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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葉離搖頭,有點受不了對面女孩的跳躍思維,從別的女生做人流到她有沒有男朋友,聽著有點讓人難受。
“那,莫老師你會考慮嗎?”陳月又問。
“為什麼這麼問?”葉離不傻,她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然後有些頭痛,
“好奇呀,莫老師人長得那麼帥,別的條件也好,我們學院裡迷他的人可多了,總有女生給他寫qíng書,你認識他那麼久了,怎麼會一點不動心?”陳月問得很直白,沒有一點轉彎抹角,“而且我們看莫老師對你也很不一般。”
“……”葉離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直接說,莫邵東和她認識很久了。知道她寄人籬下,現在被掃地出門一無所有,所以同qíng她,怕她無依無靠找不到工作墮落了?還是說他這個人很好,樂意幫助朋友?好像都不妥當,所以她想了會才說,“人和人之間,除了我喜歡你,你喜歡我之外,還是會有其他的感覺存在的,我和他就是認識,算是朋友吧,沒有其他的了。”
“那就是你說你不喜歡他了,就算他喜歡你,你也不喜歡他?”陳月追問。
葉離有些無奈,她有點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或者,她不明白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直白的說出自己心裡想說的話,“是吧,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那就是說,我還是很有希望了。”陳月笑了,發自肺腑的,“葉離,你和莫邵東認識很多年了,一定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告訴我行不行?我再請你吃飯,我們去吃西餐,義大利菜、法國菜,什麼都行。”
這次葉離是真的無語了,很久才說,“我就是認識他,除了他會彈鋼琴之外,我對他一無所知。”
晚上去上晚自習,於心雨果然給她占了位置,等到她坐下,就鬼鬼祟祟的湊近她問,“老大,那隻huáng鼠láng和你說什麼了?”
“什麼huáng鼠láng?”葉離一愣,不明所以。
“笨哪你,”於心雨恨鐵不成鋼的擠了擠眼睛,見葉離還是迷茫的樣子,只得貼在她耳邊說,“就是找你,非哭著喊著請你吃飯的那個學藝術的女生,我一看她的樣子,就覺得她是huáng鼠láng給jī拜年,沒按好心眼。”
葉離對於心雨的形容自然是哭笑不得,晚上回寢室的路上,簡單說了幾句她和陳月的話對內容,然後總結說,“那個女孩喜歡上了莫邵東,惦記著過完年就是qíng人節,想問我看,送什麼禮物最能投莫邵東的所好。”
“所以呢?你說了?”於心雨追問。
“沒有,”葉離搖頭,於心雨忙點頭贊了句,孺子可教,偏偏葉離的後半句也出來了,“我根本不知道。”
“不是吧老大,那麼極品的帥哥,你認識了這麼多年,不下手就夠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了,你連最基本的人家喜歡什麼都不知道?”於心雨驚訝地嗓門都不知不覺提高了,引得在路上的人紛紛側目,葉離趕緊伸手,想捂住身邊人的大嘴。
“我們就是認識,他喜歡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葉離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邊拖著於心雨加速前進。”
“你真不喜歡人家?”回到寢室,洗漱完畢,于于心雨還是不死心。
“誰呀,老大不喜歡誰了?”結果這一句話引起寢室其他六人的關注,都紛紛停下手裡的護膚的工作,一起看過來。
“那個送老大回來幾次,還請她當助手的帥哥哥。”於心雨說完,就被其他六女包圍了,要她招供第一手qíng報。
“藝術系的女生都想追的那個帥哥哥,來問老大人家喜歡什麼,你們說,多可惡。”於心雨說,“這麼好的極品,老大先認識的,憑什麼讓給她?”
“就是就是,不能讓,老大,我們支持你,撲上去,把帥哥哥撂倒。別管三七二十一,先收了再說。”幾個女生幾乎一起說。
葉離覺得,她比她們大兩歲的年紀,就好像兩條深深的代溝橫亘在屋子中間,溝兩邊的人都不能理解對方的言行,於是只能嘆息著爬上chuáng。冬天了,寢室里的供暖系統老化了,暖氣就溫吞吞的,這會屋子裡很冷,她的chuáng也很冷,褥子薄的問題漸漸凸顯,因為覺得冷,所以葉離夜裡常常夢見自己一個人走在冰天雪地里,凍得要死,只要躺在chuáng上,真的,除了冷之外,她什麼都想不到、聽不到了。不過這一天,她倒是聽到了一句,寢室里說話向來直接鋒利的老四崔淑珍說,“看老大的樣子,要不是知道她一直沒男朋友,我真以為她是吃過男人的大虧呢。”
“怎麼這麼說呢?”於心雨該是皺起眉頭了,聲音有些不滿的意思。
“她對那麼帥條件又好的男人,連一點動心的感覺都沒有,除了是被男人傷過,還能是怎麼了?”崔淑珍說。
“那你就不能想,是老大心裡深愛著一個人,就是那個什麼來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於心雨說。
