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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恩起身走進臥室,這會已經是凌晨,她打開門走出去,正好南夜爵上來,容恩站在樓梯口,男人頓住腳步,差點撞上她。
夏飛雨目光無神地靠在男人胸前,頭髮傾散下去,臉上的傷口呈現暗紅色,猙獰恐怖,她身上只裹著男人的外套,兩條光潔纖細的腿露在外面,容恩目光輕垂,只見她腳跟處有鮮紅的血跡蜿蜒出來,間或,還有白色的污濁物。
她頓覺目中一刺,雙眼僵硬的把路讓開,南夜爵望了她一眼,眸子很深,爾後便抱著夏飛雨來到次臥,王玲急急忙忙跟上來,本來睡得好好的,不知為何南夜爵將她叫了起來。
容恩側過身,盯視著南夜爵的背影,她左右扶住樓梯,當她看見夏飛雨這幅樣子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想到了司芹。
容恩只覺全身冰冷,她快步回到臥室,掏出手機撥過去。
她焦急地等待對方的回應,千萬不要是司芹,看南夜爵的樣子,必然是bào怒,到時候只怕會弄得難以收拾,容恩完全沒有把握,依照司芹的xing子,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只是,這種手段太不值,也太過激……那邊遲遲沒有反應,容恩急的在臥室內走來走去,她一個轉身,就見南夜爵站在門口,幽暗的眸子直直盯著她,容恩頓覺心虛,將電話從耳邊移開後,不安地站在chuáng前。
另一邊,司芹其實是聽到電話的,她只是看了眼屏幕,便將視線別開了。
她點著一根煙來到陽台,手指見,縈繞著團團的白霧,她身體前傾,兩條手臂枕在欄杆上,零星火光忽明忽暗,悠然無比。當初她所受的屈rǔ,如今,她都讓夏飛雨一一償還回來,那一刀,是她讓加上去的,司芹沒有直接要她的命,夏飛雨欠下的,她要她一點一滴的還。奶奶的墳前她還沒有去過,其實,她是害怕。
如果奶奶知道了,肯定會怪她的。奶奶是那種打掉牙齒和血吞的xing子,可即便這樣,她的晚年也沒能好好過,司芹不敢想起那樣的場面,她用力吸了口煙,拿起邊上的烈酒咽入喉中。她和夏子皓的愛qíng,其實是她一片片親手撕碎的,她不會為了他而放棄這段仇恨,該要夏飛雨償還的,她會一絲不差的向她討要。
她的手段,近乎執拗及極端,但是司芹不會覺得後悔。
在有錢有勢的人眼裡,法律算是什麼呢?所以,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即便這樣會搭上自己,但這樣,總比她眼睜睜看著夏飛雨逍遙快活的好。
南夜爵靠在門口,白色的襯衫幾乎全部貼在身上,他已經讓王玲進去照顧夏飛雨,他本想帶她去醫院,可她死活不肯,南夜爵只得將徐謙叫來,想辦法先將臉上的傷口處理好。
容恩還在擔心司芹的事,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的異樣,他向前走了幾步,來到chuáng邊後,通的面朝下栽在了chuáng上,全身無力,疲乏無比。他忍得很辛苦,這會毒癮過去大半,只是人沒有一點力氣,容恩彎腰,這才見南夜爵臉色慘白, “你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捲起被子裹起來,容恩將他的鞋子脫去,南夜爵在她即將抽身世拉住她的右手,示意她躺在自己身邊。
容恩最終還是坐在了chuáng沿,南夜爵握住她的手沒有鬆開,緊緊地用力。
“夏飛雨,她怎麼了?”
