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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ù誘門口,人頭攢動,儘管各種娛樂設施如雨後chūn筍般,可yù誘,卻仍然站住了這巨頭的位子。

    走入裡面,人間的侈靡依舊在演繹,對這地方,容恩仍壓抑不了的排斥,她刻意避開人群,來到三樓的時候,那扇門前,有保鏢候在外面。

    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將門向內推開,“請進。”仿佛已經預料到她會來。

    依舊是黑地伸手不見五指,容恩走進去的時候,同上次一樣,首先聽到的就是水聲,浴室的門拉開,男人悄無聲息來到她跟前。

    “閻越的秘密,是什麼?”

    男人甩了甩濕漉的頭髮,水漬落到容恩臉上,冷的她渾身一顫。

    “死人睜眼了,可,他說是誰就是誰嗎?你未免太好騙了吧?”

    容恩心裡咯噔一下,“你什麼意思?”

    黑暗中,容恩看不見他,可他仿佛能清晰看到她臉上的每個表qíng,男人站定在容恩背後,忽而彎下腰,湊近她耳邊說道,“你也在懷疑,不是嗎?”

    

    一語說穿,容恩卻從心裡不肯承認,“我沒有,他是越,我不會懷疑他。”

    “自欺欺人,”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同尋常人的似乎都不同,具體哪裡不一樣,容恩也說不上來,“臉都不一樣了,就憑一雙眼睛,你就能認定他是閻越?”

    雖然,他們之間的回憶還在,可自從訂婚宴後,容恩也產生過懷疑,收回神,她後背竄上涼意,這個男人,似乎知道的太多了,“你是誰?”

    “你好像不止一次這麼問了吧?”男人繞起她一束長發,“既然心有懷疑,就該求證才是,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想知道嗎?毋庸置疑,閻越就是你心裡的一根刺,你能說,你能輕易將它拔去嗎?”

    容恩直覺,這個男人知道的要比她多得多,“你一早就知道,閻越沒有死。”

    “一年前在仁愛醫院,他本來就沒死,”男人的聲音,似乎黯淡下去了很多,“你不會明白,什麼是生不如死。”

    後半句話,近乎呢喃,很輕,又很飄渺,容恩並沒有聽真切,“什麼?”  

    “你走吧。”男人點起一根煙,漆黑的室內總算有了點亮光。

    容恩摸黑走上前一步,“你究竟是誰,當初讓我走投無路的也是你吧?你騙我簽下合約,無非就是讓我留在yù誘,還有,為什麼你這麼清楚我和閻越的事?”

    “呵呵——”男人淺笑,掐了煙自顧走向一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聽他的語氣,容恩就算是盤問到底他也不會說的,再說現在已是凌晨,要是讓南夜爵發現的話,又該招來麻煩了。

    容恩走出yù誘,男人將她叫來的目的是什麼?一開始,她料定閻越的反常只是因為她和南夜爵的關係,可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心越發地亂了。

    回到御景苑,別墅內漆黑無比,容恩鬆了口氣,不敢開燈,只得摸黑回到主臥內。

    剛躺下,原先睡相頗好的男人就翻過身來,一條手臂繞在她腰上,容恩陡的大驚,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

    南夜爵將俊臉埋在她頸間,磨蹭了幾下,鼻息間猶帶著酒味,燙的她細嫩的皮膚緊繃起來,“去哪了?”聲音模糊,chuáng氣十足。  

    055 自找的折磨

    容恩全身冰冷,可聽身邊的呼吸,平穩散漫,不像是有怒意,“我,我口渴,起來喝水了。”

    “嗯……”

    男人低吟一聲,光。luǒ的胸膛貼著容恩,讓她不安地扭動了幾下,南夜爵並沒有醒來,方才只是感覺懷裡空了,就無意識那麼一問。

    身後,久久沒有動靜,容恩緊繃的身體這才逐漸放鬆,她枕在男人胸前,身上回暖了,卻怎麼都睡不著。

    睜著雙眼到天亮,背後的男人依舊睡得很沉,她躡手躡腳起chuáng後,將掉落在地的被子蓋在南夜爵身上。

    煮了很稀的粥,再加上一碟榨菜,容恩給醫院打過電話,確定媽媽沒事後,這才坐在餐桌前。手裡的筷子才撥了幾下,南夜爵就邊穿衣服邊從樓梯上下來。

    “吃什麼?”

    “早飯。”

    男人繞過餐桌,在容恩身邊坐下,將襯衫的袖子挽起來,“給我來一碗。”  

    容恩聽他的話,將盛好的碗遞到南夜爵面前,“你吃的慣嗎?”

    “我經常吃,”男人掃了她一眼,見她不信,就舀了一勺送入嘴中,剛下咽,便眉頭緊皺,“呸,這是什麼東西,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是清粥。”沒有摻雜鮑魚魚翅,味道自然清淡。

    南夜爵將小碗推開,似乎這碗粥將他迫害至深,他擰著眉頭起身,“晚上等我回來,我們出去吃。”

    “我這幅樣子出去,不嚇死人才怪。”

    南夜爵穿上純黑色的手工西裝,小拇指上,那枚尾戒閃閃發亮,“那就嚇死他們,這張臉……起碼還有半邊是能看的。”

