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南夜爵大掌在容恩腰際拍了下,一掌將她推出去,“行。”
容恩踉蹌下,見那些打手各個拿著鋒利的啤酒瓶,她整顆心緊接著懸起來,“你小心。”
南夜爵斜睨一眼,十幾個人過來後,將他包圍在中間,圍觀的人早就退得遠遠的,生拍波及到自己身上。沈默和蘇倫蹲在一邊,將外套脫下後抱住沈軒傲的頭,其他兩名男同事傷的沒有那麼重,卻也趴在地上不能動彈。
人群中央,南夜爵脫下白色西裝,挽起紅楓色的袖口,再將扣子解開兩顆。
他赤手空拳,動作卻相當靈敏,猶如穿梭在深山中的豹子一樣,頎長的身形避開致命一擊,他反手扣住攻擊者的手臂,有力的腿彎起後頂在對方腋窩下,容恩便聽得一陣異響,仿佛是骨頭折斷的聲音。
敲碎的啤酒瓶,在身上輕划過就會留下一道血痕,南夜爵反手抄起吧檯上的酒瓶,掄出去之時毫不心軟,爆破的酒瓶扎入對方頭頂,當即,會所內的哀嚎聲悽慘無比,嚇得另外幾人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南夜爵右手握住半個酒瓶,參差不齊的邊沿,還有血漬順著他白色的褲腿向下蜿蜒,男人緊抿薄唇,這樣的場合他只當是熱身,比槍林彈雨的小兒科多了。容恩靠在桌沿,這時候卻緊張得手指緊緊掐著桌面,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
剩下幾人均望向裴琅,見男人神色yīn郁,便也不敢退縮,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拼命,南夜爵並未將他們放在眼中,一個踢腿將一人踹出吧檯,酒瓶酒杯啪啦地碎了滿地,寬敞的空間內,到處瀰漫出濃郁的血腥味。
這時的南夜爵,在容恩眼中,當真如神般,直刺的她雙眼微微濕潤。
剩下的二人很快被放倒,南夜爵側身時,卻還是被對方的酒瓶劃到,整個手掌瞬時血流如注,他揮出拳頭將那人擊倒在地後,似乎並不罷休,上前衝著他的腰部重重踢了幾腳。
裴琅笑了笑,卻是笑不達眼底,“爵少果真有魄力,這些沒用的東西還多虧了你的調教。”
南夜爵扯下領帶包裹住自己的手掌,可容恩還是看見那鮮血一股股地冒出來,儘管領帶勒得緊,似乎也不管用。他幾步來到容恩身邊,摟住她的肩便要離開。
“等下,”容恩回頭望去,“沈默,快扶著軒傲出去。”
“慢著,”裴琅見幾人準備離開,便攔住南夜爵的去路,“方才我只說放你的女人走,不包括別人。”
南夜爵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目光掃過容恩的臉,忽而抓起她的手將她拉到先前那張桌子前,上面有裴琅準備好的酒。他將未受傷的那隻手拿起酒杯,遞到容恩嘴邊,“喝下去。”
容恩怔住,卻也想起裴琅當時的話,只要她喝,就放他們走。
南夜爵將杯沿湊到容恩嘴邊,“怕什麼?你也不是沒有吃過這種東西,頂多回去後多做幾次,快點!”
她知道他是在幫他們,這種qíng況下,她也只有喝。
容恩張開了嘴,男人的動作卻很急迫,將酒用力灌入她嘴中,南夜爵看她喝得滿臉通紅,又被酒嗆得難以呼吸,當即就扔掉手中滴酒不剩的酒杯,“我看你下次還敢!!”
