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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冷靜點,”閻越見她好不容易控制住的qíng緒再度激動起來,便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解決。”
“可是,”她現在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男人滿臉的血,“他……他不會死吧?”
“我倒是想!”
她一驚,閻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嚇到了她,雙手輕施力,讓容恩躺在chuáng上,“動了你,打爆他的頭已經算輕了,恩恩,你做的很好。”
她依偎在他胸前,男人的手落在容恩腰上,將她壓向自己,“睡會吧,不管出了什麼事,還有我在。”
“嗯。”容恩安心地點點頭,沐浴後的身體散發出淡雅的茉莉香味,濕漉的長髮披在男人頸窩間,她倒是沉沉地睡過去了。
食指順著她的眉心,將遮住臉的頭髮撥開,閻越單手撐起,目不轉睛地盯著身下這張臉。現在,她睡得如此安穩,有閻越在身邊,怕是風chuī雷打都很難醒過來。只是,他不知道,這是自從他走後,容恩睡得最好的一晚。
習慣皺起的眉,在不知不覺間鬆開,容恩睡相恬靜,抿起的嘴似乎夢到了什麼,輕輕勾起來。儘管一切氛圍都呈現出祥和,但她的呼吸間,還是藏不住那抹隱忍的倔qiáng。男人拇指在她臉頰上摩挲,細膩的觸感,卻絲毫沒有撼動他此時冰冷的心,他收回手,躺在了容恩身側,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閻越想了想,似乎覺得不好,便伸出一手,將容恩拉到了懷裡。
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掛在西方,容恩生怕吵著他,便僵著身子動也不動,呼吸變得謹慎,她專注地盯著面前這個男人,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沒有了那雙眼睛,閻越,和之前就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了。
手指摸到他前額,才剛觸及,男人就警覺地睜開了眼,容恩嚇了一跳,短暫的對視後,氣氛有些尷尬。
閻越大掌繞到她腦後,頭頂一陣氣勢壓迫下來,遲來的吻,帶著悸動深刻在她唇間,舌尖抵著她牙齒,輕巧地鑽入她嘴中。
一如,初吻時的那樣緊張。
容恩緊緊閉上眼睛,煙糙的味道並不嗆人,反而十分清雅,這個吻結束的很溫和,閻越退開身的時候,容恩眼角藏不住點點濕潤,失而復得,若不是曾經失去過,誰都不會懂。
“越,你的臉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涼風襲來,伴著朝霞的空氣chuī開落地窗簾,一片gānhuáng的銀杏樹葉乘隙而入,飄在了窗台上,閻越握著她冰冷的手,將掌心內的暖意傳遞給她。
“那是去了國外,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偌大的房間內,男人的聲音便顯得有些空dòng,“遠涉,在生意上得罪了很多人,這張臉,是被人用刀子毀掉的。”
雖然試想了很多種可能,可猜想和他親口說出,帶來的衝擊力豈能相同?
容恩氣息哽咽,鼻頭紅紅的,眼淚已經淌到他手臂上。
“恩恩袋鼠,別哭了,”閻越以手背擦著她的眼淚,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現在是不是比以前更帥?”
恩恩袋鼠,是之前他給她起的綽號,容恩雙手圈緊他的腰,“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越。”
“恩恩,同樣的錯,我不會讓它發生在你身上,”閻越想起之前會所內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憤怒,臉色yīn霾,“動了你,我要讓他嘗嘗後悔的滋味。”
“越,”容恩抬頭,他眼底的那種yīn鷙是她從未見過的,“你才接手遠涉,現在不要再惹出什麼麻煩……”
閻越軟了神色,讓她安心,二人躺了會就起來吃了晚飯,到了八九點鐘,閻越才開車將容恩送回家。
居民樓的底下,男人神qíng慵懶地靠在車身上,雙手攬著容恩的腰,“今晚,不要回去了,留在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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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他的一手遮天
“不行,”容恩輕聲拒絕,“你回來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媽,改天休息,我帶你過來……”
“好吧,”男人語氣失望地妥協,“可一定要記住,你的身體是我的,誰都不能碰。”
容恩聽聞,臉有瞬間的慘白,她不會掩飾,只能避開視線,qiáng裝起笑意連連,“知道啦。”
閻越勾起一邊嘴角,笑容卻有些冷,他隨手將容恩的領子整理好,“進去吧,好好睡一覺。”
“嗯。”她點下頭,和閻越在一起,每個神色都離不開那種欣悅。步子輕快地走入樓道,嬌小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閻越點起一根煙,站在車旁,吸了沒幾口就扔在地上踩熄,轉身離去。
第二天來到爵式,公司內的氣氛一眼就讓人瞧出不對勁,容恩走進設計部,就看見夏飛雨坐在她的辦公桌前,李卉從她進來就緊張兮兮地望著她,一直沒有開口的機會。
“容恩,你能耐不小。”
“夏主管,昨天萬達的方案是我們一起去談的,你後來去了哪?”不光人都走了,就連門都反鎖起來,到最後的離開,都沒見夏飛雨回來。
“我回去的時候你們都不在了,後來聽說,你將李經理打傷了,如今,人家已經揚言要告你……”
容恩心裡早有打算,再說李經理意圖不軌在先,這件事應該不會棘手。
“容恩,總裁讓你過去一趟。”辦公室外,單媚尖著聲音喊道。她放下包沒有多作逗留就走了出去。
總裁辦公室內,安靜的陽光蟄伏在每個角落,南夜爵埋首正在處理著什麼文件,挽起的袖口耷在肩膀處,落在額前的酒紅色碎發透露出某種安寧,可儘管這樣,容恩還是站在門口,沒有靠近。
“總裁,您找我。”
南夜爵頓下手裡的金筆,狹長的眼睛抬起,“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寬敞的辦公室內,這樣的距離確實太遠,容恩依言上前了幾步,“您有什麼吩咐嗎?”
