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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忍心,自己的這個兒媳婦數十年來的不易,自己是看得清清楚楚。
“太后娘娘息怒!這,這怪不得老身的兒媳婦,她很好,是,是老身的兒子努達海鬼迷了心竅,這才,這才肖想格格。”說到最後,老夫人狠狠地磕起了頭,“還求太后娘娘贖罪啊!放過我他他拉一族,放過我的兒媳吧!是老身教子無方,這才,這才犯下了大過啊!”
“額娘,”雁姬見額娘竟不顧一切的為自己求情,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也磕頭道:“還請放過奴婢的額娘,她年紀大了,受不的苦,奴婢還年輕!要罰就罰我吧!求太后娘娘開恩吶!求皇后娘娘開恩吶!”
太后和玉寧都面露不忍,唉,努達海是個混蛋,自己惹了禍,卻讓老娘和媳婦來受罪,真是,造孽啊!
太后嘆口氣:“唉,也難為你們了,起來吧。”
兩人這才手腳不太利落的爬了起來,規規矩矩的立在下面,不敢抬頭,下巴都快貼到胸口了。
約么半個多時辰,老夫人才和雁姬從慈寧宮出來,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剛才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次的事情鬧得已經是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要想不做聲息的消除乾淨,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皇上也大怒,此事想要平復下來,是一定要有人做出犧牲的。不過鑑於今天她們的表現很好,太后給了個提示:努達海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真想保全他他拉一族,最好早早的劃清界限,只有這樣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臨走的時候,皇后娘娘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一眼,微微做了個“孫子”的口型。
老夫人長嘆一聲,仿佛老了十幾歲一般,疲憊的靠在回家的馬車上。
雁姬也是心事重重,見老夫人這個樣子,忙上前問:“額娘,您還好吧?”
老夫人擺擺手:“沒事,你也歇一歇,到家還有的忙呢。”
雁姬點點頭。
老夫人微微睜開眼,挑起帘子,看著窗外的夕陽,幽幽道:“雁姬啊,額娘就像這外面的夕陽,沒幾天活頭啦!可是你,還有驥遠珞琳,你們還年輕啊!有了你們,他他拉一族才算是真正不倒,才算是得以保全啊。”
雁姬是聰明人,哪裡聽不出老夫人的話外之音,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強笑道:“額娘說的哪裡話,您可不老!您還能等著抱重孫呢。”
老夫人轉過頭來,笑著拍了拍雁姬的手,“好孩子,好孩子啊。”
太后娘娘的意思,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努達海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老爺去的早,自己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把努達海拉扯大,看他長大成人,看他娶了媳婦,看他建功立業
說是劃清界限,哪裡那麼容易啊!這麼多年相依為命血濃於水的感情,哪裡是說丟開就能丟得開的啊!
可是,事到如今,為了下一輩,也只好硬下心腸來了!孩子們是無辜的啊!難道真要看著他們因為自己阿瑪的糊塗跟著滿門抄斬嗎!他們才十幾歲啊!驥遠還沒娶媳婦,珞琳,還沒嫁人啊!
兩人剛到家,胖大海就聞訊趕來,氣喘吁吁的就開始指責雁姬:“哼!我就說你慣會騙人!前幾日我還問你能不能進宮,你還推說不能,今天竟然瞞著我去了!”
雁姬不動聲色,仿佛沒聽見似的為老夫人斟茶。
老夫人喝了一口,緩緩開口道:“是我帶雁姬進宮的。”
胖大海難以置信:“額娘,您也被這毒婦蒙蔽了嗎?!竟然這般袒護她!”
雁姬淒淒笑道:“呵呵,毒婦?努達海,原來,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嗎?毒婦?呵呵!果然,我連個你剛認識幾天的格格都比不上嗎?”
胖大海恥笑道:“哼,你哪裡比得上月牙兒的一分一毫!”提到了新月,胖大海急火火的問道,“額娘,怎麼樣?你見到新月了嗎?她怎麼樣?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她”
“住口!”老夫人重重地將杯子蹲在桌上,茶水四濺。
“孽子!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老夫人氣急敗壞的喊道,“你竟然這麼對待你的結髮妻子!我真是後悔啊,後悔讓雁姬嫁進來!這麼多年了,她可曾有過一絲的抱怨!?”
胖大海涼涼的回道:“這本就是她的本分!”
雁姬已經是對眼前這個男人喪失了最後一絲希望:“額娘,算了,雁姬不在乎。您不要生氣了。”
老夫人對努達海下最後通牒:“努達海,我再最後勸你一次!你可知,你和新月格格的事已是人盡皆知,皇上大怒!定不會輕饒了你,你可能懸崖勒馬?”
努達海的水晶玻璃心碎了一地,他捂著胸口緩緩後退,“額娘,您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冷酷這麼無情了!新月孤身一人,您就這麼沒有同情心嗎!連您也不理解我們真摯美好的感情嗎!您怎麼可以這樣!真是太”
像想到了什麼一樣,胖大海幾步來到雁姬面前:“是你,對不對?哼,我就知道,就是你把額娘帶壞了!定是你挑唆的額娘對不對!”
雁姬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良久,玫瑰般嬌艷的雙唇中緩慢而堅定的吐出兩個字:“來人!”
“是!”頃刻間門口就呼呼啦啦湧進來十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手裡抓著棍子,繩子等物,倍兒精神的問,“夫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