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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連慶卻連頭也不抬,似乎打算死扛,“奴才確實與此事無關,還請皇后娘娘明察。”
“來人,把東西拿上來。”看他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硬骨頭,富察容音一揮手。
“稟皇后娘娘,這是從他屋裡搜出來的,錯不了。”另一個太監雙手呈上兩樣物證,下毒用的小瓷瓶,和一方白絹帕。
“稟告娘娘,奴婢前日入夜親眼看見,連慶從旁人手裡收下這個瓷瓶,瞧他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樣,定是不安好心。”春杏神情不似作偽,死死咬定了這連慶。
“哦?那這個旁人是何人啊?”一旁的嫻妃適時開口。
春杏抿了抿下唇,蹙著眉頭環顧周遭,低頭稟道,“正是儲秀宮的大宮女玉竹。”
“你胡說!”玉竹一聽這話,腦門發燙,下意識就駁斥道。
看到這,高貴妃眉心一跳,斂目不知在想什麼。
玉竹也終與他二人一同跪在了殿內,對峙。
“方才搜出的那方帕子……”愉貴人開口提醒道。
將眾人目光集中到那方白絹帕之上,小太監上前一抖,展開了那帕子,只見那帕的右下繡了幾枝綠竹,而在那綠竹的旁邊,赫赫繡了一個“慶”字。
玉竹一看,立馬面色慘白,帕子是自己的不錯,可怎麼也想不透那“慶”字究竟是從何而來?
太后身邊的老麽麽見玉竹面露心虛,上前一把扯過玉竹攜於胸前的隨身帕子,展開一看,右下的幾枝綠竹繡工如出一轍。
“人證物證俱在,饒你再如何狡辯?”愉貴人本就恨毒高貴妃一黨,如今逮到機會,也再顧不得怕,開口發難於玉竹。
那玉竹急得直起上身,辯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明察,這帕子雖是我的,可那上面的字不是啊,定是有人蓄意嫁禍,…前幾日奴婢的帕子還丟了一次,求娘娘明察!”說罷,磕頭如搗蒜,旗頭上簪花也零零落落。
一旁跪著的小太監連慶這會兒開了口,“玉竹姑娘,事到如今,還是招了罷,那字不是您親手繡了贈予小的嗎?您還說了,幫您做好這件事,就願和小的……結為對食,奴才是一時鬼迷心竅,求皇后娘娘饒命!”也朝著富察容音磕起頭來。
玉竹一聽,胸口一窒,怒啐道,“好你個無賴東西,莫要胡亂攀咬,我堂堂儲秀宮大宮女倒能看得上你?”
富察容音敲在案上,護甲發出不小的聲響,冷哼道,“儲秀宮大宮女,好高的位份。”
高貴妃聞言,暗叫不妙,緩緩開口,道,“皇后娘娘,這玉竹一向奉公守法,臣妾不信她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請娘娘明察,不要給了小人栽贓挑撥的機會。”
嫻妃掩唇一笑,“若真像貴妃說的,玉竹果真是個忠心的好奴才,可她奉的必定是高貴妃的公,守的也是儲秀宮的法……”
“你!”高貴妃被這話噎到,捂著心口才穩住氣。
前段日子,嘉嬪和舒貴人先後出事,高貴妃早就元氣大傷,後宮多是牆頭草,此刻滿殿的妃嬪沒有一個站出來為她說話了。
太后擱下手中的茶盞,輕聲向玉竹道,“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那你可有法子自證?”
那玉竹聞言,忙回道,“娘娘不相信奴才,那奴才願喝了這杯茶水,為自己洗脫冤屈!”雙眼望向那盞茶水,裡面橫豎不過是些滑胎藥,一般人喝了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
富察容音欲開口阻攔,那杯中的雷公藤喝下去不是鬧著玩的。
誰料被純妃搶先開了口,朝下面柔聲吩咐道,“這茶如今都涼了,端下去滾一滾,再拿給玉竹姑娘喝。”
富察容音下意識看向,好像有些不認識眼前的純妃妹妹了,這話說得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心下可知道雷公藤的藥性?
高貴妃也以為這茶里不過就是些紅花、芭蕉或是旁的什麼滑胎藥,開口道,“臣妾願為玉竹擔保,她既然願意主動喝這杯茶,說明定是清白的。”
沒一會兒,茶盞被重新端上來,那玉竹急於自證,顧不得什麼禮數,上來就一把接過茶杯,往口裡送。
“……”富察容音等一眾親眼看著她喝下去。
玉竹仰頭飲盡,揩了揩嘴,道,“奴婢願以此證明自己清白。”
高貴妃也搭腔,“依臣妾看來,皇后娘娘未免太過謹慎了,不過是虛驚一場罷了。”
玉竹笑道,“正是……”話音未落,心口痛得厲害,嘴邊一熱,下意識伸手去捂,再一看,居然是血,“……貴妃娘娘,這……不可能、不可能”跌在高貴妃腳邊,伸出手欲拉自家主子的裙角,兩眼一翻,徹底沒了動靜。
高貴妃也大驚失色,“玉竹!”猛然看向上座的太后和富察容音,“這……”
太后見這番情景,一時間便動了怒,“你方才不還說要為她擔保嗎?來人,將這孽障拉下去,打入冷宮!”
高貴妃見太監麽麽七手八腳上前,立馬掙起來,“你們不能這樣,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看向純妃,眼中迸發了恨意,剛想開口。
只見純妃緩緩開口,“姐姐放心,若是冤枉,待徹底查明真相,自會還姐姐清白,只是這會兒還是請姐姐冷靜些,不然姐姐的父親和胞弟可是會很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