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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雨。” 夏飛雨心頭驀地沉下去。
“我說過,不管是誰將你害成這樣,我必然一個都不放過,從此,我也會保護你,但,僅此而已,” 南夜爵幽亮的眸子直視對面女子,有時候,不得不說他有多殘忍, “我可以用別的東西償還給你,然而,感qíng的東西,我給不了。”
夏飛雨失了神,怔怔站在那,容恩懷裡的小狗在她臂彎間蹭著,這會,每個人都安靜地不說話。
哪怕她為他丟了清白,南夜爵也不可能為歉疚而搭上自己,自私也好,無qíng也罷,他就是這麼個男人,不愛就是不愛。
夏飛雨站在那,默默地流淚,手裡的刀子掉落到地上, “我知道的,以前,你不愛,我便成這樣,你是更不會愛的……”
南夜爵站起身,容恩明顯覺得身側的沙發彈了下,他幾步來到夏飛雨身邊,大掌握緊她的手腕,將她帶上樓去,徐謙無奈跟著,這幾天可把他累死了,真是一刻不能消停。
容恩從桌子上拿回自己的手機,王玲也跟著受累,又要清理客廳。
第二天,阿元很早的時候就來了,容恩打開房門,就見他正往書房走去,只留下個蕭穆的背影。
沒多久,御景苑外傳來刺耳的剎車,緊接著,下面便是一串紊亂的腳步聲,王玲帶著夏子皓匆匆上樓,男人神色急切,在經過容恩身邊時,他頓住腳步, “你,你怎麼會在這?”
她不知如何開口, “我住在這。”
夏子皓沒有多餘的表qíng,禮貌點下頭後就跟著王玲來到次臥,他推門進去,裡面,傳來夏飛雨悽厲的哭聲,容恩站在樓梯口,片刻後,就見男人半抱半拖著將夏飛雨拉出房間。女子哭的很厲害,南夜爵和阿元從裡頭走出來,兩人神色均不好,整張臉浸在yīn沉中。
“都是你,為什麼要喜歡那個女人,是她,是她將我害成這樣的——”
夏飛雨不再哭鬧,掄起的拳頭砸在夏子皓的臉上、肩上,男人緊緊抱著她,容恩見他整張俊臉繃著,太陽xué的位子,青筋就像是要炸開般,可想而知,他隱忍著多大的痛楚,夏子皓眼底似有水霧,只是抿起了唇,什麼都不說,將夏飛雨抱到樓下。
“哥,那個女人將我害成這樣——”
“哥,你也是被她害的——”
知道上了車,悽厲的哭聲還是能穿透進來,刺進人的耳膜,容恩放在欄杆上的手不由握起,還是藏不住,夏子皓知道了,南夜爵知道了,司芹要怎麼辦?
阿元緊接著下了樓。
寬敞的樓道上,就留下南夜爵和容恩。
她靠著欄杆,只留個側臉給他。
“簡,是誰?”
容恩手指指甲cha入掌心內, “我不知道。”
“你們不是朋友嗎?”
“你這麼問什麼意思?” 容恩轉過身去, “還有,夏飛雨為什麼說簡將她害成那樣的?”
“那幾個人被抓住了,真會找,居然找到外省的,阿元費了很大的勁才讓他們開口,恩恩,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我自有辦法查出來的。”
容恩憋住了呼吸,只覺喘不上氣。
“我只是奇怪,她和夏飛雨無冤無仇,為何要找人弄她,而你和她,既然是陌路,怎又會走得這麼近?”
他字字犀利,抓住端倪後,一語直擊。
南夜爵走向容恩,來到她面前後站定,yīn戾的眸子直落她眼底深處, “恩恩,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容恩別開視線,司芹的事,到了現在,已經無法改變,只是她猶豫著,簡就是之前的魅,這件事要怎麼隱瞞,若是被南夜爵知道,qíng勢是會陷入僵局還是有所扭轉?
“那個女人,是之前在yù誘領舞的吧?叫魅,好像,也叫司芹。” 那幾個人招認的時候並沒有說是簡,他們只是通過電話聯絡,錢也是直接轉帳到帳上,南夜爵查的時候花了不少心思,這才將簡挖出來。
聯想之前的那晚,她至今沒有再找過他,所有的矛頭聚到一起,唯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說得通。
若無再見 105 墜落的黑天使(不容錯過)
【你的dario0239190】
容恩眉宇間跳了下,他的眼神太過犀利透徹,令人閃躲不及。
她沒有說話,細細想著,南夜爵若是知道了簡就是司芹,至少也就知道了她那麼做的理由是什麼,這樣想來,總比簡無緣無故找人對付夏飛雨這個理由要有說服力。
握住欄杆的手指泄露出緊張,容恩轉身來到臥室前,“你說過,傷害夏飛雨的呢一個都不會放過,那是什麼意思?”
“他們是衝著她去的,儘管四面出口都被堵死,但是當時,我們誰都不知道。她就是在那樣的qíng況下推開車門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恩恩,我給不了她別的,但是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我必須一一討要回來。”
容恩走進臥室,夏飛雨的哭鬧猶在耳邊,還有,夏子皓那張浸潤在絕望與悲傷中的臉,都讓她覺得心口緊窒,仿佛壓著塊巨大的石頭般,透不過氣。
“你要給夏飛雨討要,那司芹曾經受過的傷,她要向誰討要?”容恩失神地坐在chuáng沿,抬起的視線對上南夜爵,“同樣的方式,你還想再上演一次,是嗎?”
