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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芹,算得上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了,她們往往渴望被愛,那種迫切,讓她們分辨不出虛假,很可能你隨意的一個笑容就能讓她們掏心掏肺。
“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放著20塊錢,我沒有哭,我只覺得疼,我所謂的愛,我一直認為是不會疼的。穿好衣服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家旅館很破,窗簾甚至只有一半,外面的人走過都能清清楚楚看見裡面正在發生些什麼,chuáng上的被褥也像是很久沒洗了,一塊塊的污漬,散發出很難聞的味道,而我,就是在這麼張chuáng上,在毫無意識的qíng況下失了身的。我誰都沒有怪,是我自己不好,走出那家旅館的時候,我吐得差點暈過去,裡面的味道,每一寸都讓我噁心。”
容恩什麼都做不了,只是靜靜的聽著,心裏面,一層接著一層的酸澀在泛出來。
“我緊緊攥著那20塊錢,指甲甚至穿過那張紙幣,我很痛,可我沒有坐車,就走了幾個小時回去,走到家旁邊的那個弄堂裡面,我看見奶奶佝僂著等在那,那時候已經很晚了。她知道了我逃課的事,那天晚上,她狠狠地打了我一頓,用掃地的笤帚打得,我沒有哭,她就先哭了,抱著我一個勁地說,阿芹啊,你不讀書怎麼行?你也要和奶奶一樣嗎……
”
司芹想起奶奶的時候,眼眶還是紅了,“那是她唯一一次動手打我,奶奶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容恩,每當我想要軟下心腸的時候,我只要一想起奶奶,我就什麼都不在乎,夏子皓是對我好,可他是夏家的長子,他哪天知道了我和夏飛雨的過節,他還會站在我這邊嗎?容恩,你說,他還會接受一個被qiángjian和輪jian過的人嗎?”
容恩啞口無言,她一手放在司芹的肩上輕拍,"可是,如果你愛上了他怎麼辦?司芹,你這是在自己折磨自己。"她仰面,將身體靠在沙發上,xing感的捲髮披散在肩頭,jīng致的側臉上溢出無限哀戚,她緩緩閉上眼睛,“容恩,我這種人是不配說愛的,我不會有感qíng。”
“司芹……”
“容恩,你別勸我了。”司芹請嘆口氣,從沙發上起身,在電視櫃前找了片刻後,將一盤帶子散入dv機內,“不說這些了,來,我們學這個。”
容恩見司芹從沙發下拖出幾個坐墊,其實,她紮起頭髮不化妝的時候,和尋常人並沒有什麼兩樣,也喜歡我在家裡面,做幾樣自己拿手的好菜,如果沒有那晚,司芹也是個平平凡凡的女子,甚至還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南夜爵驅車回家,在等紅燈時,目光不由落到副駕駛座的絨布盒子上,他食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敲打,嘴角勾笑。
後面傳來喇叭聲,他視線輕抬,正好在邊上的車子上擦過去,南夜爵目光稍怔,俊臉忽而轉為凝重。
這張臉他記得,曾經阿元拿回來的照片上,就是他,閻越!
而這個閻越,卻是之前那個,未整容前的。
南夜爵眉頭緊擰,一張臉瞬間溢滿yīn霾,握住方向盤的手指緊握起,旁邊的車上,劉媽將里側的帘子拉上,正和司機說著什麼話。
他拍檔追上去,車速放慢後,與前面的車子保持漸行漸遠的距離,南夜爵向來不會看錯人,當初閻越回來的時候他就有過懷疑,怎會那麼巧,還換了一張臉?
他狹長的鳳目變得深壑鋒利,後視鏡中,男人薄唇緊抿,臉部的輪廓凸顯尖銳,酒紅色碎發jīng神無比,南夜爵十指控制著方向盤,隱約,泛白的指關節透漏出幾許不安以及緊張。
他一路跟著來到閻家的莊園別墅,車子進去後,厚重的鐵門便將外人阻隔在外,南夜爵始終沉著臉,知道許久之後才離開。回去的時候,下起瓢潑大雨,男人開著車,忽然便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眼裡的yīn鷲是在嚇人。
回到家,南夜爵剛走上樓梯,就聽到臥室內傳來桌球的聲音,他放輕腳步,推開門時,就見容恩在電視機前鋪著塊地毯,正在練習瑜伽。這應該是她的第一次練習,所以動作笨拙,將腳腕扳起來的時候,總是使不上力,腿老是收回去,要麼就碰在地板上,所以才會有方才那樣的動靜。
容恩皺著鼻頭,放下腿,坐在地毯上,她將帶子倒回去,嘴裡面還跟著裡面的師範念念有詞,在掌握住基本要領後,便輕點下頭,又將一條腿扳起來壓在手肘間。
容恩做的很出神,以至於南夜爵站在門口都沒有發現,窗外,雨水聲聲,天氣bī近嚴寒,男人安靜地站在那,端詳著容恩認真而恬靜的小臉。這個屋子,也因這份人氣而變得溫暖起來,不再是空dàngdàng的,需要靠著暖氣才能待得下去。
他還記得容恩說的,她會試著接受他,除非,是之前的那個閻越回來。
而今天,他卻真真實實見到了他,就靠在座椅上,雖然只是個側臉,南夜爵卻已篤定。
“啊——”一聲尖叫,將男人的出神拉回去,容恩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翻身上chuáng,將被子蓋住自己的雙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小臉緋紅,兩隻眼睛黑亮晶瑩。
“我在門口看了一會了。”男人維持先前的姿勢,他斜靠在門前,笑容邪魅,涼薄的唇xing感翹起。
容恩穿著粉紅色的瑜伽服,赤著腳,她放下被子,露出頸間大片白皙的肌膚,因為方才的跑動,膚色呈現出幾抹cháo紅,“我練瑜伽呢,就是才開始,總不順利。”
南夜爵高大的身影擠進來,他站在chuáng前,傾下身後拉住容恩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男人伸手拂開她前額的碎發,“確實,笨拙的樣子和夜夜差不多。”
容恩拍開他的手,南夜爵笑啟,又將她拉回去,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夜夜穿著粉色小棉襖來到chuáng邊,容恩將她抱起來,只見她脖子上系了個絨布的盒子,容恩將東西解下來,遞到男人面前,“這是你弄上去的?”