容恩能感覺到他眼底的憤怒,那股子怒火幾乎就要噴涌而出,燒遍她全身。
在他眼中,她又多了一層不堪。
裴琅見事已至此,親口說出去的話又不好收回,只得yīn著臉側開身子,南夜爵從地上撿起西裝外套後披在容恩肩上,他大掌在她肩頭輕拍兩下,“裴公子,我就不奉陪了,我得馬上回去給她降降火。”
語氣真是曖昧到了極點,裴琅扯了下笑,“不送。”
南夜爵握緊容恩的肩膀,摟著她大步走出去,身後,沈默和蘇倫忙扶起幾人,沈軒傲傷的比較重,其餘兩個便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會所大門已經被打開,容恩走下台階時,便感覺到肩膀涼嗖嗖的,她垂下頭去,就看見半條手臂都被染紅了。
“南夜爵,你沒事吧?”
男人臉色鐵青,狹長的鳳眸透出血色,完美的俊臉上也沾著gān涸的血漬,他陡地握緊容恩的肩膀,“我真是搞不懂,你是不是很喜歡呆在那樣的地方?”
容恩抿起嘴角沒有回答,偏偏這兩次,她又是以這種姿態回歸他眼中。
“我讓你說話!”男人陡地拔高聲音,語氣駭人。
她卻斂眉順目,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不辯駁,亦不承認。
“容恩,我們的關係早已經結束,這種破事我本來不想管,只是我有個原則,我玩過的女人,不喜歡被人當著我的面再玩,你給我記著,若是再敢有下次,後果你是知道的。”南夜爵盯著她越見慘白的臉,本不想說的這麼絕qíng,可想起她接二連三地自甘墮落,心中竟就升騰起一股無名怒火來,他原以為是那該死的占有yù關係,卻忽略了,他正在慢慢變質的內心,“別再讓我見到你一次,要不然,我就專門弄個房子將你養起來,我不會碰你,就養到你死為止!”
如此狠戾的語氣,令容恩禁不住顫抖了下,她頓住腳步,“既然這樣,我現在就走。”
才轉身,手就被拽住,“你當真是過河拆橋啊,想看我流光血死在街頭嗎?”
沈默攙著沈軒傲已經趕上來,看到南夜爵時,她立馬擠出了笑,“今天的事,真是謝謝您。”
男人輕瞥了眼,嘴裡淡淡地擠出個音調,“哼。”
蘇倫出去攔車,這兒是繁華地帶,計程車多得很,可停了幾輛看到沈軒傲滿身是血後,都拒絕搭載,打著方向盤風也似地走了。
“蠢得要死!”南夜爵甩下句話後就上前,剛出手,一輛計程車便停住。
“上車!”
沈默雙眼哭得紅腫,忙攙著沈軒傲yù要來到后座,那計程車司機一看,哪還有膽子,“不行,你們還是喊救護車吧。”
這樣的qíng景,讓容恩想起在藏山山腳時,她也曾這麼無助地求助過。
南夜爵一手放在車頂,彎下腰,“人還沒死呢,你就拒載?我們今兒就要搭你的車。”
那司機見狀,便發動車子準備直接走人,南夜爵哪受過這樣的氣,三兩步來到車前,修長的腿抬起後照著前頭猛踹幾腳,司機驚得雙目圓睜,只看見車頭癟下去幾個大dòng,南夜爵從兜中掏出皮夾,拿出大把的錢砸在那人臉上,“你在前頭開,我就在後面跟著,敢玩心思,我就弄死你。”
說完,不顧沈默驚詫的神色,拉開后座車門,“受傷的都進去,另外的人再叫一輛。”
司機正襟危坐,散落在駕駛座的錢也不敢去撿,待到人都坐穩後便開了車,容恩想要追上去,卻被南夜爵拉住,“你和我一起。”
她包裹在白色西裝下的身軀瑟瑟發抖,當南夜爵取來車子示意她上去時,容恩拉開了后座車門,整個人縮進去。
她畢恭畢敬坐在那,雙手緊揪著西裝的前領,整張臉埋入垂在身側的長髮中,南夜爵透過後視鏡並不能看見容恩此時的神色,只看得見她雙肩輕顫,兩條腿不耐的死死併攏著。
前面的計程車正在駛往醫院,南夜爵利眸緊盯向容恩,忽然打了下方向盤,將車子偏離軌道。
容恩始終低著頭,緊攏起的指甲將掌心cha出一排排月牙,深深刺進去。她並沒有發現車子的改道,直到後車座的門被打開,巴掌大的小臉被抬起,容恩雙眼迷離,那呼吸已是灼熱的厲害。
南夜爵手掌貼著她的臉,冰涼入骨,舒適的令人難以自拔。
絕美的側臉靠過來,驀然而來的熱吻令容恩渾身發抖,南夜爵將她輕推倒在后座上,頎長的身體隨之壓下去。
那種渴求,甚至比上一次被下藥時還要qiáng烈,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釋放,南夜爵未受傷的那隻手jīng確找到她的拉鏈,剛解開,手剛探進去,容恩便驚蟄般地睜開雙眼。
她好不容易逃開了,難道,又要這樣回到原點嗎?
