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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笑著,勾起的弧度有種挑釁,南夜爵知道容恩說的沒錯,心理疾病首要的便是配合,現在,她用不著反抗了,她的身體已經付諸行動。
兩人的視線定在一起,她笑得很肆意,很張狂,笑得眼睛裡面有晶瑩閃現出來。
可南夜爵卻芙不出來,哪怕是要牽動下嘴皮子都沒有那個力氣。
他本想說,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玩廢了,丟出去,再找個新的過來,要想玩刺激的遊戲,他可以重新獵取,等著排隊的女人能繞著白沙市轉幾圈。
可爵少慣有的驕傲卻在那雙比寒冰還要凍徹的眸子中,逐漸黯淡下去,他垂在身側的手掌握起來,心中的窒悶無處宣洩,徐謙收起笑,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男子來到他身邊,在他肩上輕拍,“我先回去,爵,你也出來下。”
掩上門,二人順著樓梯向下走去,徐謙語氣不急不緩,“你若只是玩玩呢,看不看也無關緊要,頂多膩了就丟,但你若還想留的話,首先便要說服她去看醫生,這種心理疾病不能拖,不然就會生根發芽,難以去除。”
臥室內,王玲將準備好的衣服拿在手邊,容恩將被單掀開,“我自己來吧。”
“還是我來吧。”女子的嗓音有些異樣,她轉過頭去,就見王玲眼睛通紅。
“你哭什麼,我沒事。““我沒想到先生會那樣對你,“臥室內就留下她們二人,王玲眼眶濕潤,“我以為你回來之後先生會很高興,容小姐,你就順著先生吧,別再吃苦頭了。”
王玲從衣櫃內換了件長袖襯衫給容恩穿上,她抱著枕頭靠在chuáng上,昨晚那麼大的動靜,裴琅這會肯定是知道了,媽媽那邊,也不知道怎樣了。
“容小姐,我給你拿些吃的上來吧。“容恩回神,燒也退了,jīng神也好出許多,“好,就剛才的皮蛋瘦ròu粥吧。”
“嗯,好,你等下,我馬上就端過來。“王玲見她肯吃東西,開心還來不及。
南夜爵上樓時,容恩正端起碗粥吃著,點滴的針頭拔下來了,王玲在邊上和她正說些什麼,就見容恩點點頭,嘴邊淺笑。
意識到房間內多出個人來時,容恩抬起眼帘,湊到嘴邊的粥也不吃了,就那麼盯著他看。
南夜爵本想上前的,可被她這麼睨著,居然硬生生就卡住了腳步,停在離chuáng還很遠的地方。
他為自己這個動作而感到不自然,站在那,顯得有些尷尬。
“先生,晚上就在家吃了吧?”王玲適時出來調節。
“想,你去準備。“南夜爵故作不經意般上前,才要靠近,容恩就蜷起了身體。
房間內就剩下二人,他頎長的身體斜靠在衣櫃前,“既然你不去,我就把醫生請到家裡,省的你出去。”
“南夜爵,你為什麼非要給我治?”
這話問的他難以啟齒,料他臉皮再厚,也說不出是因為他想要她,想抱她,為了能睡到她身邊。
“容恩,有病就要治。”
“我說了,我沒有病,”容恩執意,“南夜爵,我不治又怎樣?這病是治不好的,我不會讓你碰我,我也不想治……”
她回絕的那麼果斷,南夜爵只覺怒火中燒,“好,那就留在這,什麼時候肯治,什麼時候再出這房門。”
容恩不慍不惱,將粥碗放到chuáng頭柜上,身體縮進被單後,留給南夜爵一個背影。
他這才發現,在面對容恩時,他的怒火總是被輕易挑起來,那種他引以為傲的果敢冷靜全見鬼去了。
接到公司電估時,南夜爵還留在臥室內,他按下綠鍵,“什麼事?”
“喂,總裁,裴公子想見您,現正在會客廳內。”
南夜爵恢復冷毅,“知道了,我馬上到。”
他走出臥室,本想就這麼離開,但想了想後,還是將房門反鎖起來。
容恩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她動也不動地躺著,眼神內黯淡無光。
裴琅的來意很明確,就是要人。
南夜爵坐在他的對面,翹著腿,手裡點著根雪茄,“你說笑呢吧?容恩,我許久沒見了。”
“南夜爵,昨晚的事,你我心裡都很清楚,我既然答應帶她離開,我就要信守承諾。”裴琅的氣勢絲毫不亞於南夜爵,從小薰陶出來的氣質,有種能統領大局的霸氣。
“你們做事都講證據,”南夜爵將雪茄放在菸灰缸上,自始至終沒有抽一口,“這麼平白無故地跑來要人,不像裴公子的做事風格啊,再說了,不就是個女人嗎?枕頭邊chuī的風還能當真?那女的我玩膩了,一早就給筆錢打發她走了,這會,說不定正被哪個公子哥養起來了吧。”
裴琅薄唇染笑,不以為意,“爵少做事果然利索,能在證人窩內明目張胆地搶人,這世上也就只有你了。”
“裴公子,“南夜爵舍笑,鋒芒畢露,“這麼高的帽子可別戴我頭上,我也犯不著為個女人沖入你的地界,我只是好奇,容恩一無身份二無背景,怎能勞駕裴公子這麼出力保護?現在做事,證不講究個有利可圖呢?”
裴琅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南夜爵有些想不通,他明知這趟來爵式是要不到人的,為何還要多次一舉?