“送給你的。”
容恩將盒子托在掌心內,南夜爵送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不誇張的說,都能開個首飾店了,她打開盒子,見是條款式新穎的項鍊,有個三葉糙的墜子,很是好看。
“唔唔——”就在容恩即將收起的時候,夜夜卻伸出爪子,一把抓住那條項鍊,開始拉扯起來。
“夜夜,鬆開。”容恩不敢用力,怕扯斷了,只能用手在她腦門上輕拍下,“鬆開。”
“唔唔——”那項鍊明明是南夜爵系在她脖子上的說,一個人怎麼能和狗搶東西呢!夜夜自然不妨,利爪抓住項鍊,容恩見她不聽話,就學著南夜爵的樣子,拎起她的項圈,將她甩了幾下,“鬆開!”
就不放!夜夜被甩得頭昏眼花,可人家也看中這項鍊的說,你gān嘛和人家搶?
南夜爵一手撫著額頭,很是頭痛的樣子,他從容恩手裡將夜夜接過去,“這麼不聽話,扔了拉倒。”
說完,就要轉身將她丟出去。
“唔唔——”夜夜委屈極了,圓滾滾亮晶晶的眸子裡面瞬時就有水霧凝結起來,容恩自然是不捨得,忙拉住南夜爵的手臂,將她抱回去,“算了,她既然喜歡,就將這項鍊送給她吧,我們夜夜長大了,也要打扮打扮談男朋友了,是不是啊?”
那小狗煞有介事地搖晃著腦袋,容恩拉了下項鍊,“鬆開,我給你戴起來。”
夜夜聽聞,正像是能體內東般鬆開了爪子,容恩將項鍊給她戴起來,她盤膝坐在chuáng上,低下頭時,耳邊的長髮遮住了視線,她索xing將頭髮撥向肩後,南夜爵在她身側坐定,他目光落在容恩的臉上,心緒繁蕪,頓覺煩悶不已。
若要讓他將容恩拱手相讓,那是打死他都不可能的事。不管是第一個閻越,還是現在這個,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他南夜爵不撒手的,誰都別想從他手裡搶去。
男人面上神色諱莫如深,他下定的心思,卻不知容恩知道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她和閻越的感qíng,他是見證過的,若這次再換成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南夜爵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之前的,因為沒有共同的經歷,才會不堪一擊,而最關鍵的是,容恩的心底深處,至今還藏著當初那個閻越。
容恩端詳著打扮好後的夜夜,她眉角染笑,將小狗抱在懷裡面,南夜爵眯起了那雙yīn魅的眸子,這件事,他不會告訴容恩,即使這個閻越真的會出現,他也會讓他從容恩的世界中退出去,哪怕是不擇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好看嗎?”容恩將夜夜抱到南夜爵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朝著男人打起招呼。
南夜爵將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及殺氣掩藏起來,他對上容恩那雙清澈的眸子,這個女人,他是要定的,“好看。”
他順手將夜夜接過去,然後丟到地上。
“嗷唔——”小ròu球滾了幾下,屁股摔得可疼了,對南夜爵是敢怒不敢叫,只得灰頭土臉地挪著胖乎乎的身體擠向門口。
“你真兇。”
南夜爵攤開四肢躺到chuáng上,“她膽子越來越大了,不教訓,以後會爬到你頭上的。”
容恩想起身,卻被南夜爵按回chuáng上,“恩恩。”
“嗯?”容恩側個身,將臉面對他。
南夜爵本想問,若是閻越回來,她真的會回到他身邊去麼?可那話在喉嚨口轉了幾圈,還是被他咽回肚中,這樣問出口,容恩定會生疑,任何有關閻越的事,南夜爵都不希望她接觸。
夏家公子最近和誰接觸頻繁,你知道嗎?”
容恩心裡咯噔一下,她臉色閃過不自然,視線隨之垂下去,“和誰啊?”
“yù誘那個新上台的舞后,好像是叫簡吧。”
“哦,”容恩故作漫不經心道,“那也是他們的事,再說,我也不認識。”
“恩恩,有件事我不想瞞著你,”南夜爵單手撐起腦袋,面對容恩,“我喝醉酒的那晚,就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容恩張了下嘴,面對男人的坦白,倒不知該做何回應,南夜爵視線灼灼,不容她迴避,“還有那次在yù誘,夏飛雨說她手機上有我們的照片,我是相信的。”
容恩事後知道,那些照片已經被司芹刪了,“既然你相信,為什麼當時不拆穿?”
“我若拆穿,不是承認了我和她的事麼?當時你可是在我邊上的,”南夜爵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裡,“當初,我要給她錢,她卻不要,可照片肯定是拍下了的,若說是要挾,也說不過去,她自己都不怕,我一個男人有什麼好怕的。而那些照片,她只給夏飛雨看過後便刪了,這一點,我至今想不通,還有,我讓阿元秘密查過她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