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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透著新年欣悅的味道,仿佛一下子就被刻畫上無以名狀的悲哀,南夜爵什麼話都沒有說,但已經將車子調了頭。
到了墓區,已經接近正午,陽光正好,灑下來的全部鋪設在蒼勁有力的松柏正上方,南夜爵將車規規矩矩停放在停車場,他剛要打開車門,就聽容恩說道,“你在這等我吧,我自己下去。”
男人伸出去的動作頓住,他知道,司芹的死,容恩始終對他有所芥蒂,“好。”
她目送容恩走入墓區,她買了兩束百合,在傳達室登記後,便走向了司芹的墓地。
容恩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夏子皓,男人穿著全黑的西裝,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單膝跪在斯琴墓前,那兒擺放著鮮艷yù滴的花束以及司芹生前喜歡吃的東西。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個男人,不應該陪著自己的嬌妻如沐chūn風麼?怎麼會如此láng狽地跪在這,筆直的褲管沾到不少灰塵,容恩也要將近一年沒有見到他了,只是偶爾會在電視上看見,夏子皓和江家小姐結婚了,婚後,總是以恩愛的形象出現在縱人面前,相敬如賓。
容恩將手裡的花放到司芹墓前,男人這才注意到有人過來。
他抬起頭,容恩看見他雙眼通紅,相比她第一次見他時,男人真的憔悴了,容恩別開視線,望向墓碑上依舊飛揚的那張照片,她依稀還能記得,那時候的夏子皓給司芹剝蝦時的qíng形,一個,眼神寵溺,另一個,姿容幸福。
男人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見容恩。
他gān笑了下,“能來陪她說說話的,也只有我們兩個了。”
“你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將司芹忘了,不是更好麼?”
容恩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司芹,他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撫著墓碑上的照片,“怎麼可能忘得了呢?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她,司芹走了,卻留下我痛苦地承受這份我怎麼都忘不了的愛,你說,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是的。”死的人往往都是一走了之,卻不知道活著的,比死去的更痛苦,“我以前也想過,司芹為什麼非要選擇這條死路,可後來我知道了,夏子皓,我是旁觀者,當我看到你摟著嬌妻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時候,我尚且替司芹感到悲哀,但若這一幕換做她是旁觀者呢?與其這樣受這一份永遠不能開花結果的愛qíng,有時候,解脫真的是唯一的選擇。”
“可她應該明白,我愛的是她……”
“相愛不能相守,不是更大的悲哀麼?”
這些,其實夏子皓都懂,他只是永遠接受不了,他的人生已經枯萎了,活的猶如行屍走ròu,外人眼裡的光環照耀,只有他自己懂,那種寂寞如斯,每每午夜醒來,望著身邊的那張臉,他的心有多麼荒蕪。
容恩在石階上坐下來,想起那個在舞台上華麗轉身的背影,心就一陣陣緊抽地疼。
“容恩,你是司芹最好的朋友,是她唯一不會傷害的人……”男人將腦袋靠在墓碑上,“她常常出現在我夢裡,問我,為什麼不讓你幸福,為什麼要讓她走的不安心……”
容恩望向遠處的視線收回來。
夏子皓嘴角很無力的勾起來,那種笑,感覺就像是從未威開過,就要面臨的凋謝,荒涼無比,“我先前覺得,我和司芹得不到的幸福,南夜爵也不配,可是,容恩,你說得對,真正毀了司芹的是我。所以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幸福,她希望你能幸福,一直以來自私的都是我。”
“你想說什麼?”
“司芹走的時候,南夜爵並沒有說,只有她跳下去一切才能結束,他說,他可以給司芹司芹一個新的身份,讓她離開這裡……”夏子皓像是心頭壓著塊很大的石頭,如今,正在試著一點點將它搬開,“我相信司芹那時候是心動的,但是我允諾不了她什麼,所以她最終還是跳了下來,我自私的將這種罪責推到你們身上,想讓自己好過一點,但是,沒用,該是我承擔的,還是逃不掉。司芹走的時候對南夜爵說,要給你幸福,記得那時候我說過,她的死和你也有很大的關係,其實都不是,是我讓她走的時候不安了,是我玷污了司芹給我的愛……”
夏子皓靠在墓碑上,冰冷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如此地深愛,卻又如此的yīn陽兩隔,容恩什麼都沒有說,嘆口氣,站了起來。剛走出幾步,就見幾人鬼鬼祟祟的走來,到了司芹目前後,拿出相機對著夏子皓一陣猛拍,男人頹廢地靠著,也沒有阻止。
容恩雙手cha在兜內,向門口走去。司芹,如果你當初能看到這個男人正這麼痛苦地活著,你還能走得那麼決絕嗎?
遠遠地,就看見南夜爵的車停在門口,男人一條手臂橫出窗外,手裡夾著根香菸。他正靠在椅背上,白色的煙霧背後,那張臉忽明忽暗。容恩站定在最後一個台階,原來,命運對她何其照顧,她只要肯回過頭去望望,她以為已經失去的,原來一直都在原處。
這麼想著,容恩腳下的步伐就加快了,男人也見到了她正在走出來的身影,他忙將香菸扔到地上,將車調轉方向。
她上車,系好安全帶。
就在南夜爵yù要發發動引擎的時候,容恩轉過腦袋來,“下次,你和我一起進去吧,看看司芹,和奶奶。”
南夜爵點了點頭,對於她突然的提議有些覺得奇怪,但沒有說什麼。車子發動的時候,容恩朝著他挪過去了些,將腦袋輕輕靠在他肩上。
男人感覺半邊身子都咻然僵住,垂下頭去,只見容恩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面容安詳寧靜,甚是美好。
回到御景苑,已經是兩點多,容恩餓得頭暈眼花,甩掉鞋子走進去,她走進廚房,食材很多,但這會做也來不及解決這大問題,她拿出兩包方便麵,餐廳內,南夜爵正將上午買的東西都提進來。
她陡然想起,這個男人對吃很是挑剔,幾乎從來不碰方便麵。
容恩穿著兔頭拖鞋走出去,使勁在南夜爵面前轉悠,男人也餓壞了,“怎麼不去做飯?”
