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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經理一下子捂住手錶,沖她喊道:「我沒有做偽證!」
「我反對!法官閣下,反對辯方律師以個人猜測質問證人。」
徐小麗面向法官說道:「法官閣下,證人在警局與庭上的證詞,中心意思並不相同,他口中描述的被告形象也與酒其他證人所言不符。另外,證人突然佩戴與其消費能力不相符的飾物也十分可疑,我懇請法官閣下取消其證人資格。」
法官翻看酒經理之前的筆錄和身份資料,又看了看整體案情進展,考慮了一下,說道:「控方反對無效!允許取消證人資格。」
徐小麗又陸續傳召了幾名她私下找到的證人,證實趙晨是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二世祖,行事無忌,甚至還嗑過藥!既然趙國添想要通過抹黑馮佳曼使其定罪,那她也可以利用趙晨的惡劣來增加馮佳曼的同情分。
最後一名證人是方氏集團的少爺,他也經常去那家酒玩,有時候碰到趙晨會坐在一起喝酒,聊上兩句。當被問到趙晨與馮佳曼時,他聳了聳肩,說道:「本來馮佳曼只是一個服務生,大家都不會注意,但是趙晨那天和人打賭賭輸了,被要求搞定進門的第一個人,剛好馮佳曼進來送啤酒,就成了趙晨的獵物。」
徐小麗問道:「那麼也就是說趙晨對馮佳曼的糾纏不是出於真心追求了?」
「呵,當然不是,趙晨不止一次在喝酒時說他根本看不上這種清粥小菜,還說馮佳曼不識相,不給他面子,等搞到手就把她甩掉。對了,有一天他聽別的服務生說馮佳曼要辭職,很生氣的跟我們說,耽誤這麼長時間根本不是他風格,對這種女人就應該強硬點,他馬上就去搞定。」
「證人,請問你們為什麼沒有阻止他?」
「拜託,他只是說強硬點,誰知道他會做出那種事?那天我們喝完了酒就去唱K,還是幾天後才知道他出事的。」
徐小麗笑著向法官行了個禮,「法官閣下,我問完了。」
方業捏著手中的筆,將資料從頭到尾又翻看一遍,嘆了口氣,開始說結案陳詞。
「……即使是趙晨先生對被告的表達方式不當,被告也不應該殺人行兇,趙晨先生正處於人生中的黃金時期,即將繼承家族事業,有大好的前途,卻因為一次想法的錯誤而失去了生命。我的當事人趙國添先生年近60失去獨子,悲痛欲絕,辛苦奮鬥了幾十年的家業後繼無人,這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我懇請法官閣下判處被告防衛過當罪名成立。」
徐小麗聽完對方的結案陳詞,站起身表情真摯的說道:「尊敬的法官閣下、各位陪審團,我的當事人馮佳曼女士出於自衛,失手誤殺了一名正意圖強^暴她的惡人,從法醫和法證的判斷資料可以看出,我的當事人在極度恐懼之下,伸手範圍只能拿到茶几上的果盤及水果刀,她回手刺向趙晨先生的角度完全符合她的手臂長度。
而趙晨先生的傷口只有一個,我的當事人在阻止他的動作之後並沒有再次襲擊也沒有移動刀具。在其他人衝進包廂扶起趙晨先生時,她也沒表現出任何的攻擊性。這足以說明她的行為只是為了逃離危險,並沒有不正當性,也沒有明顯的超出反擊限度。趙晨先生會身亡只是一個意外。
之後她被警方看押、被告上法庭,在這半個月裡沒有得到任何心理輔導,她每夜每夜的失眠,一閉眼就會想起當時的情景,怕得縮在被子裡,在短短半個月裡瘦了5KG!
她所承受的巨大輿論壓力和心靈上的痛苦絕望,已經給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她才只有20歲啊!其他20歲的女孩子都在做什麼?在上學、在享受青春的美好,而我的當事人馮佳曼女士卻被迫要面對這麼嚴重的審判。
我的當事人是無辜的,她不應該因為一個劣跡斑斑且意圖強^暴她的兇徒背上殺人犯的罪名,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是為保護受害人、懲處真正的兇徒而存在的,這樣我們的社會才能長治久安,我懇請法官閣下及各位陪審團判定我的當事人無罪!」
陪審團需要時間投票,休庭期間,趙國添陰沉著臉怒斥方業,「我請你來是叫你告死那個女人!讓他給我的兒子償命!你在做什麼?防衛過當?用這個罪名就算判了最多也才七年!」
方業好脾氣的給他倒了杯水,說道:「趙董事長,您剛才也看到了,徐小麗那邊的證據太充分,我們的證人又被取消了資格,根本沒辦法提出故意殺人罪。」
景博皺起眉,完全適應不了這種惡人先告狀的行為,但他畢竟和趙國添不是實質的親人,沒辦法說什麼,便出了門去大廳長椅上等待。景然、蔣慧珠夫妻看在妹妹景致的面子上不好離開,只是心裡暗自決定日後要同趙家保持距離,沒有繼承人的家族很快就會沒落了。
另一間屋子裡,馮母坐立不安的祈禱著,徐小麗和陳宇琦則在一邊探討著這次上庭的不足之處和最後判無罪的可能性。
終於,開庭後徐小麗聽到了那句她最想聽的話,「……經陪審團投票通過,判定被告馮佳曼無罪,當庭釋放!」
景博看著徐小麗風光的站在那裡接受大家的道賀,笑著同每一個人問好,他覺得犀利妹真的不一樣了,當了律師的犀利妹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圓滑的應對著每一次事件。她還是一樣的犀利,只不過把這份犀利給隱藏了起來,包上了一層溫和的包裝,讓人輕易感覺不到,放鬆警惕。只是不知道這份改變,是不是因為他當初對她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