南夜爵舒展下身體,靠向後面的椅子,他嘴角含笑,眼底,那抹危險的黑暗又涌了上來,這幅胸有成竹的神qíng,容恩很熟悉。
“李經理,那老色鬼占了你的便宜,現在還要告你。”
“我不怕,”容恩身體站得筆直,“他當時吃了藥,我這是正當防衛。”
“什麼?他吃了藥?”南夜爵表現出神色吃驚的樣子,“是什麼藥?”
不知道為什麼,容恩心中陡的一沉,她垂在兩邊的手掌握成拳,聲音清晰道,“應該,是chūn。藥類的東西。”
“是嗎?”男人好看的薄唇拉開,眼睛盯著容恩,不放過她臉上每個表qíng,“可醫院的檢測報告顯示,他一切正常,只是傷的不輕,頭上fèng了十幾針,還有輕微腦震dàng,容恩,你知道嗎?萬達的方案是政府工程,你這下闖禍了。”
如此輕描淡寫,卻足以讓她全身冰冷直至足底,如果真像南夜爵所說……
她不敢想,心也一下慌亂起來。
“不可能,”容恩細細回憶起來,“對了,我剛進包廂的時候注意到,裡面有攝像頭,只要把錄像調出來就能證明我說的。”
這幅樣子,換了別人早就不忍心逗弄,可南夜爵是誰?稱他為惡魔一點不為過,在容恩眼中,他甚至是變。態。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變。態,不然也不會這麼喜歡摧毀別人的意志力,尤其,是當她好不容易的希望重新燃起後。
“你是倒霉蛋轉世嗎?”
“什麼意思?”容恩皺起眉。
“會所內的攝像頭一直好好的,你說巧不巧,就在昨天,獨獨那間包廂裡面的……”容恩整顆心隨著南夜爵慢條斯理的話而吊起來,緊張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壞了!”話說完後,男人揚起的笑已經肆意,甚至,有些難以抑制。
容恩心頭一窒,忽然察覺到不對勁,“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現在才這麼問,你是不是反應太遲鈍了?”
“你——”想起昨天被反鎖的門,還有南夜爵的突然出現,她越想,周身,就止不住浸染上涼意,“是你安排的?”
“容恩,”男人吐字清晰,帶著高貴的倨傲,“我說過,你會回來求我的。”
“你卑鄙!”她怒不可遏。
“再加一個,我不要臉,”南夜爵撐開身後的椅子站起身,黑色的西裝褲裹住兩條xing感長腿,“惡意傷人的罪名可不小,像李經理那樣有錢有勢的人,讓你坐一輩子的牢都有可能。”
“我不相信,這個社會這麼顛倒黑白。”容恩氣憤非常,南夜爵再一手遮天,她不信,連法律都這麼不堪一擊。
男人踱著悠閒的腳步來到容恩身後,右手陡然落在她肩頭,“真是好公民,你還是沒有適應這個社會,別被它太過安詳的表面騙了。”
“你又想做什麼?”雖然不甘,可容恩的語氣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軟下去。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怎麼做?”南夜爵bī近她身前,下巴剛好觸及她頭頂。
容恩不想與他走得太近,退後兩步後,仰高下巴,不讓自己有所示弱,“即使這樣,也不用你cao心,我會自己處理。”
南夜爵眼底驟然凝起冰結,敢這麼放肆的說話,就料定了閻越會cha手吧?
“好,我拭目以待。”他繞過寬大的辦公桌,來到落地窗前,雙手cha在褲兜內,修長的身材很有型,容恩不想在這多呆一刻,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男人側過臉,聲音醇厚。
她右手已經伸出去,準備開門。
“你還會回來的。”南夜爵說的篤定,容恩走出辦公室,並用力將門砰的一聲合上。
邊上,單媚不滿地瞪她一眼,容恩視而不見,失神回到辦公室內。
晚霞,染透了大半邊的天,照在每個人臉上,紅的像是能滲出血。
容恩坐在會所門口的石階上,她將臉埋入雙臂間,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自己走下去,耳邊回dàng的,全是同那名經理的對話。
被南夜爵點醒,她趕到會所的時候才發現,裡面的凌亂早就收拾整齊,監控壞了,酒瓶已經被人取走準備備案,經理對用藥一事更加矢口否認,“小姐,我們這是正經場所,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一個圈套,已經設下,將她穩穩套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