鞋出去。
剛走到客廳就看到對面的開放式廚房裡的蔣彧南,他正背對著她忙碌著,炎涼再走近才發現他正在煮東西,湯鍋里滋滋地冒著熱氣,蔣彧南則一手拿著勺子,另一手夾著一支煙,姿態十分有趣。
炎涼頓生歹意,脫了拖鞋,躡著腳悄無聲息的過去,來到他身後,他還沒察覺。
炎涼抬手正準備狠狠地嚇他一回,卻在剛準備抬手環住他腰身時,這男人敏捷地回過身來,逮了她個正著。
原本一臉警惕的蔣彧南下一秒看清是她,表qíng瞬間柔和下去,原本是要反折她雙臂的動作也在頃刻間變成了虛虛的一攬,轉眼就把這女人摟到了胸前。
“煮什麼?”
“通心粉。”
炎涼想起上次他給她做的也是通心粉,狐疑起來,戳戳他胸口:“你該不會只會做通心粉吧?”
蔣彧南捉住她的指尖,“別小看我。”說著便朝斜後方的餐桌抬抬下巴。
炎涼循著他的示意回頭看去,她剛才只顧著嚇他,竟錯過了一桌早餐。
拌好的蔬菜沙拉,煎得恰到好處的培根ròu,土司烤的微焦,煎蛋和烤腸泛著一層誘人的油光……在炎涼看得連連詫異時,蔣先生微一揚嘴角:“我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chuáng的新時代好男人。”
炎涼完全沒有立場批評他的言論,因為只一看滿桌的早餐,她就已是胃口大開,至於他這是不是真的廚技比chuáng技好,炎涼已經沒工夫去探討了,蔣彧南一說完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走向餐桌:“不打攪你做菜,我先吃點……”
可惜走了兩步就被他撈回來:“你好像忘了什麼?”
“嗯?”
“早安吻。”
說著就要俯身,卻遭到炎涼的行動抗議,她直接捂住嘴,瓮聲瓮氣地說:“我沒刷牙。”
“我不介意。”
他也以行動證明自己的話,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從她嘴上掰開,目光和動作一樣,慢條斯理卻又志在必得。
眼看自己節節敗退,炎涼索xing把頭一低,靠在他肩膀上死活不抬頭:“不行不行我得先洗漱……”
回答她的是‘啪’的一聲關火聲,隨後炎涼就感覺到身體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