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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貴妃看了宮女太監一眼,低聲斥道:「昭陽!不得胡言!韋貴妃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不可非議她,你不怕皇上再罰你嗎?」
「罰就罰!有什麼了不起?我真不明白,父皇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看著我的時候那麼冷漠,我……」昭陽想起李世民沖她摔杯子時的神情就委屈的不得了,同時也有些害怕,到底沒有再說下去。
孫貴妃眼一眯,看來皇上對昭陽真的有些不喜,那麼這個棋子就要考慮丟棄了。她在心裡為自己多年付出的心血可惜了一下,抬起頭笑道:「昭陽,不要難過了,也許皇上近日政務繁忙才會心情差,既然皇上讓你抄宮規,你不如儘快抄完,這樣就可以解禁了,待本宮見到皇上,在他面前提一提,他那麼疼愛你,一定捨不得你受委屈的。」
昭陽六歲被父皇接近宮裡,還是第一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有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想起往日種種,眼神慢慢的堅定起來,「不管韋貴妃有什麼陰謀,我一定不會讓她得逞的!她想讓我受她擺布,沒門!」她伸手拉住孫貴妃的衣袖,擔憂的問道,「娘娘,你說我禁足期間,韋貴妃會不會把我許給松贊干布?我該怎麼辦?」
孫貴妃拍了拍她的手在她對面坐下,「皇上不會輕易把你嫁出去的,再說咱們不是還有金二少爺嗎?若韋貴妃提起親事,大不了你一口咬定非金二少不嫁。」
事關終身大事,昭陽心裡也沒什麼主意,本以為父皇回來會給她撐腰,沒想到父皇竟站在韋貴妃那邊,如今她只求不要嫁到吐蕃就好,「那就這麼辦,娘娘,父皇不讓我出去,若是韋貴妃提起我的親事,你一定要幫我跟父皇說,我和金多祿是兩情相悅的!」
「好,好,」孫貴妃點點頭,「你別想那麼多了,靜下心儘快把宮規抄完,本宮暫時就不過來看你了,免得皇上不滿。」
昭陽沒感覺到她的疏離,滿心感動的拉著她的手說道:「幸虧昭陽還有娘娘惦記,此番恩德昭陽定畢生不忘。」
孫貴妃臉上還是那副慈愛的笑容,溫聲說道:「你我之間哪裡要這麼生分!好了,天色不早,本宮就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孫貴妃往外走,昭陽突然想起自己和金多祿的矛盾,忙起身喊道:「娘娘,金多祿看起來對做駙馬不太情願,他那邊就麻煩你了。」
孫貴妃回頭對她笑了笑,「昭陽放心,這件事交給本宮。」
她出了宮殿,帶著自己的奴才浩浩蕩蕩的往回走,臉上已經是面無表情,金多祿那邊她一點都不擔心,鑒金號資金出了問題,想要拿到少府監的單子只能同她合作,金多祿這個駙馬是當定了,想到丁來喜答應給她的一成分紅,她才露出笑容。
昭陽失寵也牽連不到她什麼,只要昭陽和金多祿成親,她就能拿到實際的好處,鑒金號和少府監的單子,一成的分紅已經是很大一筆銀錢了,有了錢,她在宮中便可以做更多的安排,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她不信她會敗給韋貴妃,只有保持住自己的地位,她的兒子才不會被皇上忽視。
過了幾日,李世民終於清閒了一些,想起在民間聽到的關於公主似虎的歌謠,吩咐韋貴妃準備了一場晚宴,除了被禁足的昭陽,其餘四位公主和駙馬都到齊了。
公主們在李世民面前異常端莊有禮,看著簡直就是模範公主,李世民坐在上首笑著搖頭,「你們幾個在自己府里囂張跋扈就算了,如今這威名都傳遍了長安城,叫朕怎麼說你們好。」
永河公主身為長姐,自然要代表妹妹們回話,她微笑著說道:「父皇,只是民間謠言罷了,兒臣怎麼會囂張跋扈?駙馬可以作證的,是不是?駙馬?」說著,她扭頭看了大駙馬趙弘。
趙弘收到她威脅的眼神,一個激靈,忙起身笑道:「是啊岳皇,公主溫柔嫻淑,大度體貼,實在是萬里挑一的好妻子,兒臣有幸娶得公主是兒臣此生最大的福氣。」
李世民捋了捋鬍子,笑道:「哦?這麼說來,永河倒是頗有長公主的風範。」
永河低下頭笑了笑,趙弘心知她是滿意了,坐下喝了口酒悄悄的吁了口氣,接著,其他幾位駙馬也都急忙表示自家妻子是萬里挑一,民間謠言純屬捏造。
韋貴妃輕笑道:「皇上您看,孩子們感情好著呢,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謠言,如此重傷皇室。」四位公主的駙馬都是她親自挑選的,他們感情和睦,她也覺得面上有光。
孫貴妃看不得她那麼得意,隨口笑道:「正所謂空穴不來風,若是公主和駙馬之間有什麼誤會,還是儘早解開得好,免得時間長了影響感情。」這些人除了嬌蠻就是廢材,對她和她兒子來說毫無用處,又不受寵,她就算損了他們的面子也無所謂。
韋貴妃瞥了她一眼,沖皇上笑道:「不管外面怎麼傳,說到底日子還是他們自己過的,只要公主和駙馬相處和諧,謠言又有什麼緊要?說不定就是一些嫉妒之人在作亂呢。」
李世民不管她們倆的口舌之爭,後宮不可能一家獨大,韋貴妃與孫貴妃位分相同,且各有一子,由她們兩人對峙,後宮就保持了微妙的平衡,他是不可能將其中一人打壓下去的,相反,還要適當的扶持一下弱勢那一方,如此他才能輕鬆度日。
看著下面坐著的公主駙馬,他可以用神識輕易的看到他們在桌子底下的小動作,二公主掐了二駙馬一下,四公主踢了四駙馬一腳,五公主隱晦的瞪著五駙馬眼刀都快飛出來了,只有大公主沒有動作,大駙馬那僥倖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