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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蹙眉嘆了口氣,雖然她知道有很多丫鬟都想跟著兒子做個通房、姨娘,但確如兒子所說,現在日子不好過,她們只想著當了主子吃穿不愁,但日後若是心生埋怨,恐怕真的會家宅不寧的,若因為這個害了兒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看到翩翩難過的樣子,皓祥給她倒了杯茶,笑道:「額娘別為這個煩心了,兒子這不是挺自在的嗎?要是哪天真想娶妻了,不用您勸,兒子自己就會娶的。您若是無聊,不如兒子從宗族裡過繼個孩兒,讓您教養,權當是您的孫子了。」
翩翩聽了沒什麼意見,過繼子嗣也算有個承襲香火的人,若是從小養大,關係親密的,也和親生沒多大區別,像那岳禮當初不就把皓禎當寶貝嗎?
想起岳禮,翩翩心裡就一陣痛快,這個無視自己母子的人現在一無所有,要不是皓祥念著舊情給了他一個小宅子,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沒了。靠皓禎?那才是真正不學無術,不成武不就的人呢,沒了貝勒身份又放不下驕傲的面子,吃了多少苦頭都不長進,靠他說不定早就餓死了。
皓祥安撫好翩翩,叮囑她找機會將那位柳姑娘送走,人家清白的姑娘家,總住他府里對名聲可不好。隔了幾日,皓祥暗中觀察好一個宗族內的孩子,向傅恆詢問可否過繼。那孩子家裡貧困,總共四個兒子,他排老二,不上不下經常被忽視,傅恆問了下那家人的意見,皓祥願意補償他們二十兩黃金,那家人沒有猶豫便高興的同意了。
在他們的眼裡,自家的兒子過繼到富貴的族人家裡,是享福去了,而自家得了銀錢,也能好好改善下生活,兩全其美。雖說從此要與二兒子分開,但窮苦人家,兒女多,只要大家的日子能好過就怎麼都行,總比那些把女兒賣去當丫鬟的人家強多了。
皓祥過繼的孩子剛滿五歲,皓祥沒打算隱瞞過繼這件事,所以也就沒選剛出生的嬰兒,五歲,已經可以初步看出各方面的資質了,這個孩子不愛說話,但很聰明,也不毛躁,根骨不錯可以習武,皓祥給他改名為富察濟倫,交給翩翩撫養,平時由請回的師傅教授武,在他休沐時便親自教小濟倫一些高等的武功。
這天皓祥帶著小濟倫逛街,突然前面一片喧譁,還有許多侍衛跑了過去,他抱起兒子站在角落裡以防碰撞,放開了神識,就看到那邊被攔住的是蘭馨公主的馬車,而那攔車的瘸腿乞丐,竟是富察皓禎!
當年蘭馨因著崔嬤嬤的提醒,沒有相信關於皓禎的傳言,皇后得知傳言是令妃所為之後,深怕單純的蘭馨會信以為真,到時候痴心錯付,哪裡會有什麼好下場。於是,便趁乾隆調查碩王府的時候,加緊時間教導蘭馨管家理事、陰私手段,蘭馨雖然單純,但很聰明,知道是額駙那邊出了問題,便也靜下心來認真的跟著皇后學習。
之後乾隆廢了皓禎,挑選了兩個月,選出了富察明瑞做蘭馨的額駙。因著蘭馨沒有公主府,明瑞本想向碩王府一樣,建個單獨的院子給她居住以示尊敬,誰知聚會的時候遇到多隆和皓祥,幾人喝了點酒,提起這件事,皓祥連聲道:「不能建!」
詢問之後,方知這有了單獨的院子,日後相見只能等公主傳召,明瑞聽皓祥舉了幾個奴才作祟的例子,想著公主臉皮薄,若是底下奴才出了差錯,兩人見不到面可不是容易生出誤會麼!反正聖旨也沒要求,索性將自己的院子擴了擴,重新裝修當做新房。
蘭馨是武將之後,與明瑞倒也談得來,四年下來,兩人已有二子,生活很是美滿。今日被皓禎攔住,把蘭馨嚇得夠嗆,幸好附近有巡邏的侍衛,沒讓皓禎給衝撞到。
皓禎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一身髒污,他那時被壓斷了腿,還沒來得急醫治就下了大牢。牢里陰濕的環境哪能養傷,幾次潰爛之後,用著牢中劣等的藥物,勉勉強強的讓傷口癒合了,只是骨頭沒好好固定,癒合後卻是偏了,從此只能當個瘸子了。
皓禎從不承認自己是農家的孩子,他還記得當時是被白吟霜身上的力量彈出去的,他便認定雪如是被白吟霜所蠱惑,他定是碩王府的貝勒。出獄後,對岳禮的冷漠感到憤怒,乾脆拋下岳禮一個人生活,可惜他沒什麼本事又瘸了腿,根本沒有人雇他,時間久了,就淪落成了乞丐。
這日皓禎在牆邊聽到有人議論前面是蘭馨的馬車,一激動就跑出來攔住了馬車,還不停的咆哮著自己是駙馬,自己是真貝勒,街上的百姓都當他瘋了。蘭馨連面都沒露,待侍衛來了,就命他們將皓禎抓起,扔到了應天府。於是,皓禎在出獄一年後,再一次進了大牢,這次還能不能出來就不知道了。
皓祥抱著兒子看完了戲,拐到臨街去買了些點心,悠哉的回家了。
三十歲時,皓祥成了粘杆處的首領,將粘杆處訓練得越發神秘,來去無蹤。
三十五歲時,和親王病危,想要將粘杆處上交給乾隆。皓祥勸阻了他,粘杆處雖然很厲害,但曾是和親王的屬下,乾隆根本不會信任他們,待和親王一去,乾隆只會把他們當做眼中釘,一一去除。
和親王躺在床上,看著他眼中的堅決,沉默良久。父皇的心血、屬下的性命、皇家的秘密……最後和親王嘆了口氣,疲憊的閉上了雙眼,擺了擺手,讓他將粘杆處解散。
不管和親王是怎麼想的,一個皇室中人肯讓暗衛活著離開,著實很不容易。皓祥將和親王交給他的銀錢分發給粘杆處上百號人,命他們日後不得再提起粘杆處,也不得提起曾知曉的任何秘密,迅速的將他們遣散了。他自己訓練的人自己清楚,這些人只會珍惜得來不易的生活,並不會做出危害大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