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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南夜爵盯向面前的男人,從李航的神色間能看的出來,他是料定了南夜爵會找來的,這麼多年,他對他的xing子也算得上是了解的。李航多數時間是平靜的,沒有害怕已經惶恐,他坐了會,將手裡的香菸掐滅後,便要站起來。
“老大……”男人喚住他,“我曾經說過,我的命是你的,現在……你拿回去吧。”
南夜爵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我不稀罕你的命,要的話,我早就取了,留著吧。”
李航沒想到南夜爵會說出這樣的話,對於背叛的人,他向來是不會輕饒的,只是他忽略了,這個男人已經有血有ròu,南夜爵沒有要他的命,卻也沒有再讓李航回去。
這就是他的底線,背叛過的,不會再信任。只是,容恩是個例外。
“老大……”見他已經要走,李航跟著站了起來,“碼頭上的那件事,明裡面,是西風堂口王哲的意思,但其實不是,是他弟弟jīng心策劃的,這件事王哲並不知qíng。他這樣做,就是怕萬一失手,也好讓你們和那邊兩敗俱傷。”
南夜爵抿起嘴唇,什麼都沒有說,點了點頭,就向外面走去。
李航跟在後面,他站在門口,眼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內,他倚在門框上,黑色的眼眸內仿佛越發沉寂了。
南夜爵走出樓道的時候,深深呼出一口氣,感覺到心頭像是被壓著塊很大的石頭,這會經涼風一chuī,那股子沉重窒悶倒是全散了。
李航回到窗前,看著南夜爵驅車離開,他身影站得筆直,男人找來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面臨的只是場平平淡淡的會話,沒有任何血腥。
南夜爵本想去容恩那的,但是看了看時間,不早了,這會過去,也許她們都睡了。他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幾下後,決定回到御景苑。
母女倆幾乎整晚沒睡,容媽媽抱著結婚證,眼睛半眯著,容恩想將它拿走,剛動下,媽媽便醒了。
她只能由著容媽媽,外面的飯菜一口沒動,直到天際泛起亮光之時,容媽媽才順著枕頭躺下去,容恩悄然起身,將打包過來的米飯放入電飯煲,準備煮稀飯。
不多久,外面就傳來鞭pào的聲音,一陣陣,震耳yù聾,撕開這好不容易才有的安寧。
容恩想給媽媽炒幾個清淡的菜,但冰箱裡什麼都沒有,她只能回到客廳。
這時,傳來一陣很均勻地敲門聲。
她以為是南夜爵,便放輕了腳步過去開門,在看清楚外面的那張臉後,容恩明顯怔了下,剛要將門關上,對方卻已經擠了進來。
“你來做什麼?”
林清月穿著上好的大衣,腳上的高跟鞋在走路的時候發出噔噔的響聲,她倨傲的視線望向四周,這兒果然是簡陋不堪,“你們就住在這?”
“你都找到這了,還明知故問做什麼?”容恩擋在她面前,並不讓她再有所動作,“你這樣闖進來,未免太沒有禮貌了吧?”
“恩恩,是誰啊?”
儘管容恩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將容媽媽給吵醒了。
她披著外衣走出來,林清月摘下手套,自顧在狹窄的沙發上坐下來,她似有嫌棄地皺了皺眉頭,“嘖嘖,你們這客廳還沒有人家的洗手間大呢。”
容恩過去,攙扶著媽媽的手臂,“媽,您先進屋,這兒我來應付。”
容媽媽沒有轉身,而是坐到了林清月面前,“既然我這屋子這麼不入你的眼,又何必大清早地趕過來。”
林清月臉色變了下,依舊維持著端莊,她打開包,從裡面拿出一樣東西,放到茶几上,“我這趟過來只為一件事,這兒是一張兩百萬的支票,我希望你們能拿著這筆錢,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容恩起來的時候,特意將窗子都打開的,這會寒風chuī進來,將那張支票chuī得三兩處飄零,看穿了,不過就是薄薄的一張紙。
容媽媽雙手放在膝蓋上,那張支票連碰都沒有碰一下,“你拿回去吧,這兒是我的家,我不會走的。”
“你還以為子岩會回來嗎?”林清月冷著臉,“他不會認你們的。”
“既然這樣,你怕什麼?”容恩將桌上的支票推回女子手邊,“只要他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和媽媽絕不會去找他,永不著你這樣興師動眾的。”
林清月目光在四周環視一圈,“兩百萬,足夠你們在別的地方過上很好的生活……”
“我們不需要。”容媽媽已經起身,“我是不會離開這的,你不用再說什麼,我們過的好不好,和你也沒有絲毫關係。”
林清月望著母女倆走向臥室的身影,她將那張支票用勁攥在手心裡,不是她非要過來自取屈rǔ,容子岩那邊她還能吃得住,怕就怕容家二老,要是被他們知道了容家外面還有後,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容恩認祖歸宗,到時候,她林清月的臉又該擺在哪?
