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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胤祉這一番話,島津正義終於鬆了口氣。不過轉瞬間他又想起了幕府派的諸人,咬咬牙輕聲說道:「三皇子殿下,幕府派的德川家宣大人對於您在火車上的態度很是不滿,聽他們的意思打算要去尋找大皇子殿下或是二皇子殿下提出請求。」
「這一點,你倒是不用擔心。」
胤祉笑了笑,一邊示意瓜爾佳法色示意小二上酒菜,一邊意味深長的回答道:「聽聞幕府派的兩位並不懂事,非但去了太子殿下這裡,還去了大皇子這裡。」
面對島津正義有些茫然的態度,胤祉聳聳肩:「本阿哥兩位兄長關係並不是很好。」
好吧,並不是很好,看來也許還有點糟糕?島津正義見胤祉肯定的態度,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情竟是在一瞬間變得平復。
面對著端上來的酒菜,雖然他身體有些不適胃口也不佳,不過島津正義抬頭看了眼胤祉吃得美滋滋的模樣,硬著頭皮也是吃了兩口。
許是大事完成,島津正義蒼白的臉龐上也帶上了一絲血色,他就在酒菜和胤祉一問一答,也算是聊得開開心心。
不過島津正義不知道的是,他和胤祉一前一後進了酒樓的事情,立即被德川家宣一行人得知。
他們,這下子徹底急了!
找誰?找誰!
去找大皇子,他們的武士險些被亂棍逐出去。
去找皇太子,他們進是進去了,可好酒好茶一頓招待,收了金銀不辦事。
這兩個地方都不行,那還能去誰這裡?轉了一圈又一圈的他們,把目光轉向了皇帝的兩位兄弟恭親王常寧和裕親王福全身上。
前者最近不在京城,後者倒是在。
德川家宣咬咬牙,此刻沒有路子走,他也沒臉跟在島津正義的後面再去尋三皇子,此刻只有裕親王這一條路了!
如此一想之後,德川家宣沒有再等待,他立刻帶著人前往裕親王府。
裕親王福全早就得到康熙的示意,照著胤祉的話術同意的將德川家宣忽悠了一趟——哎!既然島津正義都說了兩者距離這麼遠,想來少了多了一些人也不會有人發現的吧?
抱著這種心態,裕親王福全也是毫不猶豫使出那三寸不爛之舌,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面對他的獅子大開口,德川家宣竟是半點遲疑都沒有一一應下!
一座金礦算什麼?
兩座也可以!還可以單獨開闢橫濱港口作為中原官船往來經銷停運的地方!裕親王福全摸著自己的心臟只覺得蹦躂得速度都快了一點,口說無憑甚至他還立刻請人立下字據落注,想來在這次軍演上所見到的東西,這些倭國使臣是萬萬不敢反口不認的。
更不如說,若是他們敢反口,那這邊的水師巴不得可以衝出去試一下自己的手腳威力到底足不足夠,瞧瞧誰才是海上老大呢!
得到好消息並怒罵對方的德川家宣和島津正義兩行人匆匆而去,他們不約而同的拋下停靠在福州港的軍船,而是喜滋滋的登上大清熱情提供的軍艦,一路護送回自家港口。
他們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敵手也是坐著大清軍艦回來的——而這樣巨大威武的鐵甲船出現在倭國的內海也引來了不少當地人的驚呼和警惕,大批武士簇擁至岸邊,望著眼前的鐵甲船卻是一片茫然,連從哪裡下手都不知道。
從鐵甲船上走下來的武士們望著同僚,心中是苦澀難當。
見過中原之武力,槍|炮之恐怖,這些在心頭存下深深烙印的軍事力量無疑也在他們這些武士心中壓下一塊重石。
槍炮已然讓他們這些武士走向末路。
德川家宣匆匆上了馬車——做過裝飾華貴的中原馬車,就連以往他最心愛的馬車也成了不起眼的東西,一路回到自己所住的堪稱日本國首屈一指的豪宅,更是讓他連連哀嘆不如中原京城的民房。
德川綱吉見著侄兒回來便唉聲嘆氣,忍不住眉頭緊鎖:「家宣,你這樣怎麼了?」
「叔父……」德川家宣見著德川綱吉大駕光臨,起身行禮過後才一五一十將中原所見所聞,島津正義所做所為說了個清清楚楚。
「你說的就是停在港口的那艘鐵甲船?」德川綱吉驚得冷汗順著臉頰脖頸滑入衣襟,他雙手一合扇子,贊同的看向德川家宣:「家宣君,原來我還在考慮綱教與你應該選擇是誰繼承吾之位置,如今看來只有你堪能得此大任。」
德川家宣瞳孔一縮,臉上露出的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置辦學堂,選拔學生之事,吾就交予你去辦!」
「謝叔父!」
有了德川綱吉的支持,德川家宣也徹底能放開手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起派遣學生前往中原的大事。
同樣的,在島津氏也同樣發生了這一幕,薩摩國在數年裡災難頻繁,尚且還得繳納高額稅收的同時承擔起修建寺廟,挖掘金礦的勞作。
明明藩地里盛產黃金白銀,卻是幾乎沒有收入手中的,老百姓們更是一個個都是瘦骨嶙峋,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自己這府邸也要被老百姓們砸爛!
這些金銀給幕府,還不如給中原人換資金!
早已在幕府壓迫下不堪其擾的島津綱貴也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島津正義的做法,一時間島津氏也開始籌備起選拔人員前往中原的事兒。
而在京城,送別倭國使節後胤祉依然是馬不停蹄,整個人就是連軸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