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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裡,兆佳氏早早地就起來梳洗打扮好了,腕上戴著兩隻宜妃賞的碧璽鐲子,一身兒銀紅緞的旗袍顯得她是光彩照人,喜氣洋洋地來了玉榮的院子。
玉榮知道她為何如此高興,就是看到新福晉不討九阿哥的喜歡,吃了個定心丸,順便找她黨同排異來了。
畢竟董鄂氏是正妻,算是她倆的階級敵人。今兒她倆還得作伴兒給董鄂氏敬茶去。
玉榮沒拂了她的面子,也換上一身兒杏子紅色的新衣隨她去了。兩人在廳中沒等多久,九阿哥和董鄂氏便一前一後地來了。
兆佳氏見狀,端得更是溫柔似水。
董鄂氏走在九阿哥後面,一進來就將刀子似的眼神掃了過去,縱是玉榮面上規規矩矩的也未曾倖免。
請安落座之後,玉榮才見九阿哥的面色很是不好,陰沉沉的,好看的眼睛裡深深地扎著冰稜子。
感受到她的目光,九阿哥也看過來,兩人的眼神對上,他才稍微收起了些陰鬱的神情。
董鄂氏察覺到他倆“眉目傳情”,臉色“唰”地青了。
因兆佳氏年長些,她第一個給董鄂氏敬茶,而董鄂氏還鐵青著張臉,自然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
輪到玉榮時也是一樣,只是正待她跪下時,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九阿哥卻突然伸手把她撈了起來,還道:“地上涼,你懷著身子就站著敬茶吧。”
玉榮望向九阿哥的目光多了些溫暖與柔和,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欽佩。
怎麼寵妾滅妻到他這兒成天經地義了呢?
她才懷了不到三個月的身孕,還不怎麼顯懷,身上的新衣也是診出喜脈後剛裁的,腰間尺寸故意放大了些,故而董鄂氏不曾看出。此刻九阿哥話一既出,她立刻看向了玉榮的肚子,轉眼又以一種類似不屑與鄙夷的目光看向了九阿哥。
原本九阿哥因心繫著他的長子而緩和的神情,又立刻陰了下來。
敬茶之後,便是一家子同坐一桌吃飯。
九阿哥率先落座,旁邊跟上幾個婢女,端著金盆、手巾,還有個伺候著洗手的。董鄂氏瞥了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
“真是個巨嬰。”
坐在她旁邊的玉榮聞之心中一頓。
九阿哥已經不想搭理她了,見她揮手打發了伺候她洗手布菜的侍女,索性別開臉,眼不見為淨,想著回頭再找幾個嬤嬤狠狠地教她規矩。
而玉榮此刻卻有心試她一試,乾脆說道:“想必是這些奴才不合福晉的心意,就讓奴婢親自伺候福晉吧。”
董鄂氏立即擺出一副敬謝不敏的姿態,冷淡地說道:“不用妹妹你伺候,我自己有手有腳。”
九阿哥立即火了,他“啪”地一下放下筷子,險些把旁邊的小碟兒震碎了。他喝道:“福晉好教養!”
一屋子人皆是被震得一顫,董鄂氏也不能免俗。她先是睨了玉榮一眼,臉上寫滿了“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的神色,緊接著又對著九阿哥一臉憤憤之情,哼道:“人妖九毒蛇九狐狸九塞思黑②!吼什麼吼!就你會逞威風!”
玉榮內心靠了。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一個肥章(p*·ω·)p
①升位分這個事情真的是為了劇情需要胡扯,雖然老九被革爵了也就不知道他原本哪個後院是側福晉之類的
原本設定董鄂氏是土著的但是23333好玩一次得了
②“雍正四年胤禟與胤禩一同被開除宗室籍,並勒令更改名字。根據《清世宗實錄》記載,允禟胡亂更改名字,令雍正帝不滿意,遂令誠親王允祉、恆親王允祺重新給其改名為塞思黑……‘塞思黑’一詞,魯迅認為可能是‘狗’的意思,亦有學者認為該詞意思是‘野豬刺傷人’,把允禟比作刺傷人的野豬,意指允禟‘令人憎惡、不要臉’。”摘自維基百科。
(老四真特麼會往人心口戳)
☆、花月正春風(七)
“人妖九毒蛇九狐狸九塞思黑!”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奴才們個個低著頭,連兆佳氏也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什麼也沒聽見才好。而玉榮內心複雜得很,不知是該說董鄂氏沒教養,還是該佩服她直爽。
真是鄉音未改操作帥,不知老鄉何處來啊。
前幾個詞兒九阿哥一時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最後一個他可明白了,是罵他的!
這下子飯也不吃了,九阿哥立刻找來兩個氣大力粗的嬤嬤拉起董鄂氏,甩下一屋子的人走了。下午還得進宮拜見長輩和兄弟們,他可丟不起這人啊!
玉榮和兆佳氏看著滿桌珍饈,各自吁了口氣。兆佳氏拉過玉榮的手,腕子上涼涼的碧璽蹭得她冷不丁一顫,只見兆佳氏略顯幽怨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說道:“可嚇壞妹妹了吧,千萬別動了胎氣。”
玉榮正驚魂不定地琢磨著董鄂氏的出處,隨口回了兆佳氏幾句,連連祝她早生貴子,她才收起幽怨。
玉榮腦殼疼,嬌弱無力地扶著婢女先告辭了。
也不知這穿越女的存在算不算是她通過考核的另一項內容,不然這清穿女怎麼好死不死地穿到了他們老九家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撮合九阿哥和清穿女、讓他倆修成正果,還是該把清穿女擠兌走自己上位。