男人睜著眼睛,俊臉枕在chuáng單上,話雖無力,可那股子yīn狠還是彌散不去,南夜爵頭疼地閉上眼睛,至少他可以明白,那些人是衝著夏飛雨而去的,他們若想對付他,沒有比那時候更好的機會。
南夜爵沉沉睡過去,他口gān舌燥,趴著的姿勢睡得很難受,可他始終拉著榮恩的手沒有鬆開,像個孩子似的毫無安全感。她見南夜爵額頭上都是汗,便想起身去洗手間擰條毛巾過來給他擦擦,可男人睡得很淺,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動一下,他就會睜開眼皮子, “你去哪?”
容恩站起來的動作就在他的眼中由僵硬慢慢轉變回去,她重新挪靠在chuáng沿, “我沒有走,就是看你出了一身汗,想給你擦擦。”
南夜爵聞言,幽暗亮徹的眸子便閃耀了下,他拉住容恩的手,將臉靠著她的手臂,再繼續睡去,南夜爵出了很多汗,睡得也不安穩,而次臥那邊又出乎意料的安靜,整個氣氛,透出種詭異的寧謐。
夏飛雨第二天開始便高燒不止,王玲過來喊的時候,容恩他們的臥室門並沒有關,就那麼敞開著。她上半身靠在chuáng頭,同樣的姿勢維持的久了,後背就和拉傷了一樣,又痛又癢。
王玲雖然討厭夏飛雨,可但凡是個女人見到這樣的遭遇,都會覺得痛心,她站在門口,看了看容恩,yù言又止。
“怎麼了?”
“夏小姐她發高燒,一直不退,徐哥說要送去醫院,可是她不肯……”
chuáng上,那抹弓起的身影幾乎是第一時間躥起來的,南夜爵頭髮凌亂,身上的襯衣躺了一個晚上,也顯得凌亂,他起身時,目光正好同容恩對上,他定定看了一眼,就起身離開了。
半邊掉下chuáng的被子,還留有他滾燙的體溫,以及濕漉漉的汗跡,若換了平時,南夜爵是絕不會讓自己就這麼睡過去的。
夏飛雨身上已經清洗gān淨,穿著睡衣,右手緊緊抓著掛點滴的架子,半邊臉上,遮滿了頭髮,從眼睛到嘴角,完全掩藏起來。
“這樣的qíng況,還是送醫院比較好。” 徐謙也是滿面疲倦的樣子。旁邊的地上,王玲已經收拾gān淨,垃圾桶內,有髒污的衣服以及帶血的紗布棉簽等。
“我不要去醫院。” 夏飛雨並沒有像南夜爵想像中那般鬧。
“你就不怕臉上發炎嗎?”
她低下頭,眼神卻依然堅定, “我什麼都不怕了,不發炎又怎樣?我的臉還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嗎?”
“飛雨,等你好了,我會給你請最好的整容醫生……” 南夜爵彎下腰,在她chuáng沿慢慢坐下來。
“爵,你別騙我了……我的臉已經毀了,就算整了容,也會留下傷痕的……” 夏飛雨雙手捧著臉, “我還要這張臉做什麼?” 她最屈rǔ最不堪的時候,就在她深愛的男人面前,昨晚,也是她執意不肯去醫院,南夜爵為了保住夏家的名聲,這才將她帶回御景苑的。
“好,那就不去醫院。”
男人伸手攬住她的肩頭,容恩站在門口,就看見夏飛雨咬著南夜爵的肩膀正在輕聲低泣,喉嚨裡面逸出的嗓音淒婉而絕望,令人聽了心裡不免難受。她轉過身去,將後背靠著牆壁,如果決絕的償還方式,即便夏飛雨先前多麼地作惡,現在若想深恨,卻是完全使不上力了。
容恩回到臥室,換了衣服,誰也沒有告訴就走出御景苑。
南夜爵大掌在夏飛雨背上輕輕拍著,女子哭的久了,也就慢慢沒有了力氣, “飛雨,那幾個人你認識嗎?”
