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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著粥碗來到chuáng邊,坐下去的時候,容恩眼睛動了下,轉過來看著他。
那雙曾經令他傾心的眸子,如今只剩下空靈,黑漆漆的,仇視著他。南夜爵五指托著那碗粥,他掀開被子,“起來,吃東西。”
“我不吃。”
“怎麼,想要絕食嗎?”
“我就是不要吃,”容恩盯著他,“我更不要看到你。”
南夜爵冷笑,“你以後每天都要面對我,吃飯的時候看著我,睡覺的時候,還是要看著我,就連做愛的時候,我都要你睜開眼睛看清楚,壓著你的是誰!”
容恩面上閃過屈rǔ,兩個眼睛泛紅,“你別想碰我。”
“是嗎?”南夜爵握住容恩的肩膀,將她從chuáng上提起來,“把這碗粥吃了。”
容恩坐直了,南夜爵只要鬆手,她就隨時會倒回去,他將粥碗壓向她嘴邊,她瞪著他,死死咬緊牙關。
白粥順著碗沿滴漏出來,弄髒了黑白相間的被子,南夜爵伸出手去擒住容恩的臉頰,她順勢向後倒去,半碗粥都灑出來,她依舊不肯張嘴。
他用力將碗壓向她嘴間,她緊咬牙關,南夜爵左手使勁,撬開她的牙關,溫熱的白粥被qiáng行灌入她嘴裡,她急急咳出聲來,濃稠的粥液噴到男人的臉上,大多數順著她的下巴流入頸間。容恩難受的開始反抗,只是力氣很小,根本就推不開他。
“南夜爵,我恨你,你鬆開——”
他就是要她狠,越恨越好,如果閻越的死,那些帶來的悲傷能夠轉嫁成恨的話,他願意承受。只是,這樣的話,容恩,你好受些沒?
你還會想著要和閻越一起去死嗎?應該不會了吧,至少,她也要親眼看著他如何死去的。
南夜爵讓王玲又送了一碗粥上來,王玲不敢多呆,放下後就走了。
這回,容恩咬住了碗口,儘管還是被灌了大半碗,她卻執拗的死死咬住碗口。
南夜爵神色晦暗,他扣住容恩的嘴,將她咬住的碗拿出來。
“啪——”
清脆的,響亮無比。
南夜爵側過頭去,眼神黯淡,那種透出的傷悲,容恩是看不見的。
那張完美的臉上,如今清晰呈現出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容恩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這麼大,她掌心殷紅,甚至已經麻木。
男人轉過臉來,眼裡的荒涼已經掩藏起來,他狹長yīn寒的眸子睇向她,裡面的冷驁,讓容恩不由開始退縮,他那麼高高在上,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臉,可容恩的出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南夜爵雙手掐著她的肩膀,“容恩,我對你的好,你一點點看不見嗎?”
“你對我好?”容恩任由他手指深入自己的肩胛,她大笑出聲,眼睛裡面淚水不斷淌出來,“南夜爵,你這叫對我好嗎?你鎖著我,殺了閻越,你這是對我好嗎?這輩子,你都別想我的眼睛裡面會有你,你要是死了,我會開心地叫上所有人慶祝,南夜爵,你去死吧!”
她用這世上最狠毒的話刺他,她當真成功了。
南夜爵心口痛的整個腰都彎了下去,那顆血淋淋的心臟,這時候,已經不受他的控制,像是要從胸口衝破出來。
還有什麼痛會比她的傷害更痛?
容恩,你真的是沒有心的,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所做的,難道真換不了你一個回頭嗎?”
容恩掐住了南夜爵的軟肋,他愛她,愛的不淺,南夜爵,你也有今天嗎?
“你別痴心妄想了,我不會回頭,我會站在下面,看著你是怎麼跌下來,南夜爵,我要看你摔得血ròu模糊,我要你死了都閉不上眼睛。”
男人喉間輕滾,那雙傲視一切的眸子,如今,溢出淡淡的水霧,他揚起右手,修長的手指在顫抖。
容恩笑了,夾雜著眼淚,她將臉迎過去,“你打啊,南夜爵,你不是說自己從來不打女人嗎?我是不是讓你破例了?還猶豫什麼,你的本來面目是怎樣的,就全部撕開了表現出來,你心狠手辣,會連一個巴掌都下不去手嗎?”
男人手指彎了下,最後,還是重重地扇了出去。
容恩閉上眼睛,聽到那一聲響亮的時候,她心想,這個巴掌真重,房間裡面仿佛都有了回音。
只是,她為什麼感覺不到疼?
真的,一點點都不疼,只是有陣風chuī過,她頭發動了下而已。
她顫巍巍地睜開眸子,她看不見南夜爵此時的神色,他垂著頭,那頭酒紅色的短髮耷拉著,呈現出頹廢與落魄,他嘴角抿得很緊。抬起頭的瞬間,容恩就看見他的臉上,那一道道泛出鮮紅的指痕,這巴掌,比她的手勁重多了,男人的半張臉都腫了,那些痕跡,jiāo錯著容恩先前留下的,全部盤踞在南夜爵jīng致而完美的側臉上。
她輕張著嘴,完全反應不過來。
好不容易忍著的眼淚簌簌往下掉,容恩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心竟會抽痛起來,南夜爵眼神yīn郁,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起chuáng頭柜上的碗,走了出去。
容恩曲起雙腿,胸前還有白粥,她看著男人打開房門,走廊上的水晶燈照she進來,只是幾秒,就又暗了下去。
她qíng願那一巴掌是抽在自己的臉上,讓她嘗嘗,什麼是痛。
王玲沒有下樓,就守在門外,見到南夜爵的臉時,顯然嚇了一跳,“先生,要叫徐哥來嗎?”