“既然爵少說不在,那我也不多留了,”裴琅依舊維持著那種篤定,瀟灑倜儻,“只是勞煩你見到容恩時代我傳句話,就說容媽媽的事我都安排好了,讓她不用擔心。”
南夜爵薄唇輕挽,透出些yīn柔的魅惑來,“其實,裴公子有沒有想過,我們有天或許能成為朋去?”
“可能吧,”裴琅起身,“等你從牢中出來,洗刷掉那層罪惡之後,也許有機會。”
南夜爵噙笑,狹長的眸子隨著男人逐漸走遠的背影而拉開,他將金屬質地的打火機在桌面上敲打幾下,翻個個,隨手甩出去,修長的食指輕叩,富有節奏感。呵,道貌岸然,背地裡,這些人不知道收了多少賄賂,早就腐敗的不成樣子。
想讓他坐穿牢底,下下輩子都沒可能!
回到御景苑,容恩已經起來了,穿著件白色的長款襯衫,下身是條卡其色長褲,她安靜地坐在陽台的藤椅上,一抹淡然的剪影投she到臥室中,放眼望去,落日被地平線吞沒,夕陽正好。
南夜爵沒有靠近,就見她正看著什麼出神,王玲進來時輕喊了聲先生,容恩這才回過頭來。
餐桌上,她胃口不錯,南夜爵吃了幾口後便睨向對面的容恩,一天下來,她清瘦不少,臉上只有那雙眼睛還有神些。
容恩吃過後自己上樓,南夜爵也沒有胃口,放下筷子跟上去。
她依舊躺在那張chuáng上,探出張警惕的小臉望向他。
南夜爵再度止住腳步,他懊惱地進入浴室洗澡,出來時,身上有沐浴後的清新,他小心翼翼來到chuáng邊,“恩恩,裴琅下午找過我。”
容恩眼神中有火苗竄了下,“我媽媽怎麼樣?”
“他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南夜爵試圖挨過去,卻見容恩已先一步反應,離他遠遠的。
“你不用見了我和見了老虎似的,”男人神色不慡,“我這幾天不碰你。”
他似乎在示好,可看在容恩眼中,卻是單薄無力的,現在她看見南夜爵就會想起昨晚的折磨,徐謙說的沒錯,她已經有了心理yīn影,身體上的痛依舊清晰可辨,那麼明顯。
第八十六章 爵少示弱
“南夜爵,我已經毫無用處了,放我走吧。”
男人眉宇間深糾起來,他的示好,他的低頭,她都視而不見,一心就是離開,“容恩,你想都別想,就算我碰不得你,我也不會讓別人碰你。”
她撇過臉,覺得和他多說句話都累。
南夜爵來到chuáng榻另一側,剛掀開被單睡進去,容恩便警鈴大作,“你走開!”
“我不碰你,”男人離她較遠,容恩見狀將被單抽過去,裹起自己,“你不會去別的房間睡嗎?”
“我,”南夜爵編了個蹩腳的理由,“我認chuáng。”
容恩嘴邊扯起的鄙夷愈見加深,有過那麼多女人,常在花叢中穿梭,居然被他說的出認chuáng二字,“我去書房。”
“容恩,”南夜爵見她要下chuáng,忙拉住她的手腕,“我都說了不碰你了,還想怎麼樣?”
容恩像是觸電般甩開他的手,雙腳本來已經著地,想了想,她還是躺到chuáng上,卻是離他挨得很遠,幾乎就靠著chuáng沿,她視線bī向南夜爵,原本的平靜被幾絲怒意取代,“創新公司的事,是你一手弄出來的吧?”
南夜爵沒有反駁,他做事向來敢做便敢承認,“方案是你做的,要追究,創新肯定首當其衝。”
“我的方案不會有問題。”
“我沒有說方案有問題,它真的沒有,我就讓它變成有。”
“南夜爵,你好卑鄙!”容恩咬牙,沈默那張痛哭流涕的臉刺得她心頭大痛,“創新只是個小公司,賠償不了上千萬的材料費。”
“這就不是你能cao心的,”南夜爵娓娓道來,“法院會qiáng制執行,要不然,讓他們給我打一輩子的工,說起來,你還是創新的員工呢。”
“我早便辭職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就怕連累他們是嗎?容恩,沒用!”
她氣結,身上的傷口隱隱痛起來,“我不想出去,你讓心理醫生來家裡吧。”
“真的?”南夜爵斜躺在chuáng上的上半身支起,眼中透出明顯的歡悅,“你放心,這次若好了,之後,我不會再那麼對你。”
容恩並不信他的話,卻也沒有反駁,“你將創新的事處理好,我不想看著沈默他們辛辛苦苦辦起來的公司毀在我手上。”
“好,”男人滿口答應,“我明天一早就讓醫生過來。”
“南夜爵,”就在他暗自雀躍時,容恩卻隔著大半個chuáng望向他,“我們每次都是在jiāo易,什麼時候,你能讓我心甘qíng願地做出些事qíng呢?”
說完,便整個人縮進了被單中,只留下個背影給他,南夜爵笑容僵在嘴邊,他坐在那,想著容恩的那句話,絕美的五官便慢慢擰起來,他用了最深刻的傷害想讓容恩忘記別人,卻不料換來的,卻是更為深刻的距離,她始終不肯接受的是他,不是別人。
周圍,恢復成難忍的寂靜,容恩儘量放穩呼吸,裝作已經睡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