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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心頭小鹿亂撞,沒想到這富察侍衛人英俊也就罷了,連這雙手也生得骨肉勻亭。
也羞赧地伸出小手,遞上了親手做的香囊,這幅鴛鴦戲水她可是繡了許久的呢,若能掛在富察侍衛身前……明玉這麼想著,面上不禁更熱。
男子伸手接過這香囊,蹙眉定睛一看,下意識開口問道,“……這是雞,還是鵪鶉?”
明玉聽見頭頂上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不禁抬起頭來,兩人面面相覷,周遭一靜。
“啊!”明玉反應過來,氣得尖叫一聲,蹦起來便去捶海蘭察,“你是哪裡的潑皮,敢來假冒富察侍衛,看我不打死你!”
眼前紅衣少女突然的暴怒,海蘭察一時沒反應過來,白捱了幾拳,被打得四下躲閃。
傅恆從門裡出來,就見海蘭察與明玉廝打在一起,急忙跑上前,“海蘭察,明玉,你們這是做什麼?”好容易分開了二人。
“我說,傅恆,那姑娘肯定不是她吧,”海蘭察往傅恆身後一躲,兩手扳在他肩上,探頭道,“如此暴烈的性子,哪裡像是長春宮出來的!”
明玉仍是不依不饒,“你個潑皮,我讓你胡說!”
“這是怎麼回事?”傅恆被兩人鬧得著實心慌。
身後的海蘭察接道,“還不怪她,我只是說了句她的香……”
明玉一聽,面色直發窘,趕緊將香囊往袖中一掩,打斷道,“香什麼香,明明是你偷窺在先,該打!”說著還要伸手去擰他的耳朵。
海蘭察捂著臉,躲在傅恆身後,回罵,“一個小姑娘,脾氣這麼凶,小心一輩子嫁不出去!”
明玉聽了,登時眼冒火光,擼起袖子來。
“明玉姑娘,冷靜點,這是侍衛處的海蘭察,不是壞人。”傅恆沒法子,只能於中斡旋。
“侍衛?您若是不說,我倒以為是哪裡來的太監!”明玉一雙杏眼,狠狠瞪著海蘭察,啐道。
“什麼??”海蘭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丫頭,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是,”明玉掐著腰愈發大聲,“公公,公公,公公!”
海蘭察氣得全身發抖,想要上前同她理論,卻被傅恆攔下。
依傅恆看來,這二人著實是說不通了,只能一把將海蘭察挾在腋下,強行拖走……
作者有話要說:這下真燒到你身上了吧~~~
上元節算古代情人節,送香囊應該是應景的吧www~
☆、第十六章
是夜,景仁宮外月色迷濛。
“純妃娘娘,門外有人求見。”
純妃著無領淺黃衫,一手牽起鑲白緞袖邊,另一手正細細將研習針灸所用的銀針歸回針袋,“不見。”平靜無波的眼神並不曾抬起。
丫鬟珍兒躊躇片刻,“那人說了,娘娘若是不見……日後定會後悔。”
純妃輕蹙秀眉,“口氣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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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許久不過問後宮大小事務的太后,卻召集起各宮嬪妃,只為討論為乾隆皇帝慶賀萬壽的事宜。
崇慶皇太后素來心善禮佛,鬢間雖已染初雪,眉間卻波瀾不驚,是個看透滄桑的慈祥老人,“皇后,你怎麼看呢?”
富察容音恬淡一笑,“臣妾以為,今年皇上為江南河道水患憂擾,此次萬壽亦不可鋪張浪費,方能成全皇上的一片仁慈體恤之心。”
太后聽了,讚許地點了點頭。
若說這六宮之中,她最欣賞端莊秀麗的富察皇后,富察容音也是唯一獲她也獲先帝首肯的皇后人選,若非要挑刺,也不過是性子稍柔弱些,拿捏不住有些個恃寵而驕的……
高貴妃尖細的嗓音適時響起,“話可不能這麼說,今時不比往日,是當今皇上而立之年,倘若草草了事,如何彰顯天子威儀啊?”她偏就是看不慣富察容音,明明這天下好事都被她占盡,卻作出那副與世無爭的做派,令人生厭。
太后目光微冷,對這個高貴妃原本就不大滿意,看在皇帝極寵的分上,卻也不好說什麼,“嫻妃,依你看呢?”
“嗯?”嫻妃突地被點名,一時間還未從思慮中反應過來,愣怔片刻,自覺失禮,便立起欠身道,“臣妾與皇后娘娘想法一致。”
高貴妃一聽,面色立馬不好,心想這嫻妃一向是個窩囊膿包,在這些事上,從不願表態,如今卻公然站在了皇后一邊,豈不就在同她作對?
抬起手邊的杯盞,低下頭抿了一小口,心頭默想,嫻妃,這下可莫要怪我狠心了。
而最終商議的結果,便以皇后的看法為準,從簡從儉。
待各宮嬪妃散了之後,純妃提議去長春宮坐坐,富察容音待她親如姐妹,自然心喜。
二人坐在窗前的小几旁,淺酌青茗。
“想來,富察侍衛過了今年也該滿二十了,怎麼,仍未有成家的打算?”純妃笑意盈盈,放下手中的茶盞,對富察皇后說道。
富察容音一聽,也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隨手擱下茶杯,嘆了口氣,“我這個弟弟啊,什麼都好,就獨獨一點,成日裡嚷著婚姻大事由自己做主,不瞞你說,額娘因為這事跟我抱怨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