“深愛著還沒在一起,難道不會受傷?”崔淑珍哼了一聲,翻身上chuáng,打了個哈欠說,“不和你說了,你也沒談過戀愛,還是小女孩呢,這些事qíng,你不懂。”
“就你懂。”於心雨是寢室里年紀最小的小八,總被人當小孩子,這會被人點中死xué,氣呼呼地也上了chuáng。
第二十三章 夜深沉(8)
“我只有一隻飯缸。”葉離有些為難,早飯花不了幾個錢,她吃過莫邵東那麼多頓飯,還請他一頓還是賺的,可是容器是個大問題。
“我和你用一個好了。”莫邵東點點頭,全然不以為意的樣子,葉離非常無語,她就知道,莫邵東肯定會這麼說,好吧,他不嫌棄她,但是如果讓別人看見,食堂里他們共用一隻飯缸,那她真怕會被莫邵東的傾慕者用口水淹死。
“我們吃去吃吧,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早餐店,包子和油條都很地道。”葉離於是把飯盒拿著,帶莫邵東出了校門。
幾根油條,一屜湯包,兩碗豆漿,一疊小鹹菜,葉離看著莫邵東吃得很香甜,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特別是看著莫邵東學她的樣子,夾著油條按進豆漿的動作,心裡有一刻湧上的感覺很奇異。
“吃呀,傻了?”莫邵東咬了口泡得軟軟甜甜的油條,味道真是奇怪,但還不算糟糕,卻發現葉離停了筷子,“你早晨有課,快點吃了去上課,不用去我那邊了,這周還挺閒的,鋼琴課的事我自己搞定就好了。”
“哦。”葉離點點頭,埋頭喝了兩口豆漿。
“寒假,寒假你準備
住在什麼地方?“快吃完的時候,莫邵東問她。
“學校,我問過了,可以留校住。”葉離說,“學校每年寒暑假都有不能回家的學生,聽說會統一安排幾間寢室給留校的學生住,沒什麼,好多人都這樣的。”
“……”莫邵東想說,去我家住吧,一個女孩子,過年還在外面總是不好,可是想想還是覺得唐突,依葉離的脾氣,他說的太直白很可能嚇跑她,寒假還有些日子才到,到時候再說或許會好些,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期末複習很緊張,這是到大學的第一次考試,關係著獎學金的大事,很多人可能不在乎,但是葉離不行。錢對她很重要,這是離開劉天青之後,她感受最真切的。幸而她考得不錯,最後一門課考完,心上的包袱卸下不少,看著同寢室的人紛紛打包行禮準備回家過年,她心裡不是不失落,幸而她有很多事qíng要做,先是接下來了回家過年同學拜託她代課的兩份家教工作,然後其中一個家長看她講課還好,就又給她推薦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後來葉離常常想,如果不是她那個時候太倔qiáng要qiáng,如果她沒接那份家教工作,不知道她會不會過得平順安穩一些。
但是當時,她沒有想得很多,只覺得前面兩份工作是代課,下學期開學,同學回來了還要還給人家,如果能自己有個穩定的學生,那收入也會穩定些。
第一次去孫家的時候,葉離發現,孫家的富有超乎她的想像,當然不及劉天青、秦朗
郎或是莫邵東那樣的世家,但是比之榭依菡家,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孫家的女主人三十多歲,畫著jīng致的妝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孫家也到處富麗堂皇,但和主人一樣,看得出堆砌的痕跡,沒有什麼內涵,像是bào富的家庭。
“在我們家當家教,其實你是不是大學生倒無所謂,”孫家女主人坐在客廳里,
一邊讓保姆給塗著指甲油一邊說,“重要的是人得本分,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該做什麼事qíng。我家大衛才七歲,剛上學的孩子,學什麼無所謂,我請你回來,主要就是陪陪他,他想玩什麼就陪他玩什麼,只要他高興,工資一分錢也不會少你的,知道了嗎?”
“知道了,”葉離點點頭。
“大衛這孩子有點頑皮,你比他大很多,你得讓著他,”孔家女主人想想又說了
一句,就讓人帶葉離去了大衛的房間。
大衛的屋子裡很亂,門一開的時候,葉離就一腳踩到了一個玻璃球,如果不是她步子小而且只是試探xing的邁步,她很可能會滑倒摔得很慘。男孩那時正坐在地上玩電動火車,瞥見保姆帶著葉離進來,非常不耐煩的說,“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這是夫人給你請的家教。”小保姆說,“以後這個姐姐會陪你玩。”
“誰要她陪我玩?”’大衛忽然舉起正在軌道上跑得起勁的小火車,猛的砸向葉離的方向,“誰讓你隨便進我的房間的,你給我滾出去。”
這一下變故非常突然,葉離猝不及防,險險被火車玩具砸中,倉促退了兩步,和小保姆撞在一起,然後火車玩具下落,重重的砸在她右腳的腳面上,雖然隔著拖鞋和襪子,那種痛也讓葉離眉頭緊了又緊。
後來她才知道,大衛的脾氣非常壞,不僅非常bào躁易怒,還很bào力,小小的年紀,幾乎可以用喜怒無常四個字來形容,前後已經趕走了幾十個家教。
“他的父母不管管他嗚?”晚上,葉離一瘸一拐的回到寢室,和一個家住雲南,也沒有回去的女生小何說起自己的新學生,小何非常驚訝。
“我沒見過他爸爸,他媽媽就早晨露了一面,他們家的保姆說,他媽媽有空就要打麻將或是逛街,根本沒時間管他。”葉離嘆了口氣,脫下襪子一看,右腳腳面腫起了一塊,用手一揉,疼痛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