方才那些激烈的爭吵,她聽見了。
她以為是容恩甩了南夜爵兩巴掌,這個男人,走到哪都是焦點,意氣風發慣了,可他在一個女人面前,怎能做到這般忍讓?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愛她,而且是愛慘了裡面那個女人。
王玲不懂其中的糾葛,只是在此時,她覺得容恩太過殘忍了,這樣的狠狠傷害,就連她都不敢再看。
男人將碗放在她手裡,“不用。
他折身來到樓下,繞過客廳走到吧檯,裡面有他珍藏的酒。
醇香的軒尼詩,淺褐色的液體順著高腳杯打轉,男人手指握住酒杯,微微傾斜後,一飲而盡。
沒有經過比兌的酒,烈的令他微微皺起眉頭,南夜爵又倒了一杯,喉間輕滾,淺褐色液體來不及下咽,溢在嘴邊。
這不是水,這是烈酒,王玲站在客廳內,雖然擔憂,卻還是不敢上前,拿著碗去了廚房。
那道身影,投she在客廳時,顯得如此蕭條而寂寞。
南夜爵揮開酒瓶,他想讓自己喝醉,可他腦子裡面偏偏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腳步有些趔趄,他上了樓,瞳仁裡面黑燿在閃爍。
如果要恨的話,就深深地恨下去。
不多久,王玲就聽到樓上臥室內傳來容恩的尖叫聲,她急忙走出廚房,沙發上的夜夜豎起兩個耳朵,也不吵不鬧了。
Kingsize大chuáng上,兩具身體在jiāo纏,容恩不斷扭動,“別碰我,你滾開……”
南夜爵按住她的雙肩,將她壓入大chuáng內,容恩的兩條腿被壓著,不能動彈,南夜爵彎腰擠入她腿間,她掙扎不了,只能哭喊著求饒,“不要,你放了我吧,不要……”
男人進入的時候,沒有做絲毫前戲,她本身就接納不了他,容恩嘶吼著,痛苦的尖叫出聲,南夜爵手掌捂住她的嘴,沉下腰,“恩恩,閻越在天堂呢,可惜你上不去的,你的靈魂已經被我染黑,要麼,就同我下地獄吧。”
容恩的哽咽被他大掌捂著,她掄起拳頭揮在男人的身上,許是南夜爵的話刺激到了她,容恩這會並沒有說話,只是不斷抽打他。
自從那晚,他將她挫傷滯後,南夜爵就再沒有對她用過qiáng的,可是……今晚不同。
男人起身,雙手撐開容恩的腿,他每動一下,她就疼的撕心裂肺。
南夜爵微微退出去,淡漠的眼角睨向容恩,“你不是說,閻越就在你身邊嗎?好……”
男人猛地用力衝進去,“那就讓他看看,你是怎麼在我身下被弄得尖叫連連的,恩恩,喊救命也沒用,他已經死了,化成了灰燼……”
“啊——”
容恩雙手捂著臉,她覺得自己真要崩潰了,不光身體的每個地方都在痛,就連靈魂也像是被凌遲了一樣,南夜爵的撫摸,令她噁心和戰慄,他動作瘋狂,極像是要將她才拆散。男人在釋放之後,狠心將她推開,便不再管。
容恩鬆開雙手,她不停抽噎,那雙清亮的眸子如今被仇恨所蒙起來,南夜爵盯著她的眼睛,她的目的分明是達到了,可他快慰不了。
有誰希望,被自己愛著的人痛恨呢?
可他們的相處方式,似乎永遠只能這樣。
他穿好衣服,起身走向門外,將容恩一人丟在房間裡面。樓下的客廳內,王玲正在給夜夜餵食,小傢伙這幾天胃口都不好,不大肯吃。
“先生。”
南夜爵將一把鑰匙jiāo到王玲手裡,這是打開容恩腰上那條白金鍊子的鑰匙,“她哪天想出來了,你就給她解開。”
“好。”
南夜爵相信,她自己想通之後,就要出來了。
一抹苦澀染上他的嘴角,只是他們的路,當真是黑漆漆一片,何時會有陽光照she進來呢?
也許,再也沒有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歹毒的刺激
容恩攤開四肢,申請呆滯地躺在chuáng上。
她不敢動,因為真的好痛,每個細胞都像是被撕裂了的,雙腿依舊維持著南夜爵出去時的角度,一股暖流順著她腿間滑落下來,空氣中,qíngyù的味道開始瀰漫,帶著腐爛以及cháo濕。
容恩開始抽泣起來,燈已經全部熄滅了,她咬著唇,哭的很輕很輕。
越,你會和我一樣,感覺這麼冷嗎?
你沒有走遠,那你在哪?
我不要讓你的眼睛看見我這副模樣,所以,越,我不要你的拉環戒指,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不要陪我留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這兒,不適合你的。
容恩雙手捂著小臉,她側個身,曲起雙腿,再將雙手緊緊抱住膝蓋,如此不堪的她,越,還是不要看了。
南夜爵上樓,腳步放得很輕,他站在門外,只聽得啜泣聲從門fèng裡面傳出來,他沒有推開門進去,他應該給她這些反應的時間。
男人靠在牆壁上抽了支煙,喝了太多的酒,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逐漸癱軟下身體,順著牆壁滑倒在地上。
容恩今晚肯定是睡不著的,整晚的時間,她都在抽泣,到了凌晨之後那聲音才慢慢收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