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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雖然很是寬敞,可是兩個人卻還是靠的很近。
楚瑩雪的手指搭在轎子裡鋪著的軟墊上,兩隻白皙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挪動,而她本人確面上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手指移動了大約七八下,她終於碰到了她想要碰到的人。
許是因為轎子裡太過於狹窄了吧,那人竟然沒有呵斥她。
她便大膽著從手指變成了手掌,落在了流雲瓊若的身上。
“瓊若,你是不是沒力氣,靠著我會好點!”楚瑩雪看向流雲瓊若,一臉關切的說,那隻手也輕輕的繞過後面環住流雲瓊若的腰身。
“瓊若,看在咱們是老鄉的份上,你就和我多說幾句話好嗎?”
“瓊若,你笑笑好嗎?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的。”
“瓊若,你喜歡白色,可是皇宮裡要是什麼裝飾都是白色的看著也怪滲人的,你還喜歡什麼顏色啊?”
“瓊若,你身子好些了嗎?冰蓮玉露有效果嗎?我昨天用了那藥,現在傷口都結痂了呢。”衝著流雲瓊若晃晃手臂,楚瑩雪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她將傷口給她看,好像在激起她的同qíng心啊。
她不想讓瓊若同qíng她,愧疚她,她只想讓她接受她,知道她的善意。
流雲瓊若面上的表qíng終於有了些許波動,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楚瑩雪的手腕。
她的那隻手很涼。
據說,手涼的人沒人疼!
“瓊若,我會對你好的。”一時衝動之下,楚瑩雪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聽起來怎麼這麼像告白啊?
可她不是男的啊,不過如果她是男的的話,她一定會娶瓊若回家好好的對待她!
手腕上的觸感消失了,流雲瓊若看著她輕聲說了一句:“顧好你自己。”
楚瑩雪給她的感覺很是怪異很是另類,流雲瓊若心裡在思索,這樣的傻瓜在這皇宮裡繼續呆下去的話能活多久。
“瓊若,你是在關心我了?”楚瑩雪驚喜的看向流雲瓊若,萬事開頭難,只要開了頭,那麼以後就會很順當了。
她關心她,那是不是就願意相信她了?
“不要連累到我。”一句話徹底將楚瑩雪心裡湧現的無限雀躍打落谷底。
她內心失落,卻連忙點頭:“我不會的,我不會連累你的,相反,我能幫你,我會幫你離開的,就算我走不了我也會讓你離開的。”
流雲瓊若沒有說話,閉上雙眸,遮蓋了內心的所有複雜。
轎子輕微的晃動著,向花袖宮而去,過了一會,忽然轎子停下了。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盈雪…”
請安的聲音和一個男孩的聲音傳來,楚瑩雪的腦子裡瞬間想了很多。
第一,她失憶了,不認識花輕狂。
第二,並列男二花輕狂和女主流雲瓊若要見面了。
第三,花輕狂的伴讀他丫的就是花盈雪的表哥雪夜行,他現在在不在?
天啊,為什麼她今天要遇見花輕狂?
☆、第6章 花影bào君
瞬間,楚瑩雪便伸出手去,揭開轎簾走了出去。
心裡,百般糾結。
眼中,滿是迷惘。
“公主,這是您的親哥哥,太子殿下啊!”綠鶯歌,你可真是居家失憶必備解說員啊。
“哥哥?我的哥…哥…”楚瑩雪看著花輕狂,嘴裡喃喃自語著。
“公主您看來真的是失憶了,竟然連太子殿下都不記得了…”還沒等花輕狂開口,花輕狂身後的一個紅衣男孩便直視著楚瑩雪大膽的開口。
“你又是誰啊?你也是我的哥哥嗎?”楚瑩雪裝作有些不安的揉著裙角,面上一片柔弱,讓兩個男孩看傻了眼。
這是他那個刁蠻(qiáng勢)的妹妹(表妹)?
“公主,這位是您的表哥,皇后娘娘的嫡親侄子,大將軍府的三公子——雪行夜。”或許越是至親之人,給的痛就越深。
就算花盈雪和她的父皇花慶偉一樣,是個麻木不仁,蛇蠍心腸的人,可是當她衣不蔽體,被肆.意蹂.躪的時候,她也是會哭,會掉眼淚的。
只因為沒有落紅,便被欺負過後棄之敝履,自此聲名láng藉,更成為了花慶偉籠絡臣子的工具。
犯錯誤的明明是男人,可是罪過卻是由受害的女人背負。
罪犯沒有被懲處,反而是苦主被人人唾棄。
這一切,何其不公!
雪月絮的推波助瀾,獨善其身,將花盈雪推進了無法回頭的地獄。
若是那一切發生在她的身上…
不,不會的,她遇見了瓊若,成功的從花影皇宮裡逃出去的瓊若,流雲瓊若可以逃出去,她也可以的!
她也可以,也可以的。
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面色瞬間一片慘白,楚瑩雪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盈雪…”
“盈盈…”
花袖宮中,又一次人頭攢動,門庭若市。
“回皇上,皇后,太子,公主這是突然間受到了劇烈的刺激才導致昏厥了過去,並沒有什麼大礙。”皇宮中的三大巨頭都來了,可見楚瑩雪在皇室之中的重要xing。
但後來時移世易,高高在上淪落為人人可欺,花慶偉中下了因,那結下來的苦果也連累了他的一雙兒女。
“刺激?盈雪受到了刺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輕狂,你說。”
“回父皇,皇兒今日本打算帶著表弟去見盈雪,在半路看見了她的轎子,我和表弟便和她說了話,可是沒說幾句她就昏過去了。”他們沒有刺激盈雪啊,她到底怎麼了?