    男人說完,就笑著走出了玄關,自己打了她,呆會,讓秘書去趟首飾店,上次有個女伴看中的一款胸針不錯,應該很配容恩。

    對不起,他從來不會說,再說那一拳本是衝著閻越去的,下手自然重,當時,是容恩自己跑出來阻擋的。  

    吃完早飯,容恩簡單收拾下,就窩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到了下午,實在無所事事,便穿了外套走出去。

    坐了很久的公車,這才來到一處公墓。

    這兒,容恩本不打算來了,公墓外,有一片很小的林子,她彎腰走進去,順著熟悉的路線,來到一棵香樟樹下。

    樹下,有一個隆起的土堆,容恩蹲下身,將邊上的野糙拔去,當時閻越死後,她就在這給他弄了個墓,香樟樹下,很安靜。

    現如今,這個墓已經用不著了。

    待周圍的野糙都拔去後,容恩就席地而坐,心裡明明很平靜,驚不起半點漣漪,可她一摸臉上,竟是成串的淚珠順著面頰在滑落下來。

    “越,我好想和你說說話……”

    樹林外的天空忽然變得異常明亮,有雪花透過斑駁而稀疏的樹影垂落下來,落在肩上,逗留了很久後,才慢慢化去,形成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水漬。

    “下雪了……”

    容恩仰起臉,那雪,形如飄絮,下落時,輕如鵝毛,她睜著雙眼,將頭頂的人影收入眼中。  

    她一驚,收回動作時,閻越已經坐到她身邊。

    容恩拿起邊上的包,準備起身。

    “恩恩,”男人大掌扣住容恩的手腕,“陪我坐會,好嗎?”

    “我有事,我先回去了。”這個地方閻越並不知道,現在他過來了,肯定是一路跟蹤了自己。

    “難道我還抵不上一座空墳嗎?”閻越活著,她有太多的話,卻qíng願對著那座簡陋的墓講。

    容恩頓時也覺著幾分悲涼,他明明沒死,可那種親昵卻再也找不回來。她沒有甩開手,將包放在一邊後,坐回了原地。

    “你果然信守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閻越望向眼前這座空墳,緩緩勾起嘴角。

    容恩睨著男人的側臉,那個約定,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你還記得嗎?”

    “當然,”閻越雙手撐在身側,上半身微微向後傾,目光放向很遠,簌簌雪花間,那雙眼睛越發好看,“我們兩個,不論誰先走了,另一方就會將自己的愛人埋在一個靜謐的地方,那兒有茂盛的香樟樹守護……”  

    容恩忙別過臉去,眼淚冰結在眼眶內,愛人,多麼親密的詞呵,原先的懷疑,再度動搖,倘若他不是閻越,又怎會連他們之間的誓言都知道?

    爵式頂層,南夜爵撥了幾通容恩的電話,可她的手機調了震動放在包里,絲毫沒有察覺到,打回家,只有機械的嘟嘟聲,並沒有聽到那陣柔美的嗓音。

    心qíng煩躁的將手機仍在辦公桌上,男人蹙起眉宇,靠向身後的椅子。

    “阿姨,好點了嗎?”

    容恩輕嘆口氣,嘴角牽動,疼的她微微抽氣,“越,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不管是怎樣的懲罰,我都願意接受,可我沒有想到,這懲罰會落到媽媽身上。”

    這樣的結果,確實超出閻越的預料,容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糙屑,“事qíng都這樣了,過去的,我們就好好藏在心裡吧,想念的時候,想想那些一起擁有的美好,日子再怎麼難過,都會有些期盼,既然回不去,就適應自己正在過的生活吧。”

    女子語氣淡然,閻越聽了,心口便窒悶起來,容恩拿起包走向林外,他也沒有多呆就跟了出去,有些事,現在,qiáng求不來,急不來。  

    外面,雪花很大,地上已經積起很厚的一層,閻越將外套披在容恩肩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將外套放回閻越手裡,“我自己打車回去。”

    他的一點點示好,她都不接受。

    男人qiáng勢得將外套裹在容恩身上,“我去幫你叫車,你站在這。”說完,便沖向了馬路邊,這兒遠離市區,很難叫到車,容恩看著閻越站在路口,肩上的雪花已經慢慢堆積起來,就連頭髮上都是。她杵在原地,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要坐他的車回去。

    她的堅持,總是近乎苛刻,苦了自己。

    好不容易攔了輛的士,在容恩坐進去的那刻,閻越並沒有將車門關上,“恩恩,你臉上的傷看過醫生嗎?”

    她下意識將長發遮住腫起的臉,“看過了,已經沒事了。”

    兩人都沒有說,就這麼沉默,前面的司機終於忍不住催促,“要走嗎?我還趕時間呢。”

    閻越這才將車門關上,“你們在前,我在後面跟著。”  

    一路上,他的車都不近不遠地跟在後面,容恩靠在車窗上,望著兩輛車忽近忽遠的距離,那,不正像她和閻越的關係嗎?

    車內的暖氣令人不舒服,容恩開了些窗,任由凜冽的風颳在臉上,像是刀刃一樣,寸寸割入肌膚,順勢而來的雪花沾在她搖曳的髮絲上,容恩不禁閉上眼,雪中的呼吸,總是那麼清醒。

    車子開到御景苑外,容恩喊了停車,她不想閻越跟進去。

    下車,果見他的車就在不遠處,閻越放下了車窗,二人的視線在暗下來的夜幕中碰撞到一起,容恩在那雙熟悉的眼中慢慢轉身,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早已被二樓的男人收在眼中,他側過身,一把將窗簾用力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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