不,不可以!
她猛地伸手推拒,南夜爵埋在她頸間的俊臉不耐抬起,“做什麼?”
“快去醫院,你的手這樣下去不行。”
男人不以為然,薄唇繼續在她頸間煽風點火,容恩只覺全身都要裂開似的難受,南夜爵模糊地在她耳邊低喃,“你受得了嗎?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容恩聞言,手上先是頓了下,南夜爵以為她想通了,剛要扯開皮帶,卻不知她推搡的越發厲害了,肩膀還撞到他受傷的手掌,“容恩,你鬧什麼?乖乖把腿鬆開了。”
男人怒氣十足。
容恩本不想激他,可這關係撇清了,她怎心甘再繞回原點?
“爵少,您可要考慮清楚了,我若是現在成了你的人,今後,你想甩也甩不掉了。”容恩微微喘息,並將雙手伸出後繞住南夜爵的脖子。男人果然頓住動作,“你能忍?”
“你若想替我滅火,我求之不得。”
南夜爵睨著身下神qíng難耐的女子,他雙手撐在她身側,今夜,若不是他湊巧出現在那,這般妖嬈的姿態,應該是盛放在那裴公子的身下吧?想到這,他眼露厭惡,掰開她的雙手起身,砰的將車門甩上後回到駕駛座上。
他只想了那般qíng勢下的理所當然,卻沒有想過,容恩會拼個魚死網破,在他眼中,她便是那種會妥協的人。
車子急速開出去,容恩望向車外,發現這兒是個黑暗的小弄堂,它來到街上,連闖兩個紅燈後直奔醫院而去。
容恩縮在角落內,將拉鏈拉上,毛衣撫平,全身被汗水浸濕,濕漉漉的難受。
南夜爵當真便不再管她死活,一手開車,飛速在馬路上亂竄,容恩咬著下唇,間或,有呻吟聲忍不住從嘴裡逸出來,她便急忙用雙手捂住嘴。
到了醫院,男人拽著她的手臂將容恩從后座拖下來,他們去了不同的科室,南夜爵的手掌被整個劃開,需要fèng上幾針,而容恩,則需洗胃掛水。折騰了整個晚上,容恩拖著滿身不適及疲憊找到沈默,所幸沈軒傲並沒有大礙,fèng了針,住上幾天就應該沒事了。
沈默顯然是嚇壞了,又是哭又是自責,蘇倫和容恩在邊上安慰許久後才漸漸安靜下來。
這回,幾人都累極了,沈默讓她們先回去休息,醫院這已經沒有大礙,兩人拗不過她,便各自準備回家。
鼻翼間都是那刺激的消毒水味道,容恩經過一間病房時頓住腳步,裡面,南夜爵和衣躺在病chuáng上,受傷的那隻手裹得和粽子一樣,另一手,正掛著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