“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你,你又說了什麼刺激盈雪?”雪月絮眼尖的發現了一旁的蜷縮著的流雲瓊若,立刻厲聲問道。
“她是誰?”花慶偉顯然不知道這號人物是誰,他碰過的女人不計其數,但他的兒子只有輕狂一個,而他的女兒海了去了,記憶里,他的孩子中似乎並沒有這麼個女孩。
這宮裡,出現這麼個小女孩,肯定不是宮女,那會是誰?
“咳咳…”楚瑩雪醒來了,她被太醫一根銀針戳醒的。
這一睜眼可不得了,屋子裡怎麼這麼多人。
“盈盈,你醒了。”最先衝到她身前的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雪行夜。
“表哥,疼,疼,我有傷口,你快鬆手…”小說里的雪行夜與花盈雪之間的劇qíng很少很少,少數的片段里也只描述了他那自私的占有yù,還有他對花盈雪滿眼的嫌惡,他也是少數的沒有愛上或是對女主角動心的男人。
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小孩給了她一種他特別在乎她的感覺。
在乎一個人,難道就要無所不用其極嗎?
“盈盈,你受傷了?”她一身紅,雪行夜也一身紅,弄的好像是古代的一對花童似得。
“雪公子,前日公主半夜夢魘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咬了,連帶著也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綠鶯歌的解釋讓雪行夜的眼裡瀰漫著一種叫心疼的qíng緒。
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傻笑道:“失去了記憶,可是盈雪卻還是記得我是你的表哥。”
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小說里的劇qíng,努力不去翻白眼,楚瑩雪解釋道:“綠鶯歌之前告訴過我你是我的表哥,請問我之前認識你嗎?”
“當然認識了,盈盈,你怎麼能把我忘了?”一個邪魅惡毒男配竟然變成了一個滿是溫柔關懷的男配,這讓楚瑩雪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行夜,盈雪身子難受著呢,你別再纏著她了。”花輕狂開口。
以前的花盈雪一直討厭雪行夜,現在她失了憶,還願意和他好好的說話,似乎失憶也不是一件壞事。
楚瑩雪終於可以不用再面對雪行夜,她在chuáng上給花慶偉和雪月絮行了一個禮:“女兒見過父皇,母后,又讓父皇母后為女兒的身體cao心了,瑩雪真是過意不去。”
雪行夜心中嘀咕,盈盈什麼時候這麼乖巧了?
花慶偉欣慰的道:“你是朕最尊貴的女兒,你的安危可是咱們花影的大事。”
“父皇,女兒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她的視線,最終落在了趴在地上的流雲瓊若身上。
果然,除了她,沒有人會去管流雲瓊若的死活。
“盈雪你想要什麼,朕都答應你。”花慶偉毫不猶豫的開口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楚瑩雪對著花慶偉輕聲說:“多謝父皇隆恩,女兒只想要她。”她的手指直指著流雲瓊若,眼裡一派堅定。
花慶偉還是沒有絲毫頭緒,可雪月絮已經率先反對道:“盈雪,本宮不同意。”
“父皇,母后,瑩雪以前一定是一個很不乖很不聽話的孩子,所以才把妹妹給欺負了。現在我想要贖罪,母后您就讓女兒自己做主吧。”
“她是誰?”花慶偉道。
“我是冷泉宮的花淒雪。”流雲瓊若虛弱的開口,這也是她第一次主動承認自己姓花。
她的話將花慶偉內心深處的回憶勾了起來,冰月大陸除卻六國,還有七大世家,淳于家擅卜卦,華家富甲冰月,赫連家jīng陣法,蕭家神醫門,歐陽家武林盟,慕家天下閣,以及憶冰國的女媧後人一族。
而花淒雪的母親華菱兒便是華家的庶女,同時也是冰月第一美人。
可那個賤人侍寢的時候告訴他,她早已被山賊玷污。
他的女人,被別人捷足先登,更是侍寢一次就有了身孕。
誰知道那個野種是不是他的?
回想起往事,花慶偉沒有絲毫的眷戀:“華菱兒那個賤人呢?”
“回皇上,那個賤人已經病死了。”天下間最尊貴的夫妻兩人一人一口的賤人,他們傷害她的母親,還這麼說著她的母親。
不,不可以衝動,花慶偉的武功高qiáng,周圍侍衛環繞,她現在手無縛jī之力,根本就無法報仇。
她的命,是母親賜予的,她沒有為母親報仇之前,怎麼可以死?
母親,母親…
淚水無可控制的滑落,滴在白玉打磨的光滑的地板上,看不分明。
可楚瑩雪的心卻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她將瓊若帶回來是對是錯?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是惹怒花慶偉和雪月絮,她都要將瓊若留在自己身邊,她要儘自己的所能照顧她。
“父皇,您已經答應女兒了,瑩雪就求您這一件事。我看著她一身是傷,那傷還是我造成的,我心裡好難過。瑩雪不想變成一個壞女孩。”掀開被子,楚瑩雪下地,‘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對著花慶偉說。
這個國家,這個世界,花慶偉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她只能求,別無他法,無力反抗!
“盈雪你這是做什麼?為了一個無所謂的人你為何如此糟踐自己的身子,快起來。”一陣驚愕,花慶偉率先一把拉起楚瑩雪,嘴裡帶著苛責與淡淡的關切。
“父皇,以前的事瑩雪都不記得了,可瑩雪發現自己以前可能是一個壞女孩,瑩雪不要這樣,瑩雪要救她,讓她陪著我。”花慶偉聽此猶豫了片刻道:“你要是留著她也可以,但是她只是這個宮裡最為卑賤的奴婢,不是你的妹妹,更不是什麼公主。若是她對你有絲毫的不恭,那就立即將她送到萬蛇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