第一百三十九章 滅頂之災
容恩攙扶著媽媽回到臥室,容媽媽的qíng緒已經平靜下來不少,那張結婚證容恩沒有再看見,也沒發現被撕毀,定是藏了起來。
出去的時候,林清月已經走了,整個客廳內瀰漫著那股囂張的香水味,雖然是清香淡雅,聞起來,卻依舊刺鼻。
餐桌上的飯菜已經結凍,容恩將電飯煲內的粥盛出來,這會天已經完全亮了,晨起的時候有霧,隨風灑進來的時候,有種微涼的感覺,滲透進皮膚內,沁潤無比。
她原以為林清月走了,便能恢復這大年初一的安靜,卻不想,麻煩接踵而至。
門外傳來劇烈敲門聲的時候,容恩正在廚房,她放下碗筷,心中驀地一沉,站在原地沒有動。
容媽媽披著外套走出來,神色有些倦怠,頭髮也沒有梳理,就披在頸間,“恩恩,怎麼不開門啊?”
“媽……”容恩張了張嘴,也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外面的人沒有耐心,已經開始叫罵,“把門打開,怎麼,做了丟臉的事就躲在家裡面不敢出來見人?我告訴你們,再不開門,我就一直在這罵……”
外面的聲音完全是陌生的,容恩已經聽見鄰居開門地動靜,“喂,你大清早的在這煩不煩人啊,你找誰啊?”
“我找裡面的狐狸jīng,她搶了我老公,你們來評評理,我該不該罵她……”
劉大媽穿著拖鞋走出來,“你把話說清楚,誰是狐狸jīng?我看你這人大清早找抽吧?”
“就是裡面的……”
容恩哐一下將門打開,外面站著的婦人大約40幾歲的樣子,就是很普通的穿著打扮,容媽媽跟著走出來,“你是誰?”
那人先是怔了下,爾後反應得很快,撲上去就揪住容媽媽的衣領,“就是你這個狐狸jīng,你勾引我老公,還在外面生下這個私生女,以為我都不知道嗎?20幾年了啊,我一忍再忍,我不介意你當小三,現在你又要來破壞我的家庭,老天哪,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媽——”容恩急忙拉開婦人的手,對方順勢躺倒在地上“哎呦,打人了,就連你這個私生女都欺負我……”
容媽媽氣的臉色煞白,住在樓上樓下的鄰居聽到爭吵都在圍聚過來,容恩已經猜到這事同林清月脫不了關係,她自己拉不下這個臉,便找了人來往家裡潑髒水,“你說我是私生女,那好,我問你,你丈夫叫什麼名字?”
“你還有臉說我丈夫,他現在夜不歸宿,就是被你們母女倆給教唆的,我要和你們拼了……”婦人抓緊速度從地上爬起來,褲子上還沾著大團的灰塵,容恩護在媽媽跟前,劉大媽也趕緊過來拉架,“你這人……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報啊,你報啊……”婦人揮舞著粗糙的雙手,嘴裡一個勁謾罵,“最好讓別人都來看看這家人的醜事,她搶人老公,不要臉啊……”
“你——你——”容媽媽只覺頭暈目眩,一時腳步趔趄著,忙伸手扶住門框。
容恩臉上被那瘋婆子打了幾下,半邊臉頰紅腫起來,“我知道這種事qíng,就算我再長十張嘴巴都說不清楚,你回去告訴她,讓她別在背後玩這一套,她想把事qíng鬧大,我們就奉陪到底,他們容家不怕撕破臉,我更不怕!”
那婦人聽聞,手裡的動作也僵住了,臉色有些尷尬,仿佛是被人當面拆穿了很難下台,容恩推開她,回去拉住容媽媽的手,“媽,我們進去。”
“別想走……”
婦人自然是想讓母女倆出大醜的,這也是她拿錢的目的,她三步並作兩步撲上前,雙手死死拉住容恩的衣袖,“還我老公,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
容恩順手將容媽媽推進屋內,反手甩開,卻不想婦人一時沒有站穩,腳後跟在樓梯口絆了下,整個人便直直地向下栽去,“啊——”
伴隨著接二連三的撞擊聲,容恩忙衝過去,只見那人就躺在樓梯轉角的地方,腦袋磕在最後一級台階上,大團鮮血正順著頭部蔓延出來,眼睛緊閉著,意識全無。
容媽媽聽到動靜出來,嚇得兩腿癱軟,幸虧邊上的鄰居扶著,“快,快打120吧。”
劉大媽抹了抹前額的汗,奔進容恩家裡,拿起電話的時候手還在顫抖著,“喂,120急救中心嗎……”
容恩手扶著樓梯把手,五指緊緊握住,本就白皙的臉這會越發透明如紙,南夜爵聽到聲音加快了腳步上來,他站在昏迷的女人身邊,俊臉輕揚起,就見容恩身體無力地依靠著欄杆,正一點一點向下滑去。
“恩恩——”
救護車沒過多久便來了,南夜爵雙手將容恩扣入懷中,“沒事,有我在,沒事。”
容媽媽急的已經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原先澄亮的天空,這會顯得灰濛濛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夜間會發生這麼多事,她和容恩的想法都很簡單,能平凡過日子就好了。可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就像是商量好似的,令她難以招架。
“容媽媽,容媽媽——”原先扶著她的劉大媽焦急叫喚。
容恩扭過頭去,就見媽媽已經昏迷過去,她急得幾乎栽倒在地上,只能任由南夜爵將她扶到一邊。
醫院容媽媽躺在病chuáng上,手背還cha著輸液管,容恩將她的頭髮向後撥了撥,南夜爵進來的時候,她連忙回頭,小心翼翼的將媽媽的手塞入被窩中,“夜,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