夏飛雨哭聲哽咽地搖頭, “剛開始,我……我以為他們是衝著你去的,後來,到我上車的時候被拉住,我才知道,是……是衝著我……”
南夜爵雙手環緊,眼神冷凝, “你可以開車離開的。”
“不行,萬一他們要對付的是你怎麼辦……” 女子輕抬起頭,素麵朝天的臉,更顯慘白。
南夜爵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他的心qíng,卻可想而知,他示意徐謙先出去休息,大掌將夏飛雨拉住架子的手抽回來,緊緊握在手心裡, “好好休息,我們不去醫院。”
這件事,他已經令阿元連夜去追查,相信出不了三天,就會有結果。
第一百零三章 誰比誰更痛
南夜爵對於夏家的事,本不想管,因為他知道容恩不想他管。
現如今夏飛雨出了這樣的事,他還是動用關係將夏子皓撈了出來。
回到夏家,夏飛雨的事還沒來得及傳過去,夏老爺子一顆懸起來的心總算落地,連忙令司機開車將夏子皓送到醫院,親自將夏夫人接出院。
夏飛雨的手機始終關機,女兒也大了,兩老沒有多想,非要拉著兒子去酒店慶祝。
夏子皓心系司芹,吃過飯後就匆匆說自己有事,自顧開著車離開了。
在yù誘上班的,都是夜貓子,司芹也不例外,她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過來,簡單將房子收拾下,穿著睡衣睡褲,外面套件羽絨服,就拎著垃圾袋下樓了。
將東西丟了後,她本想立馬上樓,卻見一輛黑色的奔馳衝進來,幾乎就要撞上她,離開僅僅三步的距離停住,她嚇得本能後退,男人下車時,穿著黑色的風衣,俊朗帥氣,正依在車門前沖她笑著。
夏子皓見她張著嘴,遲遲沒有反應,便上前拉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車子後面,打開後備箱,裡面,裝著999朵香檳玫瑰,每一朵都是jīng挑細選,綻放的如此美麗,迎面而來的香氣令人陶醉,司芹知道這種玫瑰的話語:我只鍾qíng你一個。
“聽說過嗎?” 夏子皓站在司芹的身後,雙手穿過她腰際,緊貼著她的小腹, “對著香檳玫瑰許願,你的願望就會實現,要不要試試?”
寒風拂面,這個懷抱是多麼溫暖,如果讓她許願的話,她肯定會說,讓我們以最簡單的方式相遇,我是司芹,你是夏子皓,僅此而已。
這個男人,她拋不開,更不能擁有,將他送進去,司芹比誰都痛,可她選擇的方式就是那般激烈,來到樓上,兩人迫不及待地擁抱在一起,緊貼地熱吻,渴望地輕撫,當司芹躺到那張大chuáng的時候,她拉過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臉,淚水幾乎在同時奪眶而出,她想放縱一次,哪怕只是僅有的一次。
這輩子,她有過的男人都沒有給過她這種感覺。
夏子皓在進去時就知道司芹不是處,可儘管這樣,他還是很溫柔地體貼著她,總是在她完全適應了之後,才會慢慢律動。他一遍遍親吻著她的身體,在司芹眼中,她的身體是骯髒無比的,而夏子皓對待它,卻像是對待寶貝一般,極盡呵護,他讓她嘗到了作為女人的滋味,暢快淋漓的歡愉,到最後,男人緊緊抱住她,灼熱的薄唇將她眼角的淚珠一顆顆吻去,在男人釋放的時候,他幾乎是用盡全力將司芹嵌入懷裡,她覺得自己沒根骨頭都在喊著疼,可那種痛,當真是刻骨銘心的,幸福。
兩人軟綿綿地抱在一起,陽光很好的穿透田園風格的窗簾,照she在緊緊相纏的兩具身子上,司芹將臉枕在男人胸口的位子,夏子皓手指穿過她的長髮, “我們結婚吧。”
司芹輕閉的雙眼驚詫睜開,面色愕然, “皓,上次在夏家,我以為你只是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