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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瞬間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搖頭喊道:「皇上,您怎麼可以這麼說?新月……新月怎麼會……」
孝莊看著她搖搖晃晃的樣子心裡感嘆,這別人哭的時候都是涕淚橫流,偏偏每個QY劇里的女主都能哭成一朵白蓮花,嬌嬌弱弱、我見猶憐的,而這新月身上還有一種自以為是的傲氣,儘管平日裡總是說大家一家人不用多禮之類的,心裡也還是覺得自己是格格高人一等的,這場景若是不知內情的人看了定會以為她在欺負新月呢!
按下心中的想法,孝莊輕挑了下眉,淡淡的說道:「新月,端親王就是這麼教導你的?深更半夜,與男子共處一室?你這是在藐視皇室規矩,還是故意破壞皇家格格的閨譽?」
新月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似乎受不了孝莊的「羞辱」又無力反擊,只能忍氣吞聲的哭泣。
孝莊又看向鄂碩,「『無故失職』?你是這麼認為的?這麼說你是覺得朕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壓權臣了?」
鄂碩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聞言連忙磕頭請罪,顫聲回道:「請皇上明察,草民絕無半點不滿之意。」
孝莊無意與他們講大道理,轉頭看了蘇墨兒一眼,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蘇墨兒上前一步低聲回道:「主子,現在是酉時末。」
「嗯,」孝莊應了一聲,瞥了鄂碩和新月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鄂碩,出了這種事,你說說該如何了結?」
鄂碩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對規矩和懲罰都知道的多一些,心裡明白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他的命就沒了,當下看也不敢看新月一眼,以頭碰地卑微的說道:「草民自知有罪,不該連日酗酒以致神志不清,褻瀆了新月格格,草民懇請皇上准許草民攜家返回盛京。」
新月驚呼了一聲,轉過頭盯著鄂碩問道:「鄂碩,你……你要走?那我怎麼辦?」
孝莊還是那副笑容,順著問道:「是啊,新月怎麼辦呢?」
鄂碩頭上的冷汗滴到了地上,他有自知之明,知道皇家是不可能將新月嫁與他的,也不敢奢望,聽到孝莊問他,袖中的手緊緊攥了起來,急忙回道:「皇上明鑑,昨夜之事實屬意外,但如今大錯已成,最好的安排就是請新月格格長居廟觀為端親王夫婦祈福、為大清祈福。」
新月驚愕的看著她,眼淚掛在臉上,此時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剛才還好心維護對方,可對方卻說要讓她出家當尼姑?
孝莊臉色冷了些,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似乎正在考慮鄂碩的提議。屋子裡凝重的氣氛讓鄂碩繃緊了背脊,新月也漸漸屏住了呼吸,她無措的看著孝莊,發覺自己真的有可能被迫出家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皇上,新月相信阿瑪和額娘在天之靈也定是希望我幸福快樂的,新月和鄂碩互相欣賞,雖發生了一些意外,可……可……求皇上成全。」
鄂碩心下一跳,狠狠的皺起了眉,心裡暗罵新月格格不顧大局,死還要拖著他,可新月開口了,他也沒法反駁,否則打了皇家臉面照樣沒好果子吃。他這會兒已經後悔死了,暗自發誓若能過了這一關日後必不再沾酒!
孝莊本來確實想將新月關進廟觀一了百了,聽到新月的聲音突然想起原劇里新月逃跑的本事,不禁眼皮子一跳,她是有得力的屬下,可派專人看著新月卻大材小用了,再說為了這麼個奇葩看她一輩子,實在有點犯不上。
她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新月,如今鄂碩身上已無官職,且他有妻有子,你嫁給他也只能當個妾室了。」
新月知道事情有轉機,驚喜的搶聲道:「沒事,沒事!新月不在乎名分,只要能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孝莊擺擺手繼續說道:「為了我大清格格們的聲譽著想,你是不可能以格格身份下嫁平民為妾的,一旦你決定嫁與鄂碩,便再不是新月格格,而是普通的平民月兒,你可還要堅持?」
新月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被驚住的鄂碩,心裡一時間想的是,再怎麼樣也比當尼姑強吧,鄂碩以往對她那麼好,她會幸福的。想到這,她看著孝莊堅定的點了下頭,「是!求皇上成全!」
「嗯,那麼從今日起,新月格格便另有其人,你只是一介平民,是鄂碩府上的妾室,你日後若是再提起自己是格格這種話,便會被當做假冒皇室來處置。克善是端親王遺孤,朕會命其進宮做皇子伴讀,培養他日後繼承端親王府,你與他再無關係。」孝莊說完便不再搭理他們,端起下人新換的熱茶品了起來。
新月怔了怔,聽到日後再不能與克善相見沒來由的有些慌亂,想要再說什麼,蘇墨兒卻已經命人將他們送走,並警告他們知足是福,不要妄想更多的東西。
待閒雜人等都散去後,蘇墨兒有些疑惑的問孝莊,「主子,為何不直接將他們處死?」
孝莊背著手站在窗邊看著沉沉夜色,笑道:「朕若現在就處死他們,也許他們還會表演一出情比金堅的苦情戲,倒顯得朕無情的很,不如成全他們,不是不在意身份嗎?就看看她從格格變成小妾之後能不能過上幸福的日子。當初福臨口口聲聲有多愛烏雲珠,現在又如何?呵。」
蘇墨兒聽她提起順治,愣了一下,似乎有點明白孝莊為何痛恨這種自以為是的「有情人」了。她淺淺的嘆息一聲,順治一輩子任性妄為,眼看著孝莊治理天下比他強上數倍,苦撐著的愛情也與他想像中大相逕庭,一時想不開竟是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