她側過身子,將臉湊到南夜爵眼前,“要不,我煮麵吧,行不?”
男人的眉頭已經擰了起來,“什麼面啊?”
容恩兩手藏在身後,“jī蛋面啊,加些青菜和香菇,可香呢……”
南夜爵的臉色顯然看上去不樂意,但還是揚了揚嘴角,“好吧。”以往她都是煮了扔在那,管你愛吃不吃,從來不會這樣討好般地問一句。
容恩翹著腳尖來到廚房,將方便麵拆開,想了想,又拿出一包。
沒多久,香味就從廚房間傳了出去,南夜爵進來的時候,容恩已經將面塊放進去,上層飄著青菜以及香菇,還有兩人都愛吃的金針菇,容恩將火熄滅,舀起一小勺湯想嘗嘗味道。男人餓得前胸貼後背,容恩chuī了下,在確定不會燙嘴後,將湯勺送到南夜爵嘴邊。見他睜著兩個眼睛不張嘴,容恩便笑道,“晚上就做飯了,快點,嘗嘗。”
“好吃嗎?”
男人眼裡的黑耀變得奇亮,一種被揉碎了的溫和深深嵌入骨子裡去,他扳著容恩的臉,灼熱的鼻息湊過去,南夜爵將她推到流理台上,他雙臂將她嵌在懷裡,很用力,就連親吻都瘋狂無比,幾乎就要將容恩的呼吸係數奪去。
這次,她沒有再推開,眼睫毛輕顫著,兩人都是在窒息的邊緣處才鬆開手,前額相抵,南夜爵睜開眼睛就看見她,滿臉的酡紅。
容恩將他的雙手拉下去,男人很高,她抬起頭時,連腳尖都踮了起來,容恩雙手抱住南夜爵的脖子,她將下巴輕枕在男人肩頭,jiāo錯而過的面容上,cháo紅依舊,“你,還愛我嗎?”
說完,容恩的雙手不由收緊了些,卡住了南夜爵的脖子,幾乎令他難以呼吸。
男人身影挺直,面色被廚房內氤氳出的熱氣襯得越發尖銳,他愛她,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南夜爵的軟肋,他逃不了,“愛……”
愛,就好。
容恩緩緩勾起了菱唇,她傾起身,臉和南夜爵的臉緊貼到一起,讓他感受她此時的怦然心動,“我們兩個,始終沒有愛的一樣深,南夜爵,你等等我,讓我努力追上你的步伐,好嗎?”
男人喉間哽了下,垂在身側的兩手,顫抖著握住了容恩的腰側,他不能否認,這是他聽到的,最令他感動的和辛酸的話了。
高傲如他,栽在了栽在了這個女人身上,他沒有後悔過。
容恩輕退開身,前額同他緊緊相靠,“只要你肯等我,我保證,我會趕上你,甚至超過你……”
南夜爵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唯有,用力抱住她,深深吻下去。
吃飯的時候,面都糊了,但這卻成了南夜爵最難忘的一頓飯,曾經,他很想將天撕開看看,老天是不是瞎眼了,但到了現在才知道,他所做的,她都看在眼裡,容恩的心,終於不再冰冷如初,終於被他捂熱了。
晚飯後,容恩站在洗手間內的落地鏡前,小臉因水蒸氣的薰染而顯得紅潤無比,她緊張地抓著身上的浴袍,頭髮散在身後,還有水珠淌落,她用力拍了拍臉,她很清楚,今晚,將會與過去的每個夜晚都不同。
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心地合一
深吸口氣,才發現自己竟這般緊張。
容恩兩手再度在小臉上拍了拍,她穿著拖鞋來到浴室門口,剛將門打開,迎面就看見一堵古銅色的牆。
容恩怔了下,視線抬起,落到男人的鎖骨間,她沒有繼續抬上去,而是緩緩往下望,結實的胸肌,腹肌,小腹,還有……
臉轟地燒起來,“你怎麼不穿衣服。”
“你洗澡喜歡穿衣服嗎?”南夜爵的身後,衣服褲子散落滿地,黑色的內褲就踢落在腳邊,他堵在門口,更讓容恩寸步難行。
男人就是要讓她看看,他已經被撩撥起來的yù望。
“喏,進去吧。”
南夜爵先將她拉出浴室,容恩彎腰將他的衣服都撿起來,她坐在chuáng沿將頭髮chuīgān,噓噓暖風chuī打在耳邊,又癢,又是難耐。
男人出來的時候,比進去時老實不少,圍著浴巾,但還是有若隱若現的風光透露出來,容恩其實是見慣了的,只是打心底里認為,這次同以往都不同。南夜爵倒是神色自然,欣長的身子靠到chuáng上,將腦袋枕在容恩腿上。
她給他chuī著頭髮,纖長白皙的手指穿過男人烏亮的髮絲,南夜爵側個身,手臂在不知不覺間就攬住容恩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