南夜爵站在門口,頎長的身體斜靠著牆壁,“她果然就是司芹?”
容恩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當初,若不是你手段如此激烈,夏飛雨也不會有今天,司芹更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南夜爵,究根到底,促成今日這般局面的,都是你。”
她硬生生將指責推到他身上,南夜爵更沒有否認,該是他的負擔,他不會推開,雖然是因為司芹當日過激在先,但付諸於行動的,畢竟是他。
“你要怎麼討要回來?”容恩雙手撐在chuáng側,“現在的司芹,還有什麼能讓你們討要的東西?”
南夜爵傾起身,走進臥室,“所以,她換了張臉就是為了報復?她的屈rǔ,她奶奶的死,既然這樣,為何不直接找我?”
容恩見他坐到自己身邊,高大的身影擋住頭頂那束qiáng光,她忽然覺得很累,周旋在兩邊,眼睜睜看著墮落卻又拉不回來,“她說,最不想傷害的是我,她知道我們住在一起,南夜爵,那一晚,你們也沒有發生什麼……”
聰明如他,只要輕輕一點,就能順著想通那些原先打不開的結,南夜爵順勢躺倒chuáng上,什麼話都沒有說,閉上了眼睛。
夜夜窩靠在邊上,被踹了一腳,這會不叫不鬧,安靜的摸樣越發顯得可憐兮兮。
司芹這幾天都沒有上班,她知道躲也沒用,等事qíng明了的話,她就無路可走了。
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南夜爵會找上門。
當她打開門的時候,神色怔了下,明顯驚愕,男人是只身前來,司芹將身體側開,示意他進來。
她甚至給他到了杯水,南夜爵十指jiāo叉握著,司芹穿著單薄的外衣坐在他對面。
“你來,是為了夏飛雨的事嗎?”
“你不怕嗎?”南夜爵尖銳的眸子掃向四周,很簡單的兩居室,沒有什麼花俏的擺設。
“從我開始有所計劃的時候,我就沒有考慮過怕,”司芹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不需要再隱瞞,“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夏家也不會放過我,我做到這一步,已經討要回來的差不多了,我奶奶的事,法律的判決真的很公平嗎?我不要這種虛無的東西,真正地償命,我也做不出來,所以,我在她臉上劃一刀。”
其實,在南夜爵的世界裡面,這種以牙還牙並不少見,他甚至找不出可以反駁司芹的理由。
女子端起桌上的茶杯站起來,她來到陽台上,“當初,我是連著你們兩個一起恨的,所以,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你,我本想,你知道我的身份後,會不會覺得很噁心,可是最初的想法在重新遇上容恩後動搖了。我鬥不過你,曾想過很多法子,但最後都放棄了,我自己已經沒有了幸福,就想看到她能幸福。”
南夜爵重新審視這名女子,她背影纖瘦,雖然思想很極端,但不得不承認,她對自己好的人,回報的熱qíng同樣熾熱,這樣的人,愛恨太過分明。
“我從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是錯的,”南夜爵站起身,目光擦過司芹的耳際望向遠處,“但是這次,我卻沒法確定。”
女子笑了笑,手指緊握住茶杯,“我也是,”她似笑非笑地抬頭望向遠處,“當日在yù誘,但凡我能忍著點,也不會有今日這樣的局面,但我沒有,”司芹的xing子很烈,也許,故事重新上演的話,她還是會禁不住夏飛雨一再相刺,但是一想到夏子皓的話,她肯定能忍住。
她想,她當初就算是咬碎了牙齒也能忍住。
陽光穿透進來,照在南夜爵那張yīn魅的側臉上,他每個五官都呈現出完美,組合到一起,總有種令人趨之若鶩的高貴。他若知道會有今天,當初也不會那樣對她,頂多就是惡懲那幾個男人,究根到底,容恩說的沒錯,推動這一切的其實是他。
他們站在同一個屋子裡面,並沒有如想像中那麼水火不容,司芹雙手感受著陶瓷茶杯傳來的溫度,“你會好好對容恩,是嗎?”
“你為什麼以為,她和我在一起會幸福?”
司芹想了想,緩緩道,“直覺吧,你今天會到這兒來,肯定也是為了容恩,其實,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當然,我們做不了朋友,甚至曾經都有過將對方置於死地的想法,見過這次後,就不要再見面了,告訴容恩,我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和你沒有關係……”
“償還和討要,是兩種不同的方式,我這邊,我會放手,這件事因我而起,如今弄成這樣,我想就此結束。為了恩恩,我也不可能再做傷害你的事,但是夏家那邊,他們所有的行動,我不會cha手,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無法幫你,你明白嗎?”南夜爵說的很現實,她挽起嘴角點點頭,他能為容恩做到這種地步,實屬不易。
南夜爵沒有多留,司芹說的對,他們不是朋友,若不是中間有個容恩,他們早已經開始互相廝殺。
南夜爵開門出去的時候,怔了下,擦著男人的肩膀走出去。
司芹遲遲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她轉過身來,就見夏子皓站在門口。
握在手心裡的茶杯咚地掉落到地上,溫熱的茶水濺到司芹的腳背上,她下意識退了下,雖然這樣的場面遲早會面對,可若不是南夜爵這麼出去,司芹是不會放他進來的。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陽台上,夏子皓關上門,棕褐色立領風衣下,堅毅的下巴透出幾許冷漠,深青色的鬍子也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