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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和皓禎「天長地久」,這是必須要付的代價啊!這樣想著,吟霜就心平氣和的承受著各種折磨。洗臉水在「太熱了」、「太冷了」、「太少了」、「太多了」……各種理由下,打翻了一盆又一盆。
好不容易,盥洗的工作終於完成了,又輪到侍候早餐。當然,雪如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的,白吟霜舉著托盤,充當桌子。經過前面近一個時辰的折騰,她的手臂已經酸軟無力,雖然拼命忍耐,托盤仍然抖得厲害。碗碟彼此碰撞,鏗然有聲。秦嬤嬤怒聲喝斥道:「穩住!不許動!」可白吟霜實在是沒力氣了,於是,整個托盤被她掀翻了。
之後,就輪到沏茶,捧著剛沏出來的、滾燙的青花細磁茶杯,裡面是雪如最愛喝的西湖龍井。茶杯才送到雪如面前,雪如輕輕啜了一口就生氣的將杯子摔到托盤裡,「蠢貨!茶沏得太濃了!」
茶杯翻了,滾燙的熱茶潑了吟霜一手,白吟霜慌忙縮手,杯子便打碎了。
「奴婢再去沏!」白吟霜忙著收拾碎片,也顧不得燙傷的手。手忙腳亂再沏好的茶,雪如又嫌太淡了,再度翻了白吟霜一手一身。
然後,白吟霜學著烯香爐,把檀香粉撒入香爐中,小心的用火點,待升起煙霧來,才捧到雪如面前,雪如惱怒的一推:「誰讓你用檀香?我最討厭檀香!去換麝香!」
這回,潑到身上的,是帶著火星的香灰。吟霜那件純白綃牡丹的新衣,已經慘不忍睹。又是茶、又是水、又是灰,還有好些個火星起的小破洞。
到了晚上,王爺不在的時候,雪如就叫她掌燈。秦嬤嬤拿了兩支蠟燭來,要白吟霜一手舉著一支蠟燭。雪如坐在臥榻上慢悠悠的看著帳本,燭油就一滴一滴的滴在白吟霜手上,燙傷了手,也燙傷了心。不敢喊痛,不敢縮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那麼多悲慘的教訓,她已經知道,福晉根本不可能被她感動。
看著白吟霜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樣子,雪如終於滿意了些。她把白吟霜叫到面前,緊緊的盯著她問道:「你是不是想找機會,到皓禎面前去告狀呢?」
「奴婢……奴婢不敢!」
「你給我聽清楚!」秦嬤嬤在一邊接口道:「在這王府裡頭,雖然王爺和貝勒爺是當家主事的,但是,後院女眷的一切,都是咱們福晉說了算。別說你只是個丫頭,就算是翩翩側福晉在咱們福晉面前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假若福晉生氣了,你不會有好日子過,孝順的貝勒爺也定會痛苦萬分。」
「奴婢知道了!」白吟霜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聲音倒是唯唯諾諾,讓雪如滿意得很。
「你知道了,就好好想想清楚!」雪如說著,眼神凌厲,「只要皓禎有一絲一毫的不痛快,我會看著辦的!留你在府里,已經是你的造化!你可別不知好歹,去胡亂搬弄是非!」
「奴婢絕不會搬弄是非的!」白吟霜誠摯的說道:「奴婢只一心一意的伺候福晉,有做不好的地方,責打受罰,也是罪有應得,除了慚愧不已,別無二心!」白吟霜深知,自己為了入府簽下了賣身契,生死就都掌握在雪如的手裡,沒有一絲反抗的權利了,如今之際,只能忍受這一切。只是,在忍受的同時,她心裡也不知不覺的生出了一絲怨恨來。
雪如冷哼了一聲:「去梳洗一下,弄弄乾淨,待會兒皓禎過來,別讓他看到你這副鬼樣子,還當我欺負了你!」
「是!」白吟霜趕快行禮退下,匆匆忙忙的去梳洗了。
就這樣,白吟霜只有在皓禎給雪如請安的時候,才能清閒一會兒,一旦皓禎不在,雪如和秦嬤嬤就會換著花樣的折磨她,令她痛苦不堪。但她沒有抵抗福晉的籌碼,只得獨自咽下了苦楚,在見到皓禎時,擺出一臉的笑,一臉的若無其事。
皓祥發現白吟霜有黑化的趨勢,便叮囑翩翩沒事就在房裡呆著,離白吟霜遠一點。自己加快動作,與多隆合夥在京城的繁華地段盤下了一個商鋪,選了個忠心機靈的奴才當掌柜,代他們出面處理事務。
多隆看到他這麼積極的籌劃,也不再叫他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反倒經常帶他參加一些世家子的聚會。皓祥仗著曾經穿太后的記憶,應付這些人自是得體的很,雖說男人與女人的應酬不一樣,但禮多人不怪,大同小異罷了。
皓祥能感覺到多隆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他有些奇怪,這多隆莫不是在考驗他?可他一個紈絝貝子,考驗他有什麼用?雖然好奇,但沒有感覺到惡意,皓祥便沒有跟蹤多隆去查看什麼。
這天,多隆約皓祥到酒樓吃飯,說話總是繞著圈子,多是關於他對未來的看法、對國家的看法、對皇上的看法等等,皓祥注意到多隆幾次隱晦的看過牆上的畫,挑了下眉,難不成像電視中演的一樣,牆上有洞?
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邊回答多隆的話,一邊飲酒吃菜,暗中放開了神識,也沒管那幅畫,直接穿透牆面去看隔壁的情形。隔壁靠牆的椅子上,坐著一位錦衣華服的男人,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看上去尊貴不凡。他隨意的靠在桌子上,半闔著眼睛,手中把玩著一對保健球,那球上的圖案竟是盤龍!
一直用神識留意著隔壁的情況,在他說出某些觀點時,能看到那個男人滿意的點頭或是輕輕搖頭,直到一位老僕給男人換茶時叫了句「五爺」,皓祥才猜到,這位大概就是和親王弘晝了。雖不知這二人玩的是什麼把戲,但應該對他分家有很大的幫助。皓祥一直神色自若的和多隆聊著天,回答問題的時候掌握著分寸,做出一副聰明有餘、閱歷不足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